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天國北部,一座名為黑岩城的城市巍然屹立。這座城市的主人便是黑霖,此刻他正端坐在自己寬敞而莊重的房間內,全神貫注地審閱著從境內各個鎮、村源源不斷傳送而來的各類信息。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緊接著隻聽“砰”的一聲,房門被猛地推開。一個身影如旋風般衝了進來,來人正是黑霖的女兒——黑幽嵐。如今的黑幽嵐已經長大成人,並且一直在黑岩城中協助父親處理一部分政務工作。


    黑霖聽到響動後,不緊不慢地抬起頭,先是看了一眼闖入者,然後緩緩放下手中的水杯,並輕輕將其放置到麵前的桌子上。接著,他微微皺起眉頭,語重心長地說道:“我說過多少遍了,即便你是我的女兒,但進入我的房間時也必須先敲門,遵循應有的流程和規矩辦事。”


    然而,麵對父親的責備,黑幽嵐卻絲毫沒有退縮之意。隻見她快步走到桌前,雙手撐住桌麵,急切地迴應道:“可是父親,我這次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向您稟報啊!”說話間,她美麗的臉龐因為焦急而漲得通紅,一雙大眼睛緊緊盯著黑霖,似乎生怕錯過任何一個表達的機會。


    但黑霖並沒有因為女兒的解釋而動容,他依舊麵無表情地注視著眼前略顯慌張的黑幽嵐,沉聲道:“無論事情多麽緊急,都不能成為破壞規則和秩序的理由。如果每個人都像你這樣,隨心所欲地闖進闖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那麽我們這偌大的黑岩城還如何正常運轉?豈不早就亂成一鍋粥了嗎?”說完這些話,黑霖輕輕地揮了揮手,示意女兒先退出房間,重新敲門後再進來匯報情況。


    她這位老爹,簡直就是個老古板,油鹽不進、冥頑不靈!黑幽嵐無奈地搖了搖頭,隻得乖乖退出房間,並順手輕輕合上房門,然後猛地舉起手來,對著那扇緊閉的大門狠狠地敲擊起來,邊敲還邊大聲喊道:“城主大人!屬下有重要事情需要向您稟報!”


    聽到門外傳來如此急切而響亮的敲門聲和唿喊聲,屋內的黑霖不禁微微皺起眉頭,但最終還是滿意地點了點頭,高聲迴應道:“進來吧!到底是什麽事情這麽著急?”


    得到允許後的黑幽嵐連忙推開門走進屋裏,隨後又小心翼翼地將屋門關好。進屋之後,她並沒有立刻開口說話,而是先警惕地環顧四周,仔細觀察是否有人躲在暗處偷聽她們之間的談話。在確定周圍並無他人之後,她這才放心地走到黑霖麵前,再次將屋門緊緊關閉,整個動作顯得異常謹慎小心。


    看到女兒這般神神秘秘的舉動,黑霖心中愈發感到好奇和困惑,忍不住出聲問道:“你這究竟是在搞什麽名堂?幹嘛非得把門關得這麽嚴實?難道還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不成?”


    麵對父親的質問,黑幽嵐並未直接迴答,隻是微微一笑,接著便伸手探入懷中,悄悄地掏出一個小巧精致的包袱。從包袱的外形來看,裏麵所裝之物似乎呈扁平狀,長度與寬度都不大,看起來極有可能是一枚令牌之類的東西。


    “這裏麵裝的到底是什麽玩意兒?”黑霖滿臉狐疑地盯著那個小包袱,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


    此時,隻見黑幽嵐微笑著朝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親自解開包袱查看一下。帶著滿心的疑惑,黑霖緩緩伸出雙手,輕輕地揭開包裹在外層的布料。刹那間,一道耀眼奪目的金色光芒瞬間迸發而出,晃得人幾乎睜不開眼睛。待光芒稍稍減弱一些,黑霖定睛一看,發現包袱之中躺著的竟然是一塊離天王令!


    “怎麽會……竟然是離天王令??!黑霖看到那令牌後,心中猛地一驚,整個人如觸電般霍然站起。他瞪大雙眼,死死地盯著那塊令牌,仿佛不敢相信眼前所見之物。因為他曾經有幸目睹過此令牌,深知其來曆,而且據他所知,在當今天下,這種離天王令僅有兩塊而已,而此刻其中之一竟出現在這裏。


    “快,我的好女兒啊,這到底是從何處得來的呀?難不成真是在路上撿到的不成?”黑霖滿臉急切之色,聲音都不禁微微顫抖起來。


    然而,黑幽嵐卻隻是雙手抱在胸前,秀眉微蹙,小嘴一撅,擺出一副稍顯慍怒的模樣說道:“哼,我方才不是已經說了有急事相告嘛,可您倒好,非要我按那些繁瑣的流程一步一步來。難道非得要我現在把事情的經過從頭到尾給您詳細講一遍才行麽?”


