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時,在睡夢中,大雪悄悄地下了。一夜之間,大地就換上了新裝。


    林秀娘推開門,就見鵝毛般的大雪落下來,地上的雪已經到小腿肚了。


    何家父子用鐵鍬在前麵鏟雪,宋大郎,宋二郎跟在後麵掃雪。


    林秀娘穿上春婆子做的皮靴。正要出門就聽宋大郎喊道:


    “娘,你等會再出來,我們給你清出一條路出來。”


    林秀娘見宋大郎就穿著一個襖子,便道:“好的。老大,你去將蓑衣穿上。小心等會風寒了。”


    宋大郎笑著道:“娘,沒事的,蓑衣影響幹活。”


    “要是風寒了,有你難受的。”林秀娘將門關上,省的冷風吹進來。


    宋文景此時也起床穿衣服。


    “秀娘,你多穿點。”


    林秀娘看穿成一個球一樣的宋文景道:“景哥,你這穿的也的太多了。”


    文景:“沒事,熱了我再拖。”


    林雪兒將屋裏的炕燒熱了,屋裏暖和了很多。昨兒林秀娘讓林雪兒跟如意搬到主院耳房睡了。炕都連在一起,燒起來暖和。


    如意睡慣了耳房,也願意離爹娘近一點。


    宋四郎本來想起床的,結果炕燒的暖乎乎的,也就懶得起床。將旁邊的書拿出來,直接躲在被窩裏看書。


    林秀娘穿上蓑衣,先去了三房。將院門敲響,“老三,出來幹活!”


    宋三郎也已經起床了,將院門打開。


    “娘,今兒雪真大啊。”


    林秀娘:“少說廢話,去穿蓑衣,掃院子去。等會就暖和了。”人多力量大,沒一會路就掃出來了。


    天氣太冷,柳氏跟小孫女在二房待著,宋二郎把炕燒的很暖和。宋家其他人都在堂屋吃早飯。早上煮的疙瘩湯。


    宋大郎:“這雪看上去一時半會停不了呢。還好我們今年蓋了新房子,不然早被雪壓塌了。”


    林秀娘:“下午的時候,還得清理一下。搞不好要下好幾天呢。”


    宋大郎點點頭。吃完飯,也懶得走動了,剛好林秀娘帶著兒媳,孩子待著暖房。宋文景帶著兒子們待在廳堂 。兩個房間的炕燒的很暖和。


    宋文景跟宋三郎、宋四郎躺在炕上看書,倒是很愜意,宋大郎跟宋二郎就有點坐不住了。


    雪一直下,一上午時間,宋大郎跟宋二郎時不時的去打掃一下。


    榮哥兒有點坐不住了,“奶,我們可以出去玩嗎?”


    明玉:“出去玩!”


    林秀娘:“不行,雪會弄濕衣服,感冒了就麻煩了。”


    兩個孩子難得鬧脾氣,直嚷著出去玩。如意勸了兩次都沒勸住。還把一旁的昌哥兒都鬧醒了。


    李氏生氣了,將一旁的薑湯拿過來,倒了一碗道:“出去可以,喝完就讓你們出去”


    榮哥兒:“好,娘說話算話。”榮哥兒喝了一口,辣的直喘氣。明玉看到了,立馬躲進如意的懷裏。榮哥兒越想越傷心。直接哭了起來。


    宋大郎在門口道:“咋啦,榮哥兒怎麽哭了。”


    榮哥兒直接沒穿鞋就跑出去了。


    李氏:“宋明榮。你給我站住。”李氏追出去,宋大郎連忙抱住榮哥兒。李氏氣的直接拍了榮哥兒兩巴掌。


    宋大郎:“翠花別生氣。我去教訓他。”李氏直接迴了暖房。宋大郎帶榮哥兒去了廳堂。


    宋大郎將榮哥兒放到炕上道:“榮哥兒。發生了什麽。”


    榮哥兒把事情說了一遍。倒是一點都沒撒謊。


    宋大郎:“你娘就是大驚小怪,我們男子漢,玩一會雪怎麽了,走,爹帶你去玩雪。”


    “站住!”宋文景很是生氣。“榮哥兒過來。”


    榮哥兒立馬抱住宋大郎。可宋大郎最怕宋文景了。趕緊將榮哥兒抱到宋文景身邊。


    宋文景:“站好了!”


    宋大郎立馬站好,榮哥兒也察覺到了氣氛不對,也有樣學樣。


    宋文景:“老大,我知道你身子好。可你知道有多少人因為風寒沒了嗎?下著雪呢?榮哥兒小不懂事。你這個做爹的不製止,反而慣著他。你可懂慣子如殺子。”


    宋大郎縮了縮脖子。


    宋文景:“李氏作為母親。本就有管教孩子之責。你不僅不支持,竟然還跟孩子說母親不是。你可知錯。”


    宋大郎連忙點點頭道:“爹,我知錯了。”


    宋文景倒了兩碗薑湯道:“知錯就喝了。”


    榮哥兒看了看宋大郎,宋大郎連忙示意兒子喝薑湯,然後自個兒拿著碗,大口大口喝起來。


    榮哥兒撇撇嘴。喝了一小口,立馬眼淚汪汪的。宋文景又給宋大郎倒了一碗。宋大郎隻能繼續喝。


    榮哥兒含著淚,小口小口的慢慢喝。


    宋文景沒想教育他,這個冬天,會有很多因為風寒而死的人。到時候他自然就明白了。隻希望林家祠堂存的藥足夠吧。


    這個天,也沒啥菜。李氏中午燉了豬肉燉凍豆腐,滿滿一大盆。除了榮哥兒。其他人吃的都很開心。


    吃完午飯,宋三郎驚喜道:“雪停了。”


    林秀娘搖搖頭道:“沒有停,小了而已。老大,何良,去將屋頂清理一下。翠花,你跟春婆子還有小桃將院子的路清理出來。何叔跟水香跟我一起清理外麵。”


    李可盈:“知畫,你也去幫忙。”


    知畫點點頭,就都開始忙碌起來。


    通往大門的路一直都沒清理,此時已經快到大腿了。掃把都不管用了,隻能用鐵鍬,將雪挖到一邊去。林秀娘力氣大,挖起來並不費力。沒一會兒,就挖到門口。將門打開,一片白茫茫的。宋家前麵就是小河,可如今是白茫茫的一片。


    林家哥哥們此時也都在清理。離得最近的是林向中家。林向中此時已經在清理通往宋家的路。


    林向中:“小妹,你們弄好院子就行,這路五哥幫你清理。”


    林秀娘:“我家人多,這路我來清理,五哥先去把屋頂上的雪清理出來。”林向中家人口最多。可都是老弱婦孺。


    林向北:“老五,你去忙你的,這路我們會清的。”


    林向中嗬嗬一笑,就去忙自家去了。


    林向東家家都是壯漢,忙完就去幫林向中。用了一個時辰,才清理的差不多。林秀娘看著天,喃喃道:“又下大了。”


    宋大郎也又說發現道:“我咋覺得這雪又下大了呢?”


    李氏:“當家的,快下來,雪又下大了。”


    李氏在堂屋燒了個大火盆。


    林秀娘:“衣服濕了就去換下來。掛堂屋烤幹。”


    榮哥兒到底還是玩到雪了。在雪上印下了小手印,沒一會兒就被新下的雪給覆蓋了。明玉則是小桃給裝了一點,放在暖房裏讓她玩了一會。


    明玉:“雪太冷了,不好玩。”明玉更喜歡她的布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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