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這,這不是迴安同縣的路……”


    春兒提醒著陳阿嬌,迴安同縣的方向,她可是認識的。


    “不用你管,氣死我了,我非要跟著她。”


    陳阿嬌氣的胸膛起伏,那鼓起的腮幫子,那模樣,簡直像一隻被激惹的河豚,想要咬人一口。


    春兒擔心,“小姐,夫人說了,要咱們按時迴去,不可在外逗留,已經晚迴去三天了。”


    陳阿嬌怒瞪著春兒,“你是小姐還是我是小姐?別仗著你是我母親的婢女,就能管教我。”


    春兒不敢吭聲了。


    她是大夫人的得力婢女不假,但說到底,她也就是個下人。


    陳阿嬌是主人,不是她能夠管的。


    大夫人派她來,是照顧陳阿嬌,而不是管束。


    小姐公子們,自然有父母和先生管教,連另一輛車上的肖先生都沒有說話,她算什麽呢?


    何況,還有嬤嬤們,她何必做這個惡人!


    最多,她迴去會挨大夫人一頓數落,但總比得罪陳阿嬌強。


    春兒心裏計算著,她的弟弟已經是童生了,等到她弟弟中了秀才,她就要迴家了。


    現在,她已經攢夠了贖身的錢,並且還有富餘,足夠讓弟弟去考鄉試。


    她隻需要再安安穩穩的等待一年,她相信弟弟參加院試,一定能通過,那時候,他就是秀才了。


    秀才可不能有她這麽一個當奴才的姐姐,她得贖身出去。


    所以,春兒也不再多事,隻要小姐人身安全就行。


    挑簾看著外麵眾多的健仆,春兒放心了。


    “沈童生、錢童生,後麵跟著人,好像是那位陳小姐的車隊。”


    外麵負責護衛的人通告沈小青和錢婉婷。


    沈小青噗嗤一笑,這個陳阿嬌可真有意思,她可是知道陳阿嬌是安同縣的人,和她所在的通縣不是一個方向,不說南轅北轍吧,但絕對是東西不同。


    她是在往東走,而安同縣是要往西去的。


    要說陳阿嬌不是故意的,沈小青都不信。


    “隨她,不需要管,愛跟著就跟著。”


    “是!”


    魏護衛長騎馬繼續保護。


    “小青,她要做什麽?”


    錢婉婷有些憂慮。


    “錢姐姐,你好好休息就行,別的不用管,她能做什麽,隻不過被氣到了,不服氣,跟著一段就不會跟著了。”


    沈小青絲毫不懼怕,陳阿嬌這種驕縱的小姑娘,她想要對付很容易,並且這樣的人,也沒啥大的壞心眼,讓陳阿嬌做出殺人放火、害人名聲和性命的事兒,是做不出來的。


    那怕個球啊。


    “沈童生、錢童生。”魏護衛長再次通告,“後麵好像還跟著兩撥人,一撥應該是公孫大儒,帶了三個人。那個阿諾也在。


    一波是府城有名的富商白家的人,領頭的是白洛白公子,帶著七個人。”


    沈小青一愣,公孫無忌不是說要在府城待上十日麽?


    怎麽這就出城了?


    還恰巧跟她一路?


    沈小青可沒有想公孫無忌是跟著她,她可沒有這麽大的臉,能讓一個大儒跟隨。


    應該是公孫無忌有事,真的是巧合,和她是一路。


    至於白洛?


    沈小青有印象,那個在宴會上,一直盯著她的那個男子,她打聽了,正是白家的唯一嫡子白洛。


    白洛的風評很差,沈小青全都掌握了。


    對於府城所有的人脈關係,沈小青在參加府試前就已經打聽清楚了。


    免得在府城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物,她現在實力太小,能避開還是要避開。


    沈小青的性格,絕對是看人下菜碟,隻有她感知到對方不會傷害到她,才能真的放心。


    比如,驕縱的陳阿嬌,她就看得出,除了驕縱,陳阿嬌不能做出啥壞事來。


    所以,並沒有在乎。


    比如以前的假的魏瘸子、魏雲澤、魏雲浩,她能敏感的察覺到對方沒有想要她命的心思,所以才敢於談判。


    甚至敢和假的魏雲澤比試武藝,將他打敗。


    這種性格,是來源於曾經的自我保護心態,她的目標就是活著,好好的活著。


    若是不能好好活著,那也要拉著對方下地獄!


    白家人?


    白洛?


    巧合嗎?


    她可不信是巧合。


    在宴會上,一直用那種勢在必得的眼神盯著她的人,會如此巧合的走在同一條路上?還是跟在她後麵?


    怎麽想都不是那麽簡單。


    但敵不動、我不動,白家不是現在的她能夠招惹的。


    沈小青輕輕的說:“不用管,咱們走咱們的、”


    魏護衛長答應一聲,讓人加強警戒,千萬不可讓人打擾了兩位童生。


    畢竟,她能知道白洛,也早就知道白洛是什麽樣的人了。


    萬一白洛使壞,到時候,兩位童生沒準遭殃。


    跟著的白洛終於追上沈小青的隊伍,長出一口氣。


    “公子,直接上去嗎?”


    跟著白洛的小廝問道。


    “不,跟著吧,到她家了,咱們直接提親!”


    本來白洛是想著,第二天到客棧和沈小青提親,結果媒婆去了後,發現沈小青她們已經啟程離開了。


    白洛這才帶了自己的人,一路追了過來。


    追的時候,倒是沒想好怎麽和沈小青說婚事,但追上來後,突然覺得,直接到沈小青的家裏提親最好。


    所以,他倒是放慢了騎馬速度,在沈小青隊伍後麵跟著。


    他同樣看到了公孫無忌的車輛,並沒有在意,官道上,有車馬行走很常見。


    而在他的後麵,又追上來一支隊伍,一直追到跟前,看到了白洛,以及前麵沈小青的隊伍,這才放慢了速度。


    神奇的是,也一起往前不緊不慢的跟著。


    白洛的貼身小廝,白棋,看了看後麵,認識。


    “公子,鄒知府家的大公子,跟上來了。”


    白洛一愣,在宴會上,這位鄒大公子,對他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他又不是傻子、瞎子,能看到,能感知到。


    以前,鄒大公子和他從來不苟言笑,甚至有他白洛在的地方,鄒玉炳會退避三舍,好像他是臭狗屎一般。


    白洛已經習慣了,不少的官宦子弟,都對他有著天然的鄙視。


    商人有錢,但商人在官宦那裏沒人權。


    白家都是拿錢開道,結交了那些人脈。


    他以為鄒玉炳是因為他是商人之子才會如此的厭惡他,但他沒有理會,見麵了該打招唿就打招唿,甚至每次看到鄒玉炳皺眉、厭惡的表情,心裏有著莫名的快感。


    他就喜歡別人討厭他,卻幹不掉他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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