    聽到這話,黑霖瞬間反應過來,知道是自己方才的舉動有些不妥,連忙陪著笑臉,伸出雙手輕柔地為女兒揉著肩膀,又輕輕捶打著後背,嘴裏還不停地念叨著:“哎呀呀,都是爹不好,爹錯啦,我的乖女兒別生氣哈。辛苦你了,隻要告訴爹這塊令牌究竟是從何而來即可。”


    看著父親如此討好自己,黑幽嵐心中的不滿頓時消散大半,不過嘴上還是故作嗔怪道:“好吧好吧,既然爹這麽著急知道,那我也不再為難您啦。跟我來吧,我這就帶您去見見這塊離天王令的持有者。”說著,她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黑霖見狀,趕忙快步跟上,父女二人一同向著黑岩城的大牢方向行去。一路上,黑霖的心情愈發忐忑不安,腦海中不斷猜測著這位持有離天王令之人的身份和來意。


    來到大牢門前,黑霖滿心狐疑地跟在黑幽嵐身後,心中暗自揣測:“這丫頭該不會真的是從哪個犄角旮旯裏撿來這麽個令牌,就隻是妄圖讓我放走某個人吧?”


    想到此處,他忍不住開口問道:“我說幽嵐啊,你該不會真是這樣打算的吧?”


    黑幽嵐頭也不迴地應道:“怎麽可能呢!諾,就在前麵,城主大人,您~還是親自過去瞧一瞧吧。”


    懷著一絲疑惑和些許期待,黑霖快步走向那位於大牢深處的牢房。剛一靠近,便隻覺一股潮濕發黴的氣味撲鼻而來,令人不禁皺起眉頭。由於牢房內光線昏暗至極,黑霖根本無法看清裏麵的情形,於是他果斷地吩咐黑幽嵐帶上幾個手下,並取來幾隻火把一同進入牢房。待眾人舉著火把走近之後,牢房內的景象終於清晰地展現在眼前。


    隻見三個身影正橫七豎八地躺在一堆雜亂的草堆之上,一動不動,仿佛失去了生機一般。黑霖定了定神,湊上前去仔細端詳起來。借著火光,他逐漸看清了這三人的麵容。原來,其中兩個是年紀不大的男孩,而另外一個則是個麵容清秀的女孩。然而,此時此刻,這三人皆麵色蒼白如紙,形容憔悴不堪,看上去就好似剛剛經曆了一場巨大的磨難,又或者是長途跋涉、風餐露宿所致,如今他們隻是睡著了,並無危險。


    黑霖凝視著這三張陌生的麵孔,心中愈發不解。他小聲說道:“嗯……從這三人目前的狀況來看,倒更像是從其他地方逃難過來的。隻是,究竟有何特別之處值得如此興師動眾地將他們關押在此處呢?”一邊說著,他一邊轉頭看向身旁的黑幽嵐,繼續追問道:“到底為什麽要把他們抓進來呀?難不成這塊令牌就是從他們身上搜出來的嗎?”


    黑幽嵐講原因說了出來,“他們三人似乎是從西南方的山地裏來的,據說是遭到了土匪強盜之流,一到西南的村子就大叫有土匪強盜,我們立即派人前去查看,發現根本沒有,就將他們以造謠的罪名抓進了牢裏,暫時沒收了他們的全部東西,並且...那個女的似乎是中毒了...狀況非常不好,我們請了城裏的大夫來看,都隻能暫時延緩毒的蔓延。”


    黑霖一聽到手下的匯報,瞬間便洞悉了事情的大概經過。“嗯,看樣子應該是遭遇到匪寇之類的家夥了。或許他們所言不虛,不過等你們的人馬趕過去時,那幫家夥恐怕早就逃之夭夭。這樣吧,明早還是將他們放走算了。但是在此之前,我得親自盤問一番,搞清楚那件東西究竟從何而來……”


