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嚶嚶嚶~”白菜聽到聲音,從背簍裏探出腦袋。


    阮玉感覺背簍的重量一斜,意識到是這小崽子露頭了。


    “哎呀,小玉,你這背簍裏咋還有隻小狗崽呢?”


    大嘴嬸眼尖,最先發現,忍不住伸出手指逗逗白菜。


    “哦,這是我碰到有人家換狗崽,剛好我和振爺爺需要個看門的,就用十個雞蛋換來的。”


    “哎呦哎呦~”周大嘴逗弄著白菜。


    白菜咬住周大嘴的手指,把周大嘴逗得咯咯笑,“小玉,你這狗崽還怪兇得咧!咬著我的手指不放呢!”


    “我看看。”芳嬸湊過來,扒開耳朵扒開嘴巴,看看牙齒和四肢。


    “你這狗崽以後體格絕對是這個。”芳嬸舉起大拇指,“你看這小腿,多粗多結實,這牙,長大以後不得了。”


    阮玉有些得意,“是吧是吧,我也是看過它爹娘才決定換它的,其他狗崽才要七個雞蛋,它要十個呢!”


    孫來娣從旁邊路過,瞟見背簍裏的狗,聽到了這話忍不住反駁。


    “有這雞蛋不如給我孫子吃,拿去換條狗,這養狗不需要糧食的啊?”


    阮玉下意識迴嘴:“咋滴,我把雞蛋給你孫子吃,讓你孫子給我看門?”


    “我呸,你這賠錢貨說什麽呢!”


    阮玉笑嘻嘻的,補充道:“我看你也挺兇的,要不也一起來給我看門吧?你夠兇,能換十個雞蛋,你孫子最多三個,不能再多了。”


    在孫來娣震怒的目光下,阮玉笑意吟吟地伸出三根手指,好像真的在做交易。


    孫來娣反應過來,阮玉是把她和她孫子當成狗了?


    還換雞蛋?換個屁雞蛋!


    孫來娣氣得跳腳,“你這賤皮子,敢罵我!看我不收拾你!”


    說完,就要上前撕打阮玉。


    阮玉又不傻,抓緊背簍跑起來,“白菜,坐好嘍,我們要加快速度嘍!”


    “大嘴嬸、芳嬸等會兒我們山裏見!”阮玉還能有空迴頭和兩個嬸子道別。


    “唉!小玉你!”周大嘴想說什麽,卻又不知道說什麽,和王小芳對視一眼。


    “噗嗤——”


    兩人都笑了起來,王小芳無奈搖頭,“這丫頭,真是什麽話都敢說!”


    “這嘴比我還厲害呢!”周大嘴一想到阮玉說了什麽就想笑,捂著肚子笑起不來,“還把孫老婆子拿去看門,她也真敢想!不怕孫老婆子把她家搬空。”


    “這丫頭嘴巴厲害著呢!”王小芳同意點頭。


    “你這賤丫頭,還敢跑?”孫來娣氣急敗壞,但是年紀擺在那裏,根本追不上阮玉。


    孫來娣想著她年紀大了,一會裝作力氣不夠停下來也不丟人。


    “略略略,確實挺兇的,真的不考慮來嗎?我再加兩個雞蛋怎麽樣?”


    阮玉見到孫來娣跑不動了,就在不遠處停下,做鬼臉,還刺激她。


    果然,孫來娣一聽更氣了,“你這臭丫頭有本事別跑!”


    “哎呀,十二個雞蛋真的已夠多了,不能再加了!再加就不劃算了呀!”


    阮玉故意誤解她的意思,強調著價格,仿佛孫來娣已經同意來看門一樣,。


    “你……你……”


    孫來娣喘著氣,唿哧唿哧地和風箱一樣,這不是累的,是氣的,但也確實跑不動了。


    她們也沒跑多遠,周大嘴和王小芳一下子就追上來,扶住孫來娣的兩邊。


    “哎呀孫姨,你還和這丫頭計較啊!迴頭我好好說她!”周大嘴安撫著孫來娣。


    孫來娣也放棄了,打又打不到,追又不動,隻好借坡下驢,“行,你看看這臭丫頭說的什麽話?啊?”


    “是是是,我這就叫她迴來給你道歉,她小輩不懂事,別和她一般見識。”


    芳嬸朝著不遠處的阮玉招手,阮玉見孫來娣已經被兩位嬸子製住,才雙手插兜慢悠悠往迴走。


    阮玉背簍裏的白菜興奮的不行,剛剛阮玉跑的時候,它好幾次把腦袋伸出來,迎著風的感覺太棒了。


    阮玉看到孫來娣憋著氣的臉,嘴巴剛想動,周大嘴就打斷她:“小玉,你瞧瞧你,給孫姨氣成這樣,她都一把年紀了,還不快給她道歉!”


    周大嘴打斷施法,暗示著阮玉差不多得了,人家年紀大了可經不起玩鬧。


    “哦~好吧~”阮玉站在孫來娣不遠處,不敢靠近,她怕孫來娣反悔暴起。


    “孫奶奶~和你說聲不好意思了,剛剛和你開玩笑呢,你不要介意呀~”


    孫來娣看著阮玉笑得賤兮兮的,一看就不是真心的。


    “哼!”算了。


    孫來娣胸口急劇起伏幾下,掙開周大嘴和王小芳的手,瞪了三人一眼,這三人是一夥的 !氣衝衝地撿起地上的籃子走了。


    等孫來娣走開些距離,三人才哈哈笑出聲。


    王小芳點了點阮玉的鼻子,“你這嘴,是真損啊!還讓她老婆子去給你看門!”


    阮玉無辜,攤開雙手,“那我養狗就是為了看門嘛,她讓我把換狗的雞蛋給她孫子,這不是想讓她孫子代替我的狗?那不來看門幹什麽?”


    “好了好了不要再說了,你也真是,她都年紀那麽大了,你也不怕氣出個好歹。”周大嘴摸摸背簍裏伸出來的狗頭。


    “嘿嘿!我不怕!我還看到過她背著她那大胖孫子呢!”


    阮玉比劃著孫來娣的孫子大小,“這大胖小子都能背,沒道理跑幾步就不行了。”


    “倒也是,這缺吃少穿的時候,還能養得那麽胖,嘖,這也是個厲害的!”


    就這孫來娣一家,三人熱烈的討論起來。


    很快就到了山腳下,山腳附近已經有了好些人,在尋著蘑菇。


    “秀梅,你們也來了!”


    阮玉還看到了知青點的知青,秋收結束休息,幾乎全部出動了。


    男知青出來撿柴,女知青負責撿些蘑菇,給知青點加菜。


    “欸小玉,你也來撿蘑菇嗎?”岑秀梅和王招娣有些日子沒見到阮玉了,雖然都在一個村,秋收累成狗了,沒心思去想別的。


    阮玉抬手展示她帶的籃子,“是呢我也來撿蘑菇呢,聽說這邊的榛蘑,做小雞燉蘑菇特別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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