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於這樁婚事,月曦歡還真是沒什麽期待的。


    年幼時不滿先皇賜婚,她找過幾次單惜之的茬,雖然她一次也沒贏過,但不至於反感。


    因為她知道先皇是為她好,是在為她鋪路。


    她現在對老王妃這麽不尊重,完全是這老女人以前不做人,不配當長輩!


    十歲那年,她在宮中甩開跟隨的宮人和丫鬟,獨自玩耍,偶遇了老靖安王妃。


    沒想到這個老女人打發走跟著她的人,跟她說了許多莫名其妙的話。


    她說:“小郡主你比惜之年歲小這麽多,以後惜之到年紀娶親了,卻還要因為這樁婚事等你長大,耽誤我靖安王的血脈延續,你良心何安?”


    又說:“我知你比護國公府縱的毫無禮數,無法無天,你這樣不知禮數、毫無教養的人怎配進我靖安王府的門?”


    還說:“我家王爺也是軍功累累的大將軍,憑什麽我靖安王府要被你們護國公府壓一頭?不過是溜須拍馬隻會討好皇帝的莽夫,上不了台麵的東西,也配和我家王爺比!”


    那時她年紀尚小,被家裏人護的也好,身份又高,在外要是遇見什麽事,也是能講道理講道理,不講道理動拳頭。


    從沒有人像那天那個老女人一樣對她那般疾言厲色,色厲內荏的,嘴巴一刻不停的像機關槍似的,突突突的一陣掃射,把她都給說懵了。


    後來她又說了很多話,其他的她沒聽清,就聽清她說他們護國公府的人是莽夫,上不得台麵了。


    這話一直記在她腦子裏,記在她心裏,成了一根刺!


    拔不出來,咽不下去!


    梗的她難受!


    別看月曦歡那時年紀小,但是心眼子可不少,隻能說她後來報複的那麽好,也是得聖寵的諸多好處的之一。


    老靖安王妃出身曾經的皇商曲家,要不是錢財砸的夠多,幫了老靖安王和單家軍良多,救了許多將士,這靖安王妃之位當年可輪不到她之樣的商戶女。


    她看不起靳家滿門忠烈的“莽夫”,月曦歡更看不起她那發國難財的暴發戶!


    曲家在戰時大肆斂財,哄抬物價,所獲得財物拿出一小部分去做人情討好心上人,其他都進了那些豺狼的口袋,要不是還有其他商戶們在兜底,沒有跟著一起哄抬物價,那時候曦國的百姓還不知道要有多艱難。


    欲壑難填之家,隻要稍稍動點心思,曲家就如空中樓閣,有點風吹草動就轟然倒塌,不複存在。


    靖安王府勢大又如何,不也保不住曲家?還受她母家牽連,兵權去掉一半才把她保下,才讓曲家三族之外的族人得以存活,隻發配苦寒之地,單家父子仕途不得寸進。


    當年查抄曲家時,國庫都豐盈了,先皇那段時間的心情她現在還記得。一會高興,一會又憤怒,反反複複。想來也是,一介商戶比國庫有錢不為奇,可就是太有錢了,錢的來路還不清白,就很讓人惱火了。


    哪怕時間過了這麽久,但隻要一想到當年這老女人痛不欲生又求救無門的模樣,月曦歡都能樂嗬嗬的笑出聲來。


    說迴現在,老靖王妃一雙怒目瞪著月曦歡,眼裏都快要噴出來了,心裏恨得咬牙切齒可卻不敢做出什麽失態的舉止。


    她自己也知道她當年對這個小賤人說的話、做的事不能傳揚出去,不然不止她的名聲毀了,靖安王府的名聲也要跟著被毀。


    她的娘家已經不能給她任何助力和任何庇佑了,她不能再失去老靖安王和靖安王府這座靠山。


    單惜之想說些什麽,但是對上月曦歡清冷的眼神,到嘴邊的話怎麽也說不出,不知為何,他有些心虛。


    那雙眼睛太過明亮清澈,透徹的仿佛能看清人心底的一切,讓所有陰暗在她眼中都無所遁形;又好像眼睛的主人本就坦蕩光明,無懼任何陰謀詭計。


    房間裏隻有白靈嗚嗚咽咽的小聲啜泣的聲音。挨了打,腦子也清醒了,她也知道眼前的少女不是她能招惹的存在。


    也許也是靖安王府不能隨便招惹的存在。


    她跟著她爹在市井混跡多年,早就學會察言觀色,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要不然也不能算計的了靖安王,還能讓他把她帶迴來。


    也許靖安王府的三口人都沒察覺到,也或許隻是故作不知,但她從見到他們三口在一起的時候起,就從他們的相處和話語、神態中發覺了一個大問題!


    那就是老王妃看似和藹可親的慈母外表下,掩藏的很深的對於靖安王的厭惡和憎恨。


    雖然她表現的很自然,藏的很深,但是她卻能從每次她們獨處時,老王妃說起靖安王的語氣和神情窺探出一點苗頭。


    她為此豁出去算計一場,果不其然,在靖安王父子不願意還反對強烈的情況下,老王妃用孝道和救命之恩壓著靖安王同意把她收下,還把她帶進京城,帶迴靖安王府。


    這就坐實了她心中的猜想。


    盡管很不可思議,但這個發現對她絕對的有利無害,她可以以此為自己謀劃更多好處。


    沒想到,今日隻是陪著出來逛逛街,買買東西,想討個巧,就遭了一頓打,還沒處說理,沒人幫她討公道。


    白靈想明白後,嗚嗚咽咽的聲音都漸漸變小,唯恐惹了誰的不快,她就又成了誰的出氣筒。


    月曦歡可不管他們心裏想什麽,誰想讓她不痛快,她就讓誰更不痛快!


    月曦歡笑,“靖安王倒是好興致,有本郡主這個未婚妻不夠,又給自己找了一個未婚妻,如今兩個未婚妻不夠,這外麵的女子倒是先帶迴家了。”


    “靖安王,你有沒有什麽話,是想要跟本郡主說的?”


    白靈驚訝,沒想到這女子竟然是郡主!同時又有些慶幸,幸好她剛才說的話沒有太難聽,幸好這個郡主沒有跟她計較,不然她就慘了。


    單惜之先是看了老王妃一眼,見母親臉色鐵青,看他的眼神也帶著怒氣,心裏無奈的同時還有心累和悲涼。


    他至今不懂母親為何對他時而冷淡,時而熱情;也搞不清母親眼裏時不時掩藏不住的厭惡來自哪裏?是他做錯了什麽?還是他的出生就是個錯誤?


    唉……


    單惜之心下一歎,滿心愁苦無人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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