    說到這裏,黑霖不經意地瞥了一眼那名女孩,刹那間,他整個人如遭雷擊般僵在了原地。隻見他的下顎由於過度激動而不停地顫抖著,喉嚨裏仿佛卡著千言萬語,卻愣是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一旁的黑幽嵐見狀,連忙伸出手在父親眼前晃悠起來,試圖引起他的注意。然而無論她如何努力,黑霖的目光始終牢牢鎖定在那名女孩身上,對周圍的一切渾然不覺。“城主……?”黑幽嵐忍不住提高音量唿喚道,可迴應她的隻有死一般的沉寂。“爹?!”見此情形,黑幽嵐不禁焦急萬分,再次大聲唿喊。


    終於,黑霖像是如夢初醒一般迴過神來。但緊接著,他卻突然怒不可遏地對著身旁的眾人咆哮起來:“你們這群有眼無珠的廢物!還不快把門給老子打開!”令人感到詫異的是,盡管他此時怒火衝天,但在怒吼之際,似乎又有意壓低了嗓音,仿佛生怕驚擾到什麽人似的。那幾名手下被嚇得麵麵相覷,隨即手忙腳亂地開始四處翻找鑰匙。就連黑霖的女兒黑幽嵐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大跳,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待那扇厚重的大門緩緩開啟之後,黑霖如一道疾風般衝上前去,猛地從一名侍從手中奪過熊熊燃燒的火把。隨後,他孤身一人踏入了那陰森幽暗的牢房之中。


    他輕手輕腳地走著,仿佛腳下踩著的不是冰冷堅硬的石板路,而是薄如蟬翼的冰層,稍一用力就會破裂崩塌。每一步都邁得極為謹慎,生怕發出哪怕一絲一毫的聲響,驚醒了那個蜷縮在角落裏的少女。


    就這樣,黑霖一點一點地靠近著那名少女,如同一隻獵豹悄悄接近它的獵物一般。終於,當距離足夠近時,他緩緩地蹲下身來,動作輕柔得如同飄落的雪花。


    此刻,他高高舉起手中的火把,火光照亮了四周的黑暗。借著火光,少女那張原本隱藏在陰影中的臉頰逐漸清晰起來,展露在了黑霖的眼前。


    然而,就在看清少女麵容的瞬間,黑霖像是被雷擊中了一般,身體猛地一顫。緊接著,他毫不猶豫地雙膝跪地,對著少女重重地磕起頭來。


    一旁的眾人全都驚呆了,他們麵麵相覷,完全摸不著頭腦,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而黑霖的女兒更是倍感疑惑,急忙快步走了進來。


    “爹,您這到底是在幹什麽?為何要如此這般?”她瞪大了眼睛,滿臉疑惑地問道。對於父親這種異常的舉動,她實在是無法理解。這個來曆不明的女孩究竟是什麽人,竟能讓一向威嚴穩重的父親做出這樣的行為?


    黑幽嵐倔強地站在原地,“為什麽!?”她大聲地質問著父親,心中充滿了不解和憤怒。無論如何,她一定要弄清楚其中的緣由。


    見女兒執意要問,黑霖連忙站起身來。他緊緊抓住女兒的手臂,壓低聲音說道:“孩子啊,你可知道,她……她可是咱們離天國的公主殿下!”


    聽到這句話,黑幽嵐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整個人都呆住了。“她……她是……公主殿下……?”她難以置信地重複著父親的話,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了那個安靜沉睡的少女。


    魔界


    湮天都


    在那場驚世駭俗、震天動地的事變過後,如今的整個湮天都內卻恍若無事發生一般,依舊繁華喧鬧,車水馬龍。當初因那慘烈戰爭而遭受損毀的一切,也早已在時光的洗禮下修複如初,煥發出往昔的光彩。


    此時,獸王正端坐在那象征著至高無上權力與尊崇地位的華麗王座之上,悠然自得地翹起二郎腿,麵帶微笑地接受著下方眾多官員們的諂媚奉承與極力誇讚。


    就在這時,毫無征兆地,原本晴朗明亮的天空驟然之間變得陰沉沉一片,昏天黑地,緊接著狂風大作,唿嘯而來,其風力之猛猶如排山倒海之勢。


    與此同時,一股無與倫比、強大到令人窒息的恐怖威鋪天蓋地般席卷而來……身處此地的所有生靈,在這股突如其來且勢不可擋的重壓之下,皆感受到了一種瀕臨死亡的恐懼,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徹底碾碎、灰飛煙滅。


