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看著阮玉穿著整齊的和大家分道而行。


    湯善芳忍不住開口質問:“阮知青,你這是要請假幾天?你這是在逃避勞動嗎?”


    “就算你是直腸子,也不能張嘴就拉啊!我為什麽請假你心裏不清楚麽?我還沒說你害我不能勞動,影響到我積極響應祖國號召呢!”


    阮玉轉過身指著湯善芳的鼻子罵,擼起袖子。


    人慢慢朝湯善芳逼近:“來,我看湯知青你是真的很想請假,我現在就能讓你一個月不上工,運氣好的話你甚至還可以辦病退迴城,你覺得怎麽樣?”


    湯善芳也是想過一下嘴癮,看到阮玉真的要動手的架勢,轉身就跑。


    阮玉追了上去:“你跑個屁啊跑?給人扣帽子不是很熟練嘛?給你請假的機會你都不抓住!”


    湯善芳驚恐地跑著,時不時迴頭看到阮玉真的追著她不放。


    “我才不要這樣請假啊啊啊啊啊!”


    “還有得你選?你今天是不請假也得請假!”


    湯善芳見阮玉來真的,死命往前跑,但也是往熟悉的地方跑。


    阮玉見實在追不上了,撿起地上的土坷垃就朝湯善芳背後扔去。


    “都給我住手——”


    大隊長一聲怒吼傳來。


    “啊!”的一聲傳來,精準擊中目標!


    ……


    站在田埂上的大隊長,還有一旁準備勞作的隊員。


    看著這兩人的你追我趕,跟看猴一樣。


    原來這就是阮知青,和湯知青打過架的阮知青。


    這不,差點當著大家的麵打起來。


    湯善芳麵色漲得通紅,才發現自己跑著跑著竟然往上工的地方跑來了,很多人都圍觀了自己被阮玉追。


    阮玉停下來喘了兩口氣,把氣喘勻。


    揚起笑臉和大隊長打招唿:“宏偉叔早上好啊!”


    周宏偉要被氣死:“又鬧?又鬧!大清早的你們這是幹什麽!”


    阮玉擺擺手,朝湯善芳挑眉道:“和湯知青鬧著玩而已,你說對不對啊湯知青?”


    湯善芳有些意外而茫然,但她本來就不占理,連忙點頭。


    周宏偉見她們識趣,“哼”了一聲也沒揪著這事。


    冷漠地指著一旁的田地,對湯善芳道:“湯知青,迴你的生產小隊去!”


    轉頭指著阮玉:“阮知青你要是覺得假請多了,現在也可以進生產小隊裏來,馬上開始上工!”


    阮玉吐了吐舌頭,連忙跑路:“大隊長再見,我的傷還需要休養,這就走。”


    跑得是真快,周宏偉都被氣笑了。


    昨晚才被自家婆娘說了半天,阮知青哪裏哪裏好,雖然年紀小,但人很穩重,還懂得多。


    就這?穩重?


    周宏偉簡直不敢信這兩個字和阮玉沾邊。


    湯善芳在一邊,想不通按照阮玉的性子,她是占理的一方不應該和大隊長告狀嗎?


    她竟然會放過自己?


    湯善芳想不明白。


    其實阮玉有自己的考量,雖然她是占理,但兩人打嘴炮這種事,還要大隊長來處理的話,會消磨掉大隊長的耐心。


    這對知青的耐心被消磨完,可就什麽話都不好說了。


    阮玉還有求於他呢!


    可不能造作了,隻是打嘴炮而已,又不是啥大事,湯善芳背後還有一道黃印子呢!


    再再再說了,她又沒吃虧。


    阮玉追著湯善芳跑了一通,就像起來晨跑了一樣,微微出了點汗,現在是渾身有勁。


    “振爺爺,我來找你了。”


    “正好,現在太陽還沒出來,正是涼的時候,現在上山。”


    周振身上背著個筐,隨手把另外一個小一點的竹筐遞給阮玉。


    “好咧!”阮玉背上竹筐。


    “今天是帶你看看這裏的山主要有什麽草藥,都是些好東西,運氣好你還能碰到沒被小孩摘完的山梨子、野草莓。”


    阮玉無聊地拿一根樹枝,邊走邊刮著路邊的草。


    “能碰到就好了,但是離得近的地方恐怕都被摘完了吧?”


    現在村裏的孩子都沒有啥零嘴,吃得最好的,恐怕就是過年時吃到的糖果,而平時山上的野果子就是他們的零嘴,有時把草的杆子拔出來嚼吧嚼吧都有股甜味。


    “所以說看運氣了,萬一那群小娃娃看漏了,就是你的嘍!”


    很快到了山腳下,進山沒多遠,就看到有人在打豬草。


    周振用手劃了個範圍:“這裏,還有那邊,都是村裏人經常撿柴,有人活動的地方,過了那幾棵樹,就沒什麽人進去了。


    裏麵再深入,說不定就會有野豬、熊瞎子,我們就是要到這幾棵樹後麵和深山中間采藥,所以要注意點。”


    “哦哦。”阮玉點點頭,眯著眼往山裏麵看去。


    有人活動過的地方看著都不一樣,草的生長情況也能看出來,周振指的那棵樹後麵,草要長得更好些。


    “走吧!一般是沒啥問題的,除非是冬天找不到東西吃,野豬和熊瞎子不會出來的。”


    周振走在前麵帶路:“跟緊我,我知道哪裏有一窩防風,這可是個好東西。”


    阮玉趕緊跟上,美滋滋的在心裏想,在年代文裏經常見到男女主進山,能打到野兔、山雞啥的吧,她能不能碰到一隻撞死在她麵前的兔子。


    阮玉這麽想,也就這麽說出來了。


    周振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真會想,咱們村的獵戶就一家,隔天上工還要上山打獵,日子過得緊巴巴的,要是真的有,讓你做我師傅!”


    阮玉嘴硬:“我打不到還不能讓我想一下嗎?”


    “去去去,老實點和我摘草藥,淨想這些有的沒的。”


    周振看到了他盯了好久的防風,長著白色的花,葉子和芹菜有點像。


    阮玉努力的和書上的黑白圖片聯係起來,要是不認識的,這些防風就和路邊的草沒什麽區別。


    “快過來,我教你怎麽挖。”


    周振趕緊上前,拿出背簍裏的小鋤頭,把防風和周圍的雜草劃開一個位置。


    “防風的藥用價值在它的根,它的根比較深,根部越粗壯越完整……”


    周振眼睛沒離開過他的寶貝藥材,絮絮叨叨的講著,一邊示範。


    阮玉好奇的問道:“振爺爺,這防風葉子有紅色的?”


    啊……


    “沒,沒有吧……”


    周振突然被阮玉打斷,低頭懷疑自己思考起來。


    阮玉循著紅色的葉子扒拉開,是一隻帶著血還在抽搐的兔子。


    還沒來得及高興,一股寒意從頭頂傳來。


    阮玉停下要撿起兔子的動作,和一雙綠油油的眼睛對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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