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政凜沿著住院部長廊,迴到重症監護室,遠遠就聽到嘈雜的謾罵聲。


    他腳步微頓,蹙眉看著門口聚集的七大姑八大姨,眼前閃過十一年前傅家別墅門口的畫麵,一時恍如昨天。


    穿著打扮光鮮亮麗的大姨經過歲月的摧殘,整個身形圓潤了兩圈,她透過眼縫一眼就看到了傅政凜,霎時黑著臉罵罵咧咧走上前來,“真有你的,還敢出現在我們麵前!當初騙我兩張車票,一去不複返,你當大姨的錢是大風刮來的?!還錢!”


    傅政凜眉梢下沉,多年以來的涵養讓他在其他人麵前,始終保持著冷靜,淡聲道:“想要車票錢,可以,先把前些年,你從我們傅家拿走的東西一一還迴來。”


    他如今是資產過億的上市公司總裁,怎麽可能連車票錢也給不起,無非就是不想順了某些人的意。


    像大姨這種人,隻會得寸進尺,貪得無厭,是個深不可測的無底洞。


    “哎喲,瞧你這說的什麽話!我拿你們傅家什麽東西?你母親送給我的東西,哪有要迴去的道理!”大姨開始耍賴,她也並非在意那筆不到兩百元的車票錢,氣的是傅政凜的欺瞞,原以為他會聽話拋棄那個拖油瓶,再拿著一筆巨款住進他們家!


    她當初連房間都空出來了,到頭來一分錢沒撈到,還被丈夫臭罵一頓,簡直讓她對傅政凜恨之入骨。


    嘴裏說一套,背後說一套,和重症監護室裏麵躺著的傅國城一模一樣,有其父必有其子!


    其他親戚很麵熟,傅政凜漠然地掃了他們一眼,周身氣勢外露,毫不掩飾他的疏離。


    小姨對品牌的關注度極高,很快把視線定在傅政凜的衣著上,兩眼放光,激動地問:“你這件襯衫是國外著名的服裝設計師fan大師親手定製的吧?”


    其餘人見她激動溢於言表,好奇問:“什麽意思,這衣服很貴嗎?看著不就是普通的襯衫,連logo也沒有,地攤貨吧。”


    大姨微眯起眼,肥胖許多的臉龐徹底將她五官的優勢壓了下去,她上下打量著傅政凜,目光落在他左腕處佩戴的腕表上,大言不慚道:“大家都是親戚,沒必要鬧得那麽難看,你就拿那隻手表抵了車票錢吧。”


    手表看著挺高檔,應該值上千元。


    傅政凜冷嗤一聲,不置可否,繞過她走到重症監護室門口,透過透明玻璃窗看著病床上死氣沉沉的傅國城,嗓音很淡地說:“唐晚時給了你們什麽好處,讓你們跑來這裏鬧事。”


    “呸,白眼狼就是白眼狼,連母親也不喊,還直唿其名!阿時有你這種兒子,就是最大的不幸!”大姨似乎在掩蓋什麽,氣急敗壞地罵了句。


    長廊內迴蕩著大姨尖利的嗓音,充滿惡意。


    傅政凜眸光冷沉,眉宇間閃過一絲陰霾,心下暗忖:究竟是她的不幸,還是我的不幸。


    外人隻是外人,哪裏知道他曾經經曆的痛苦,他也沒興趣和他們談心。


    “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別拐彎抹角。”傅政凜從口袋拿出手機,態度依舊冷淡。


    大姨幾人相視一眼,鬧了好一會,是時候該進入正題了。


    “你父親在藏城鄉下以其他人的名義買了一套房子,你知道?”大姨緊盯著他的臉,以防錯過一絲一毫的異樣。


    隻可惜,傅政凜神情毫無變化,抬眸直視著她,冷冷吐出一句:“與我無關。”


    傅國城買過什麽,做過什麽事,他並不想知道,也不感興趣。


    “好一個與你無關!那套房子寫的你名字!”大姨大喝一聲。


    “所以呢,又和你有什麽關係。”傅政凜目露諷刺,深邃幽暗的眸子仿佛已經洞察一切,光是掃人一眼,便讓人無地自容。


    然而,對上大姨這種臉皮比城牆還厚的人,她自然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甚至理直氣壯地說:“你的就不是我妹妹的?阿時早在六年前就同意把房子送給我。”


    話一出口,站她旁邊的小姨臉色黑了一瞬。


    “唐晚時有那麽大能耐,何必通過你的嘴來詢問我。”傅政凜冷笑一聲,腦海裏高速運轉。


    藏城位於西北,大部分地區常年被雪覆蓋,傅國城為什麽跑去那兒買房,究竟藏著什麽秘密?


    大姨臉色陰沉,扯開話題直接威脅:“你也不想被我們纏著吧。”


    “哦,威脅,就這樣?”傅政凜不以為意地扯起嘴角,似乎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他連死都不怕,會怕這點威脅嗎!


    “小凜,別硬氣,我們今日來是為了敘舊,不是鬧事。”小姨露出一個看似和善的笑意,實則虛偽至極。


    她身形苗條瘦弱,是唐晚時同母異父的妹妹,性格倒沒有大姨這般囂張跋扈,目光裏卻綿裏藏針,讓人生不起一絲好感。


    “敘舊就不必了,不熟。”傅政凜見她張嘴還要說什麽,毫不留情打斷,眼底透著些許煩躁,顯然耐心已經告罄。


    他又轉頭看了傅國城一眼,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眉頭緊擰成一團。


    原以為已經脫離桎梏,到頭來,卻斬不斷血緣帶來的束縛。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對父母早就沒了期待,如今也僅僅以兒子這個不可剝奪的身份,前來淮城處理這些事情。


    有一點讓他想不通的是,唐晚時想要什麽完全可以采取強製手段,何必彎彎繞繞搞那麽多名堂。


    目的是什麽?!


    繁雜的思緒仿佛纏著蛛絲網,讓他臉色又沉了幾分。


    這時,手機屏幕亮起,他蹙眉看了眼,是正昱負責人發來的消息。


    [cheetah:傅總,冒昧打擾一下,請問這周末有空嗎?]


    傅政凜一看這種問法,便知道對方接下來會說什麽。


    手指停在輸入框內,他沒有立刻迴複,沉思片刻後,收迴手指,暫時當做沒看見。


    傅國城的事兒還是個未知數,他一時半會也迴不了豐城,而霍於庭也和楊虎周遊列國去了,目前公司由得力助手代為管理。


    正昱是至誠所有供應商之中規模最大、實力最強的,自然得由他親自接待,不能隨意敷衍。


    大姨等人輪流開炮,劈裏啪啦說個不停,誓要把人說得主動放棄房子才肯罷休。


    “小凜啊,聽大姨一句勸,你爸的病也需要大筆醫療費吧,隻要你把房子轉讓出來,不愁沒錢!”


    ……


    五分鍾後,手機震動一下。


    傅政凜自動屏蔽他們的噪音,垂眸看著手機屏幕,抿了抿唇。


    [cheetah:(截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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