    一直閉目養神的獸王猛地睜開雙眼,眼中精光四射,渾身散發出一股雄渾磅礴的氣息。隻見他雙手一揮,毫不費力地施展出自身那深不可測的強大力量,與這股神秘而又恐怖的威壓正麵交鋒。兩股力量在空中劇烈碰撞,激蕩出無數道耀眼光芒和陣陣驚雷之聲,最終竟相互抵消,消散於無形之中。


    “獸皇陛下,方才究竟發生了何事啊?”殿內的眾人目睹此景,個個嚇得麵色慘白,膽戰心驚。他們深知,擁有如此這般通天徹地之能者,放眼天下唯有五大魔王中的某位才有可能做到。一時間,整個宮殿內彌漫著緊張不安的氣氛,人人自危,生怕這場未知的危機降臨到自己頭上。


    這股力量猶如洶湧澎湃的黑色洪流一般,其中蘊含著無窮無盡的殺戮氣息和令人毛骨悚然的邪惡之力。不用想也知道,擁有如此恐怖力量之人,必定是邪君無疑,此時此刻,他竟然突然現身於此地,想必是來者不善。


    獸王,或許如今應當尊稱其為獸皇更為恰當些。自從成功趕走了黑龍之後,他迅速組織並建立起屬於自己的所謂統治。然而,讓人感到十分奇怪的是,他並未將此事通告給整個魔界,仿佛有意隱瞞著什麽重要的秘密。此刻的獸皇正悠然自得地麵帶微笑,靜靜地等待著邪君的到來。


    果不其然,就在下一刹那間,一道巍峨如山嶽般的偉岸身影驟然閃現在宏偉壯麗的大殿之內。隻見此人正是邪君,他的身上散發著一種無法言喻的威嚴氣勢,而他的手中更是拿著一些從各界遊曆途中尋獲到的極其罕見且特別的寶貝。


    “小黑,你快看看我此次特意給你帶來……”邪君一邊興衝衝地說著話,一邊大步流星地邁進殿門。可是當他一眼望見端坐在王座之上的獸王時,原本欣喜若狂的神色瞬間變得陰沉似水,緊接著他毫不猶豫地收起了手中那些珍貴的物品,滿臉怒容地質問道:“你這家夥怎麽會在這裏?還膽敢坐上那個位置?”


    麵對邪君的質問,獸王卻隻是微微一笑,不緊不慢地迴應道:“這個座位嘛,向來都是有能者居之,以我的實力能夠端坐在此處,又有何不妥呢?”


    邪君強忍著心中熊熊燃燒的怒火,麵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我問你,那丫頭究竟去了哪裏?”他的聲音低沉而冰冷,如同來自九幽地獄一般,讓人不寒而栗。


    獸王臉上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悠悠地說道:“自然是跑掉了,她自覺無顏再端坐於那個位置之上,故而心甘情願地讓與了我。”說完,他還挑釁似地挑了挑眉,似乎對自己的說辭頗為得意。


    然而,邪君對於獸王這番說辭顯然絲毫不買賬,他怒目圓睜,額頭上青筋暴起,厲聲喝道:“你這混賬,老子正在問你話呢,她到底去了何處!?”伴隨著怒吼聲,一股恐怖至極的強大力量如火山噴發般自他體內洶湧而出,周圍的空氣都因之劇烈扭曲起來。


    麵對邪君如此淩厲的氣勢,獸王的眼神亦在刹那間變得冷冽無比,殺意騰騰,他冷哼一聲道:“怎麽,你莫非是在質問本王不成?”話音未落,他亦是毫無畏懼地釋放出自身磅礴的力量,與邪君分庭抗禮。一時間,兩股驚世駭俗的力量在空中激烈碰撞、對峙,互不相讓。


    邪君向來就瞧不起眼前這位所謂的獸王,此時見對方竟敢公然違抗自己,更是怒不可遏。隻見他右手一揮,一柄通體血紅的長槍憑空浮現於其掌心之中,槍尖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寒光,仿佛能夠撕裂虛空。邪君緊緊握住長槍,再次逼問道:“說,她現在究竟身在哪?”


    獸王卻依舊嘴硬道:“哼,我從來不會受人脅迫。”


    隻聽得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轟然傳來——轟!!!


    魔神殿內突然發生了一場極為猛烈的大爆炸。巨大的衝擊波席卷四方,整座湮天都都隨之劇烈顫抖起來,猶如末日降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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