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韜韜恍恍惚惚的聽完所有,心裏有東西堵著。


    她站起身來望著月亮,定定地看了好一會兒,起身朝著藺止敘的屋子走。


    賀韜韜進來的時候,藺止敘就警醒了,瞅著門口杵著黑色的人影,一動不動。


    藺止敘朝她勾勾手:“過來,讓我抱抱你。”


    賀韜韜沒做過多思考的走過去,脫鞋,上床,十分自然的在他身側躺下,枕著他的手臂,環著他的腰,找了個自己認為舒服溫暖的姿勢,闔目閉眼。


    嗯…真的是很認真的在睡覺。


    兩個人都默默不說話,安靜的擁在一塊。


    過了會兒,藺止敘稍稍動了下,克製住一絲若有似無湧動的暗流,輕聲笑笑:“你是不是對我太放心了點,這麽躺在我懷裏,不怕我嗎?”


    賀韜韜把頭埋在他懷裏,聲音甕聲甕氣:“你還有多少事是瞞著我的?”


    藺止敘明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將人摟緊些:“你都知道了?”


    “嗯...”


    賀韜韜抬起臉看了會兒他,屋裏沒有點燈,黑燈瞎火,看不出一朵花兒來。


    她想起夏末的時候,她第一次主動去上門找他談合作的那次,她近乎直白的揭開了他的身世,那個時候她以為探明了這人過往,就能輕鬆拿捏,為以後的行動謀方便,哪裏想到那身世背後藏著那樣痛苦的往事。


    “之前我說我要幫你殺了你爹和後娘不是開玩笑的話,我真的會去做,不要報酬的那種。”


    她的神色專注而又堅定,很認真的說著。


    藺止敘:“…?”


    隨即苦笑了一聲,低頭在她額間淺淺印了一個吻:“我什麽都不需要你去做,過去我把你當一把殺人刀、局中棋,是我淺薄,現在這些事永遠都輪不到你來做,你要做的是你自己的事,執自己的棋局,殺人也好、報仇也好,去做翱翔的鷹,不要做任何人的刀。”


    賀韜韜剛想反駁,藺止敘又補充了句:“當然你想怎麽做都隨你,大不了你殺人我埋屍,是你說的一起沉淪,地獄長什麽樣子也無所謂了,反正你我綁一塊了。”


    賀韜韜嘖了一聲,皺著眉:“這話說得我們兩個人好像殺人越貨的賊公賊婆。”


    藺止敘被她這句話逗樂了,賊什麽的無關緊要,關鍵的是公婆。


    粗俗又應景,好聽。


    懷裏的人打了哈欠,藺止敘輕輕拍撫著她的後背,哄著她:“守了我一天一夜,早累了吧,睡吧,換我守你。”


    賀韜韜確實困得厲害的很,聽完追風講了那麽多關於藺止敘的過去,她憑著心裏一股勁過來賴在這人的懷抱裏,泛濫的情緒在作祟,她就想這麽抱著他、貼著他,安心一刻是一刻。


    反正窗戶紙都捅破了,賀韜韜不是個扭捏的人,喜歡就是喜歡了,大大方方的,就是要和你在一起。


    懷裏的人發出勻淨綿長的唿吸,藺止敘覺得自己摟住了人間至寶,夜這樣的黑,終於有了這樣一個人,帶著一身尖刺,願意為他卸下鎧甲和防備,互相依偎。


    人間真好。


    他們就這麽相擁而眠,什麽也沒發生。


    賀韜韜醒來的時候,外麵已經天光大亮,這一覺睡得安心且滿足,像是小獸找到了溫暖的殼。


    她一睜開眼,藺止敘的臉近在咫尺,這個視角真是完美,她突然想到以前的自己最好這一口美好皮囊,要是沒有後來的闔族滅門,興許她能在翩然樓玩得醉生夢死。


    突兀的想起這一遭,好像時移世易一般讓人心生恍惚。


    眼下,與美好皮囊緊密相貼,這人從長相到性格,完美踩中了她的喜好,賀韜韜心生愉悅,本就是凡夫俗子肉體凡胎一個,麵對著這麽一張臉,一個人,誰還沒點雜念...對吧?


