為什麽怨單惜之呢?


    單謹之想,雖然他是沒有選擇,可他從小長到現在這麽大,二十幾年的時間,就算再蠢的人發現不了真相,最起碼也能看清姓曲的那個老女人對他的態度吧?


    永遠冷漠,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每次想起他,不是因為對他有所求有所利用?


    反之,母妃一個側妃,每每都頂著壓力關心他,對他好,結果呢?


    他不待見母妃就算了,畢竟靖安王府裏,他是正妃生的嫡子,母妃是側妃;可他一個男人,插手女人之間的事,隻要姓曲的女人一句話,他就對著他母妃冷臉冷語相向,甚至在後來繼承靖安王襲位之後,聽信老女人的話,利用這個身份針對母妃,害的母妃鬱鬱寡歡,經常以淚洗麵。


    他恨是始作俑者曲家老女人,更恨什麽都知道還是幫兇的父王,也恨蠢鈍如豬的單惜之。


    單謹之想起母妃鬱鬱寡歡的麵容,心裏鈍痛,把頭埋在懷裏姑娘的脖頸處,啞聲道:“他的蠢,傷害到我母妃了。”


    月曦歡抿唇,不知怎麽安慰他。


    “你知道嗎?這些年來,他有多少次為了那個老女人給我母妃沒臉?又有多少次為了那個老女人對我母妃惡語相向?更有無數次把我母妃對他的好,都無視掉。”


    “那不是他不知道‘真相’這個理由,就能翻篇過去的。”


    “他對我母妃的傷害,比我父王的傷害還深,可我母妃還要一次次的告訴自己,孩子是不知情的,他也是被欺騙了,不該怪他。”


    “可是怪誰呢?站在他們的角度,好像誰的沒錯。老女人要嫡子,所以她用女嬰換了單惜之;父王那時候要曲家的財富養兵,也想有個嫡子,所以他默許了老女人的所為;可是我母妃呢?誰又問過她的意見?”


    “沒有!誰都沒有!”單謹之語氣陡然兇狠,“父王自詡愛母妃入骨,可他不曾在意過我母妃的意見,就把她第一個孩子換給了他的王妃,臨了還把奪子之人的女兒讓她養,何其誅心!”


    “他們都是既得利益者,除了我母妃痛不欲生,除了我母妃求而不得,除了我母妃煎熬度日,他們都活的滋潤!”


    “憑什麽呢~丫頭,你說憑什麽呢?”單謹之喃喃的問。


    月曦歡聽得心裏也難受。


    她見過靖安王府的那個側妃,她是個很好的人,長的有些英氣,卻笑的很是溫柔,隻不過眉宇間有股化不去的憂愁。聽說她以前是靖安王最愛的女人,是陪他上過沙場的女將,後來與老靖安王成了親,再也沒有上過戰場。


    小時候她不懂,這麽好的女子,怎麽就屈居後宅了呢?後來啊,她明白了,因為她沒有選擇,她放不下她的孩子,所以啊,她把自己困在了後院那一方小天地裏,再也沒有走出來。


    單惜之身世,她也是在與他有婚約之後知道的,一個被曲家那個老女人從側妃那裏換走的孩子。他們都知道,父皇知道,靖安王知道,就連淩側妃也是知道的。


    一個女人,一個母親,在知情的情況的下,被迫的,不得已的,要假裝自己什麽都不知道,把兒子拱手讓人,這是多殘忍的事啊!


    可是就這麽一個女人,為了愛人,為了家人,為了單家軍,她咬牙咽下血淚,做到了,讓兒子,被人“換”了。


    她敬佩她!也可惜她!


    她若是沒有困在情愛裏,定也會是曦國的一員猛將,巾幗英雄。


    比之她的兩個兒子,比之靖安王單勇,應該都不遑多讓。


    “單謹之,想恨便恨吧,”月曦歡眨眨眼,開玩笑道:“將來,你讓他們都給你母妃賠罪去,讓他們給你母妃磕頭認錯,要不然打他們板子也行。”


    單謹之一口咬在她的肩膀上。


    “嘶~狗東西,你屬狗的!”月曦歡扭頭想打他,手卻被他抓著,隻能往旁邊躲,好在狗東西還知道分寸,沒有下死嘴,她一躲,他就鬆了口,要不然還不得留下傷口?


    單謹之無視她的瞪視,笑道:“你的建議我記下了,以後我會找你兌現的。”


    月曦歡差點沒忍住到嘴的粗話!


    狗東西!


    “這和我有什麽關係?!這是你們靖安王府的家事,關本郡主什麽事?”


    單謹之笑著幫她把揉了肩膀,看小姑娘麵色不虞,到底還是把手收了迴來,說:“我父王的算盤,你我都清楚,不靠你,我如何能讓他們給我母妃賠罪呢?”


    這話讓月曦歡眉頭皺起,她拍拍他的手,跟他說:“放我下來。”


    見她認真,單謹之也不敢再胡鬧,便把她放迴原來的位置,又扶著她坐好。


    月曦歡盯著單謹之看,一直看,直到把單謹之看的不好意思的轉移視線,才問:“你知道我的身份?”


    單謹之眨眼,又看著她,輕輕的應了聲:“嗯。”


    “怎麽知道的?”


    “猜的。”


    月曦歡不信,可她不糾結。又問:


    “你知道你爹的計劃?”


    “原本不知道,知道你身份後就猜到了。”


    “他想要有個人繼承靖安王府,也想要和你、和皇族有更加緊密的聯係,沒有什麽比把婚約繼續下去,讓他的兒子和你成婚更好的了。”


    “單惜之是他自小帶到身邊教養長大的,還有嫡子的身份,繼承靖安王府順理成章;而我這個兒子又是庶子,推出來進入你的後宮,穩固靖安王府的地位,說不定還能把曾經單家失去的另一半兵權收迴來呢。”單謹之眉眼冷淡,談論他父王,人和語氣都是淡淡的。


    月曦歡舒出一口氣,鬆了一口氣,“和我猜的差不多。”


    看出單謹之的疑惑,月曦歡解釋道:“婚約不解,可你父王放任你接近我,單惜之也許能被你糊弄過去,但是我不信老靖安王會不知道。”


    “我原以為他是有什麽陰謀,或者不軌之心,現在知道你都能知道我的身份,我想他就是也能信的。要不然,你父王或者你,應該都活不到現在了。”


    怎麽說呢,雖然她不了解老靖安王,但她父皇應該了解,就算老靖安王能騙過她父皇,相信也騙不了她皇伯月誠謙,那可是個實實在在的狠人,心智近妖,她不信有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隱藏幾十年。


    南陵蓮姬不就是被他挖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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