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長有些吃不消。


    “小青,你想過沒有,這樣,會讓世家不滿,甚至作亂!”


    沈小青絲毫不慌,“我知道,世道以維穩為主,現在還不到世家能夠作亂的條件,不管是皇上、還是世家,以及百姓,都不希望亂。世家雖然不怕亂,甚至可能會在亂世收獲更多,但那是可能,也可能有的世家會在戰亂時候,分崩離析,也不是沒有過。最利於世家發展的,還是穩定的環境。


    現在最好的方法,便是拿一兩個有些權威並且猖狂的世家開刀,別的世家或打壓,或收攏,然後逐漸瓦解。


    完結他們也不是不給他們任何活路,有能者居之,那些世家,不乏許多有能力的人,那些人也是可以用的。他們的底蘊比普通人要高的多,出人頭地的可能性更大。


    何況,又不是要全部消滅世家,隻是滅了那些能夠影響到朝政穩定、甚至可以滅了朝廷的大豪族世家,中小世家還是可以存在的,那可是中流砥柱,有利於社會的發展。”


    經過沈小青的分析,山長沉吟片刻,點頭說道:“好,我會將你的建議上報,但具體采用不采用,那就不是我能夠做主的了。”


    山長盯了沈小青片刻。


    沈小青有些不明所以,渾身有些發毛。


    心說,山長,您這是啥眼神啊,不會是愛上我了吧。


    不要啊,她可沒有這方麵嗜好。


    即便有這方麵嗜好,也不能選山長啊。人家山長可是有丈夫和兒女的。


    總不能讓她當小三吧,是吧,是吧,是吧!


    “山長?”


    沈小青終究先喊了山長一聲。


    山長這才收迴目光歎息,“隻可惜你是女娃,要是男娃就好了。”


    沈小青唿出一口氣,原來是可惜這個呢。


    “山長,有啥可惜的,誰說女子不如男,前有花木蘭替父從軍,後有大軒朝女帝爭霸天下,之後,還有周芷女相權掌天下。這些可都是典範呐。”


    山長更是歎息,“男人功成名就者,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而女人寥寥無幾,伸出手指就能數的過來。也就是本朝才允許女子科舉為官,以前朝代,可沒有這個規定。女子為官何其艱難。


    但本朝雖然允許女子科舉為官了,但即便過了鄉試,也沒有幾個女子願意繼續往下考。”


    沈小青認真聽著,畢竟這些是和她參加科舉息息相關的。


    “是因為那時候,差不多該嫁人生育了吧?”


    山長搖搖頭,“也不全是如此,有的女子也想繼續走下去,周芷為相時候,也鼓勵了一些女子科舉,有的考了舉人,有的考了進士,但人數也是極少,很快就被打壓下來。


    那些女舉人、女進士,終其一生都沒有媒人上門求取,最後還是周相保媒,先皇下旨賜婚,才促成了一對,但隨即,那女舉人便辭了官職,夫家的婆母極力反對她再為官,讓她在家相夫教子。


    若是忤逆,則有悖於咱們以孝治國的理念,外人無法插手人家家庭,之後,周相便不再撮合別人。


    加上周相隻為相五年,便被皇上賜婚給了樞密使孫朝宗。


    你可知道,女子在考秀才時候,即便搜身也是十分簡單,讓穿著內衣,不會露肉,因為秀才隻是學子起點,考上了也不能真正為官,真正為官得考上了舉人。


    所以女子考上不考上秀才,對於想要做官的男人影響不大,每年給女子一點秀才名額也無妨。”


    沈小青點頭稱是,那點秀才名額也不容易拿到,女子字體偏於清秀,這也是那些大家族操控的女子學院要求學院教的。


    而男子學院的,都是教的陽剛字體。


    不想讓女子過於陽剛,從學寫字就已經固定了。


    所以,閱卷官一般一眼就能看出是男女的卷麵了。


    女子答的多好,也不會給與好的名次。


    不說秀才,就是童生,能考上的女子也是寥寥無幾。


    縣試那一關就被刷下去了。除非特別好的,間隔一兩年,也會錄取上那麽一兩個,做做表麵文章,但也不會是前麵的名詞,多是在吊車尾,最好的也隻能給個中下的名次。


    沈小青這一屆,縣試過關的,就隻有沈小青和錢婉婷。


    還是因為沈小青的試卷被認錯了,當成了男子的試卷,錄用了第一名。


    錢婉婷就是做表麵文章錄取的女學子。


    但下一關府試,就不一定讓錢婉婷過關了。


    三五年的,可能會出一個女童生。


    女秀才嘛,自開國以來,通縣還沒有出現,晉溏府隻出過兩個。


    一個是在女相時期出的,另外一個是女帝時期。


    其餘時刻,女秀才在晉溏府就沒有給過。可見吝嗇至極。


    山長繼續講下去,“參加童試,女子不像男子一樣搜身,男子搜身可是脫光了,全身上下都要被摸便了。


    還會允許女子帶著一些厚實的衣物、大氅進去保暖。隻要能夠拆卸就行。


    男子那裏可全是單衣,不能有任何夾層的衣服。


    男子科舉是為了當官,女子科舉,世俗認為是不為了當官的。


    何況,女子若是被發現夾帶小抄,整個名聲就毀了,不但嫁不出去,還會令家族蒙羞,要麽會削發為你,要麽會直接被家族勒令自殺。


    所以,正常女性不會因為一個童生功名或者秀才功名而去打小抄,家族內也會千叮嚀萬囑咐,可以考不上,但不能打小抄。


    何況,錄取的女子那麽少,不會影響到男子的科舉,也就沒人在意。


    但若是考上了秀才,再繼續科考的女子,可就要和男性一樣接受嚴格的搜身,遵守和男性一樣的科舉製度了。


    畢竟舉人才算是真正的科舉之路了。


    考上了無論男女都可以為官,那時候就不管是男是女了,都是同樣待遇。


    要知道,女子被脫光了,全身上下都要被摸遍了檢查,哪裏都不能疏漏,一般人是無法忍受的。


    雖然做搜身的也是女子,但終究是被圍觀的情況下進行搜身,羞恥之心,是許多女子無法接受,所以即便有考上秀才的女子,也難以進行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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