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村裏的癩子,在村裏不上工不幹活,就指著上了年紀的爹娘每天上工養著他,他爹娘也樂意慣著,所以就成這副模樣,到現在也還沒成家,就每天在村裏晃悠著。


    癩子叫周五,大家都叫他五癩子(無賴)。


    五癩子一邊說著,一邊用輕佻的眼神掃射阮玉。


    陸和平怒喝一聲,“五癩子你滾一邊去!沒看到牛車要過嗎?在這亂吵吵什麽?”


    五癩子是有些怕陸和平的,當過兵殺過鬼子,身上戾氣重得很,但今天他就是狗膽包天了。


    “陸叔!阮知青這事本來就不對,讓她說清楚怎麽了!”


    陸和平看向阮玉,眼神詢問她想要怎麽解決,隻要阮玉說要走,他馬上讓牛車從五癩子身上碾過去。


    阮玉的沉默更是助長了五癩子的氣焰,其實阮玉隻是在思考,這玩意不是村幹部開會同意通過了嘛?


    現在又到她麵前說是什麽意思?


    有人出頭,大家都在觀望,這事就算不是阮知青也輪不到他們。


    見阮玉沒有說話,五癩子有些得意,更加肆無忌憚地打量起阮玉。


    “阮知青,你怎麽不說話,難道你是心虛了?”


    阮玉好奇:“你有證據嗎?”


    五癩子更加得意,“當然!有人看見了你往大隊長家送東西了!”


    阮玉跳下牛車,往五癩子的方向走去。


    隨著阮玉的走近,五癩子咽了咽口水。


    阮知青是真的好看啊,要是能娶迴家做媳婦……


    “啪——”阮玉給五癩子上強度。


    五癩子一時被打偏過頭去,阮玉笑著問道:“好看不?”


    “你這臭娘們!”五癩子也不管什麽好看不好看,娶媳婦不娶媳婦了,隻知道自己一個大男人被一個女人當眾打了,就要暴起。


    “啪啪啪——”


    阮玉又是連上了三個強度,把五癩子的手扭到身後。


    “我讓你看!我讓你看!我這就找把刀來把你眼睛給摳了!”


    “放開我臭娘們!我特麽弄死你!”


    手臂被扭到身後,五癩子使不上勁,身體扭動著。


    一個吃不飽飯也不幹活的瘦弱無賴而已,阮玉輕鬆製服。


    阮玉暴起得太突然,陸和平都沒能反應過來,他還以為阮玉是去和五癩子講道理的。


    不過也是,和五癩子有什麽道理好講。


    “好!打得好!”陸和平給阮玉鼓勵道,“你這張嘴就會亂嚷嚷,不吃幾個嘴巴子你是不會消停的!”


    阮玉摁著五癩子,“說吧,誰看見我去給大隊長家送禮了?”


    “反正就是有人看見了!你別敢做不敢認!誰知道你是送的什麽禮,說不定送的是你自己呢?”


    五癩子被摁著掙紮起不來,氣急上頭,嘴巴反而胡言亂語起來。


    陸和平連忙吼著:“住嘴!”


    陸和平臉色一變,這罵的可不是阮玉了,這關乎的是大隊長的名聲了。


    這下吃瓜的大夥都覺得不對了,扯到大隊長家去了。


    這個大隊是以周家和丁家兩大姓為主的,大隊長是姓周,村長姓丁,五癩子這是瘋了還是想搞自家人。


    “好好好!嘴巴還不幹淨是吧!”


    阮玉用一隻手鉗住五癩子的手腕,另一隻手攥成拳頭錘五癩子的嘴。


    一拳又一拳,後麵直接放開他的手,專門捶他的臭嘴。


    沒有人攔著,周家人隻恨沒能自己上手,丁家人在看熱鬧,已經有人去找大隊長了。


    周宏偉撥開人群,看到正在揍人的阮玉。


    周宏偉一聲怒吼,“幹什麽這是?!快停手!”


    阮玉正好在給五癩子最後一擊,一腳爆蛋。


    “啊————”


    滿嘴是血的五癩子發出慘絕人寰的叫聲,捂著襠部滾來滾去,一邊抽搐著。


    “嘶——”大家倒吸一口涼氣,男人下意識夾緊雙腿。


    阮知青頂著這白嫩嫩的小臉,打起人來是真兇猛啊!


    周宏偉臉色止不住的抽搐,阮玉一迴來就準熱鬧!


    這都才進村呢!就打起人來了!


    周宏偉不用自己問,周圍人就七嘴八舌地說得差不多了。


    這下周宏偉就更生氣了,但現在還不是時候,看著在地上聲音逐漸微弱的五癩子,人已經暈過去了。


    周宏偉怒吼一聲:“還不快來兩個人,把人送到衛生所去!”


    來了幾人,剛好就抬上牛車,坐著牛車去衛生所。


    周振坐在衛生所一看外麵,咋突然那麽熱鬧,還是衝著衛生所來的,死人了?


    還看到阮玉那張小臉,這是去培訓迴來了?


    周宏偉開口,有些難以啟齒,“振叔,麻煩你給五癩子看看!他那裏……”


    周振看他:“?”


    “他……他下麵被踩了一腳……”


    周振沒有驚訝,揮揮手讓人抬到簾子後麵,緊接著讓人出來自己進去查看。


    趁著五癩子看病的功夫,周宏偉還沒質問阮玉為什麽要打人呢。


    阮玉先質問道:“大隊長,我去醫院培訓兩個月,你就在村裏,就由著人這麽汙蔑我啊?”


    大隊長:“?”


    大家一時安靜下來,聽著勇猛的阮知青質問大隊長。


    周宏偉一時啞然,張了張嘴,“哎不是,你……我……”你還問起我來了?


    阮玉臉色很差:“大隊長你別什麽你啊我啊的,當時是你親自來通知我,經過村幹部開會,選我去考赤腳醫生證的。


    然後我是先考得第一名,才能參加的培訓,培訓完了還要參加一次考核。現在好了,我一培訓迴來,就有人堵在村口問我,是不是走關係找你去參加培訓的!


    怎麽?不應該給我個說法麽?”


    阮玉一陣叭叭叭輸出下來,不止大隊長沉默了,周圍的吃瓜群眾也沉默了。


    周振掀開簾子走出來,“怎麽迴事啊小玉!誰說你去培訓的事?我親自考核然後推薦上去參加考試的,誰有什麽問題?”


    周振這一迴答,更加證實了阮玉說的話。


    原來不是走後門賄賂啥的就能參加培訓的,村裏隻是給個去考試的名額而已,考過了才能培訓,培訓完了還有一次。


    所以這跟啥賄賂有啥關係,大隊長的手能伸到縣醫院裏去?


    “幸好我沒多啥嘴,這都是些啥呀!”


    “就是,咱大隊長要是有這能耐,振叔還不是宏偉千求萬求才來的!”


    “是啊,別的大隊別說沒人,衛生所都沒建呢!”


    大家有些唏噓,這阮知青也是夠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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