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在福寶院等了片刻,福寶這才不情不願的被顧懷樂拉進了正廳。


    “請姑姑安。”顧懷樂請安後,見福寶站著不動,便伸手拉了拉福寶。


    福寶撇撇嘴道:“請母後安。”


    皇後好似沒看到福寶的不情願,麵帶端莊的笑容道:“坐吧。”


    “多謝姑姑。”顧懷樂特地將離得近的位置空出來,可福寶卻坐到了顧懷樂後麵的位置。


    皇後儀態萬千的喝口茶道:“子堯,別鬧小孩子脾氣了。今日陪母後迴宮可好。”


    福寶並不說話,隻是捏著腰間掛著的玉佩。這玉佩是姑姑送的。


    皇後自然看到了,不過她並沒有在意。


    “福寶,母後不是讓懷樂給你解釋了。之前是鄭氏收買你身邊的人,挑撥我們之間的母子情份。”


    福寶抬起頭,看著皇後道:“那為何,母後才發現此事?”不還是對我不夠在意嘛。


    皇後有些啞然,“本宮掌管後宮事務,過於繁忙,這才有了疏漏,讓壞人了鑽空子。子堯,母後給你道歉,可好。”


    福寶搖搖頭道:“我在姑姑這兒,過得很好。母後如今繁忙,就放心的讓我留在這兒吧。”宮中太過寂寞,這不行,那不讓的。福寶很是喜歡公主府的氣氛。


    三番兩次被拒絕,皇後也來了火氣。


    “你這孩子,為何如此不聽話。”


    福寶低頭不語的態度,讓皇後更加生氣。她今日本就心神不寧,總覺得太後知道了什麽,覺得月嬤嬤那些話是說給她聽得。如今看到福寶如此,直接氣的將茶盞摔倒地上。這一舉動,讓房裏的下人紛紛跪下。就連顧懷樂,都不由得睜大了雙眼。他還是第一次一向見和顏悅色的姑姑生氣。


    皇後砸了個杯子,也冷靜下來了。看到侄子的神色,跟下跪的下人,皇後隻覺得難堪。


    “你自個兒好好想想吧。”


    皇後說完,便急匆匆的往外走去。下人們立馬起身跟上。


    福寶不由得紅了紅眼眶。


    顧懷樂歎了口氣,隻能默默地陪著福寶。


    秀安堂裏


    林秀娘跟太後躺在榻上歇息。丫鬟們都打發走了,隻留琴嬤嬤跟月嬤嬤在旁陪著。


    林秀娘揮揮手道:“你倆去外間榻上炕上歪一會。”


    琴嬤嬤跟月嬤嬤應了一聲,便去了外間炕上。


    母女倆相視一笑。


    太後:“今兒魏氏是不是來找你了?”


    林秀娘一愣,反應過來道:“母後說的可是承恩侯夫人。”


    太後點了下頭,“這魏氏是將門之女。這些年,她娘家屢立戰功,她那大侄子,已武安伯了。這次要是平了南邊倭寇。那侯爵是跑不了的。她要是有事求到你麵前,你隻管應下來。”


    林秀娘聽出了太後的意思,點了下頭。


    太後接著道:“這女人啊,一旦有娘家撐腰,就能立起來。這些年,也就隻有魏氏娘家,跟承恩侯府還來往。其餘的,都躲得遠遠的。”


    太後對承恩侯府的感情很是複雜。


    “哀家這兩個哥哥,小時候對哀家那是真的好。哪怕侯府沒落了,可哀家也因家中寵愛,讓身邊的小姐妹們羨慕不已。哀家有時候在想,要是當初沒有,沒有助長田氏野心,你就可以在萬千寵愛中長大。本宮,也還有疼愛自己的兄長。昭華,哀家後悔了。”


    林秀娘看著紅了眼眶的母後,連忙用帕子幫她擦拭眼淚。


    “太醫不都說了,母後不能再流淚了嘛。”


    太後摸著林秀娘的臉道:“你跟你父皇,長得真像。”


    太後苦笑一聲道:“哀家剛嫁給你父皇時,還鬧了好長時間的小性子。也是後來有了你,哀家才安分下來。”


    林秀娘不禁麵露好奇。


    “哀家年少時,有個青梅竹馬的戀人。後來去了一趟秋獵,就被你父皇看上了。哀家進了宮後,也是不情不願的,三天兩頭的使些小性子。可你父皇就是寵著哀家。還要立哀家為皇後,可那時,哀家資曆太淺,上麵還有好幾位你父皇剛登基時,就收進後宮的老人。她們家族勢力,都比哀家強。可最後,哀家還是成了皇後。”


    林秀娘見太後陷入迴憶,想了想,沒忍住道:“那青梅竹馬的戀人,是不是張先生。”


    太後莞爾一笑道:“看出來了。”


    林秀娘點點頭。她有些被母後的笑容,晃了眼睛。怪不得先帝喜歡呢。


    太後捂嘴笑道:“他如今成了樺兒的老師,硬生生比哀家低了一輩了。”


    林秀娘想到此時,也捂嘴笑了起來。


    母女倆笑了一會後,太後從袖中取出一卷聖旨遞給林秀娘。


    林秀娘在太後的示意下,打開一看,與其說聖旨,不如說是昭明帝給的承諾。百年內,不獲罪昭華長公主府。最重要的,百年內,還有一次下旨的機會。這聖旨,淩駕於任何旨意之上。


    林秀娘吞了吞口水。


    太後:“哀家絕不讓你以後,再受一絲一毫的委屈。”


    林秀娘眼眶微紅,“多謝母後。”


    太後:“收起來吧。此事重大,不要輕易說與人聽。”


    林秀娘應了一聲,很是感動。


    申時


    皇後來到了秀安堂。拉著林秀娘的手,歉意的道:


    “皇姐,慧嫻在福寶院時,不慎打碎一個茶盞。皇姐可不能生慧嫻的氣。”


    今兒是長公主府大喜的日子,她剛在福寶院發火的事,很有可能在下人口口相傳中變了味道。她可是深知,小事要是不解釋清楚,很有可能就會產生大誤會。這林秀娘可是她未來計劃裏,最有利的合作夥伴。她自然不會因小失大。


    林秀娘搖搖頭道:“怎麽會呢。”


    太後笑著道:“慧嫻什麽都好,就是太過多禮了,顯得不夠親近。”


    “母後說的是。”皇後一臉孺慕的看著太後,好似太後說什麽都是對的。


    太後笑了笑,見時辰差不多了,便對著林秀娘道“”


    “如意跟明玉還有昌哥兒,哀家可是要帶走的。”


    林秀娘笑著道:“好。勞煩母後照顧了。”


    前院書房,宋三郎可憐兮兮的看著張遠喬。那眼神,張遠喬實在無法忽視。


    “那個,雖然當初決定讓你考上童生後,再去族學,可老夫見你的水平,考童生完全沒問題。那便提前去也是可以的。”


    宋三郎激動的彎腰行禮道:“多謝先生。”


    張遠喬摸著胡子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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