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暴風雪總算停歇,但氣溫依舊很低。


    “傅政凜,這迴你閉眼時間超過了三秒。”方豫在他後腰上掐了一把。


    傅政凜咽下即將脫口而出的悶哼,睡意全無,多次被方豫掐腰偷襲,他始終無法適應。


    即使知道方豫是為了讓自己保持清醒。


    “兩年前,我在國外的雪山上遇過一次雪崩。”方豫開始講自己這六年來經曆的事兒,“當時整個人都被埋在雪下,我以為自己迴不來了。”


    傅政凜蹙起眉,唿吸凝滯,聲音啞得不成樣兒,“為了發泄,把自己置身在危險的境地,值得嗎?”


    “隻要活著迴來,自然值得。”方豫輕抬下巴,在他肩膀輕輕蹭了蹭。


    傅政凜低聲問:“後來,是誰救了你?”


    “沒誰,我自己爬出來的。我還沒見到你,怎麽舍得放棄生命。好不容易來到這個世界,和你產生那麽深刻的羈絆,光是想到以後再也見不到了,我就不甘心。”


    方豫把下巴搭在他肩膀,不動了,聲音也越來越微弱。


    傅政凜心下咯噔一聲,輕輕把人推開,仔細觀察他的神色。


    方豫半眯著眸,眼眶濕潤,連眼尾也紅了,見傅征凜盯著自己,他吸了吸鼻子悶聲道:“別再離開我了,好不好?我不能沒有你。”


    委屈的話語裹挾著濃烈的情感,讓人心口發疼。


    傅政凜哪裏舍得說一句狠話,但也沒答應他。


    正如他之前說的,沒有誰離不開誰,時間會改變一切,方豫也會在時間的長河中,恍然清醒過來。


    方豫見他遲遲不開口,整個人仿佛像霜打了的茄子,周身散發著萎靡消沉的氣息。


    他這迴主動把頭靠進傅政凜懷裏,手臂緊摟著他腰身,呢喃道:“傅政凜,我感覺有點冷了。”


    話一說完,他把傅政凜左手放進自己口袋裏,輕輕揉捏著。


    傅政凜沉默片刻,抬手摟住他後背,沉沉地歎了一聲。


    真是一個讓人心疼又無可奈何的孩子。


    他垂眸看了眼時間,已經淩晨四點,纜車依舊毫無動靜。


    隻要接下來不再急劇降溫,他們應該可以熬到纜車恢複運行。


    “方豫。”傅政凜拍了拍他的後背,防止他忽然睡過去。


    方豫收緊手臂,確實有些昏昏欲睡了,鼻間縈繞著傅政凜好聞的氣息,透著滿滿的安全感。


    “很快天亮了,再堅持一會。”


    傅政凜又說了句,嗓音沉沉的,反倒惹得方豫越發困倦了。


    “傅政凜,隻要聽到你的聲音,我大概能沉睡一個世紀。”


    方豫彎起嘴角,偏頭在他脖頸上輕啄一口,明顯察覺到對方緊繃著身子,低笑一聲,“真好,你沒推開我,我會讓你慢慢適應。”


    傅政凜輕唿一口氣,現在是特殊時期,不能打不能罵,待離開這裏,再好好算賬。


    時針緩慢移動,天邊露出第一絲陽光,刺破黑暗。


    傅政凜瞬間睜開眼,對上方豫暗沉的眸子。


    “剛想扒你褲子,你就醒了。”方豫喉結滾動,收迴搭在他褲腰邊的手,表情似乎有些遺憾。


    傅政凜:……


    他掏出手機看了眼,此時是早上5點40分,右上角依舊是紅色的叉叉,沒有信號。


    方豫看著被雪覆蓋的纜車,眉宇間帶著些許煩躁,“看不到外麵。”


    話音剛落,隱約傳來直升飛機的聲響。


    “方少!”


    不知誰拿著喇叭大吼了一聲,聲音嘶啞。


    “纜車正在搶修中,大概還需要兩個小時,你們頂住!”


    方豫動了動耳朵,很確定地說:“是梁西。”


    兩人並未放鬆下來,畢竟意外無處不在。


    不到兩個小時,纜車果真搖晃了一下,覆蓋在窗戶的雪簌簌落下。


    傅政凜轉頭看向後方,沒了大雪的遮擋,視線範圍之內出現十幾輛纜車,皆被雪覆蓋著,白茫茫一片。


    他低下頭,透過透明的底部看向下方。


    然而高度太高,無法看清懸崖下方的景象。


    這時,纜車又晃動一下,接著開始緩慢運行起來,不再停頓。


    不消片刻,前方出現一座古樸莊嚴的寺廟,寺廟頂部覆蓋著厚厚一層雪。


    而寺廟下方的平台上站著一堆警察和醫護人員,正在等待救援。


    傅政凜和方豫乘坐的纜車是第一個到達終點的。


    車門剛打開那刻,壓抑的哭喊聲鑽入耳廓,令人心情沉重。


    許承誌睜著一雙赤紅的眸子衝了過來,看到兩人毫發無損,他總算放下心,側過頭偷偷抹了一把眼淚。


    自從得知外甥出事後,天知道他這晚過得有多煎熬。


    原本想瞞著許老爺子,但還是被誰透露了風聲,許老爺子嚷著要從京城趕過來,人沒走出老宅大門就一口氣上不來昏倒在地。


    好在就醫及時,沒什麽大礙。


    “舅舅。”


    “許總。”


    兩人走出纜車,同時開口。


    傅政凜雙腿麻木毫無知覺,但他依舊死頂著。


    方豫抗寒能力比較強,除了雙腿有些發軟以外,瞧著和平時沒什麽兩樣。


    “沒事就好,走,先去休息室裏麵暖暖身子。”許承誌啞聲說了句,率先轉身帶路。


    方豫伸手扶著旁邊的男人,緩步跟了上去。


    傅政凜沒再逞強,抬眸掃了他一眼,提了一晚上的心,徹底落到實處。


    如果方豫因為陪著自己,從而丟了小命,傅政凜即使死了也不會安寧。


    休息室裏麵開著暖氣,傅政凜剛踏進門檻,身上的寒氣在暖氣的衝擊下,漸漸消散。


    鼻子陡然發癢,他側頭捂著口鼻連續打了三個噴嚏。


    方豫雙瞳猛縮,緊皺著眉把人按坐在古色古香的雕花木椅上,彎下腰盯著他通紅的鼻子,眼裏的心疼毫不遮掩,“傅政凜,不要感冒了。”


    “方少,這是驅寒的薑棗茶。”梁西捧著托盤走進休息室。


    方豫直起身,拿過一杯熱氣騰騰的薑棗茶,先自己抿了一口試試溫度,接著又吹了吹,才遞到傅政凜嘴邊,輕聲道:“乖,先把這個喝了。”


    傅政凜:……


    許承誌:……


    他微眯著眼看向梁西。


    梁西:我是背景板,什麽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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