    她兀自悄悄咽了口唾沫,伸出罪惡的小手,暗暗打量著,從哪裏下手比較好,昨天纏綿的時候上手摸過,手感一流,有些齷齪的小心思在蠢蠢欲動。


    她抿著唇,斜眺著眼,將手慢慢的從藺止敘的胸口衣領處試探了進去,指尖觸到皮肉的間隙,內心泛起得逞的喜悅,這人看著瘦,弱不禁風,誰能想到衣服下藏著的都是緊致分明的輪廓。


    她越摸,心裏越滿足,賺了。


    嗯…有點鄙夷自己,以前雖然也好男色,可真沒像現在這麽不要臉啊,轉念一想,臉皮值多少銀子啊?


    一想到麵前這副身子將是自己的,賀韜韜的嘴角都快壓不住了。


    失算失算,怎麽沒早點捅破這層窗戶紙!


    突然,手往下的慢慢探過去的動作驀得停住了.....


    呃...


    尷尬隻在一息之間,都到這一步了,不繼續嗎?


    她可不是什麽正人君子!


    再說了,她又不是什麽君子!


    賀韜韜深吸了口氣,心一橫,打算再進一步動作的時候,一隻大手穩穩抓住了她那隻不安分的手。


    麵前這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醒了,睜著漆黑幽深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盯著她:“你這是...在饞我的身子?”


    賀韜韜抿嘴一笑,在他嘴上輕啄了一口,一本正經的說道。


    “勞駕,劫個色。”


    話音剛落,藺止敘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不安分的那隻手也被抓住拿出來按在頭頂,他手掌寬大,僅憑一隻手就牢牢鎖住賀韜韜兩隻交疊的手腕,另一隻手捏了賀韜韜的下巴,往起來抬了抬。


    目光相觸,都知道對方在期待著什麽。


    藺止敘馬上快要親到賀韜韜的時候,忽然停住,睜開眼睛看見賀韜韜已經閉上了眼,仰著頭,等待的吻並沒有如期降臨,賀韜韜睜眼,對上了一雙飽含笑意的眼。


    藺止敘笑她:“你在等什麽?”


    賀韜韜燃起了勝負欲,這嘴她非要親到不可!


    仰著頭去夠,快要夠著的時候,藺止敘往後縮了一點,賀韜韜再試,這次藺止敘沒往後縮,賀韜韜夠著了,輕碰了一下唇。


    藺止敘巍然不動,含笑不語。


    賀韜韜強脾氣上來了,想要把手掙脫出來,蓄力準備再去夠。


    藺止敘俯首,吻落了下來。


    他吻得專注,溫柔且纏綿,輾轉反側間是化不開的濃情蜜意。


    他鬆開控製她的手,把著她的臉,指尖的摩挲都是酥麻的快感。


    賀韜韜被親得暈暈乎乎,身體發軟,她一直自詡自己是個中高手,但眼下怎麽看都覺得自己才是那個被拿捏妥當的人,腦子裏像是有一團霧,迷迷糊糊的不斷在想。


    詭計多端的男狐狸精,他怎麽這麽會親?


    身下感覺到有什麽堅挺的東西抵著她的腿,隔著薄薄的衣衫都能感覺到炙熱的燙。


    身體驅生出酥麻,肌膚貼著肌膚,心跳挨著心跳,唿吸像歎息又像是輕吟。


    呢喃聲不斷,賀韜韜終於顯露了女兒家的嬌羞,她問:“青天白日的,會不會不好?”


    藺止敘吻著她,一點一啄:“剛剛是哪個小蟊賊說要劫色的?”


    他喉間低語:“嗯?撩撥我的時候痛快麽?”


    賀韜韜癡癡的發笑:“有賊心,欠缺點賊膽。”


    藺止敘把身下的細腰摟得緊緊,往懷裏攏:“賀韜韜,你個偷心賊,你把我的心偷的幹幹淨淨…”


    他從不吝嗇這樣的愛語,這是獨屬於二人的親昵,他每說一句,賀韜韜的心尖就跟著顫一下。


    本來還有點顧忌,想著他的身體,那藥吃下去也有兩天了,應該不礙事了吧。


    她的手順著他的脊背一寸寸的輕撫,邊親邊去脫那礙事的衣物。


    房門突兀的被叩響,兩人頓住,互相在對方臉上看到了慍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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