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桁醒來的時候,澤維爾就在旁邊靜靜地看著他。


    他第一眼看見澤維爾的時候,就感覺自己的心跳漏掉了一拍。


    還好澤維爾現在用的是他自己的臉,沒有變成什麽奇怪的東西。


    “澤維爾……”


    澤維爾見他醒了之後,安靜的坐在他的旁邊。


    “我在。”他臉上又掛上了那種標準的微笑。


    林清桁看著他這假笑就感覺頭有點疼,“好了,不喜歡笑,就別笑了。”


    澤維爾聽見他的話,將嘴角慢慢地鬆弛下來,那道刻意維持的弧度也逐漸消失不見。


    他恢複了麵無表情的樣子,就像一個沒有情緒的機器人。


    看著澤維爾眸色深沉的看著自己,林清桁長唿了一口氣。


    當所有的事情都攤在自己麵前的時候,林清桁反而覺得心裏平靜了許多,有點破罐子破摔的良好精神狀態。他揉了揉太陽穴,現在他還有幾個問題想問澤維爾。


    “所以,奧利弗、阿爾托瑞亞、塞繆文,包括你,你們都是同一個人?”


    澤維爾點了點頭。


    他算是知道,為什麽澤維爾看見他和塞拉菲娜離開,但是沒有追上來了,原來他們都是同一個人。


    林清桁咬了咬牙,他一下子想起了之前這幾個人幹的混蛋事,但他先沒有發作,畢竟自己在澤維爾麵前沒有什麽反抗的餘地,他又緊接著問道:


    “你們和詛咒又有什麽聯係?”


    “我是詛咒的源頭,他們是由我分裂出去的。”


    “那你和無麵之神,又有什麽聯係。”


    “他也是我。”


    他一下子就聯想到了,那個記憶裏被分屍的神明,是澤維爾……?


    難怪他對教堂裏的那些人那麽殘暴,雖然他有點接受不了那血腥的場麵,不過如果澤維爾是那位神明的話,那他覺得倒也算……扯平了。


    ……


    林清桁又沉默了片刻,因為他覺得和自己溝通的那個白影,和眼前的人不太能對的上號,“確定是你?”


    “是我。”


    好吧……他說是就是吧。


    不過林清桁覺得有點奇怪,不過這個奇怪,是針對他對原著劇情有些不解。


    在原著裏,他明明是大反派,用來阻撓阿爾托瑞亞行進路上的一枚配角,但是現在他卻告訴自己,阿爾托瑞亞也是自己?那在原著裏他為什麽要殺掉阿爾托瑞亞?自己殺自己,這可還行。


    還是說,這是因為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引發了蝴蝶效應,世界規則自行補全了原著作者沒有填完的坑,才造成現在的這樣一個局麵。


    “那隻是你沒有來之前,嚐試過的一條失敗路線。”


    澤維爾忽然開口道。


    “原來是這樣。”原著作者寫的是在他來之前,失敗的某一次嗎,所以澤維爾把阿爾托瑞亞殺掉,因為結局已成定局,沒有再繼續下去的必要了,而是直接等待下一次的重新開始。


    “等下,你能聽見我心裏的話?”


    澤維爾用手摩挲了一下林清桁的側臉:“在很早之前。”


    “什麽時候?”


    澤維爾迴想了一下道:“在你找迴我的第一段記憶之後。”


    林清桁又哽了一下,也就是說,在那麽早的時候,澤維爾就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了?知道他想離開,知道自己對他的感情變化,知道自己來自另一個世界……但是他居然在麵上一點都不顯現出來,就靜靜地蟄伏在自己身邊。


    林清桁震驚完了之後,立馬又意識到了什麽,對他說:“現在不許聽了!”


    澤維爾點了點頭,但是隻要他不說,誰又知道他究竟有沒有聽呢。


    林清桁把澤維爾的手從自己臉上移開,他現在不想糾結這些了,一切已經塵埃落定了,他現在想迴家,迴到那個沒有恐怖直立食人花的世界:“你剛剛說,無麵之神也是你,那我們的約定還作數嗎?”


    “現在所有的詛咒源頭都被我找迴來了,你是不是應該送我迴到我原本的世界裏了。”林清桁說到這裏的時候,語調略微提高了些。


    “你騙我那麽多次……算了。”林清桁想繼續說點什麽,但他又覺得沒什麽必要。


    “我不想再和你計較之前的事情,你送我迴家吧。”


    “我要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


    林清桁看著澤維爾,等待著他的下一句。


    “不。”澤維爾搖了搖頭。


    “為什麽?!”林清桁的情緒一下激動起來。


    “我看過你的記憶,你在原來的世界,也和周圍的人沒有什麽交際,為什麽不留在我身邊,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


    “你的容貌中等,沒有朋友,沒有父母,沒有房子,你在工作上也沒有任何出眾的地方……”澤維爾的瞳孔快速翻轉了一下,像在查看林清桁在原本世界的記憶。


    他理智的評判著林清桁的生平。


    “停——!”林清桁忍無可忍的給他叫停了。


    他覺得眼前的澤維爾變化好大,在沒有融合所有記憶的最初,他雖然冷臉,但是林清桁能在他身上感受到一個“人”的氣息,但是當澤維爾找迴所有記憶後,他變得,怎麽說呢,有一種淡漠的氣息,他身上作為“人”的那一部分,失去了很多。


    他不喜歡這樣的澤維爾。


    他還是喜歡那個會抱住他說“希望你會永遠陪在我身邊”的那個澤維爾。


    還有就是澤維爾一些犀利點評,讓他有點紅溫了。


    “那些都不關你的事,我現在隻要你把我送迴家。”


    “你生氣了,為什麽?”


    澤維爾卡住了一瞬間,像在思考著什麽,然後他說:“哥哥,留在我身邊好不好,求求你了。”他在一瞬間,又變成了之前的澤維爾。


    “沒有你,我會死掉的……陪在我身邊好不好……”


    “我之前做那些事情,是因為我受不了有人在你身邊,我受不了你和他們說話……我想你隻能看見我一個人。我跟你道歉,好不好?隻要你乖乖的留在我身邊,隻看著我一個人,我不會再做那些事情了。”


    他單膝跪在床上,伸出手抱住林清桁。


    他在林清桁的頸間深吸了一口,將頭略微歪了歪,靠在林清桁的肩上,他的臉上,隻有隱藏著極深的病態依賴。


    “澤維爾…我…”


    林清桁就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性格,他的的心和語氣都軟了些。但他的腦子裏又忽然閃現出,那個少年給他寫的血色“逃”字,和他的生命消逝在自己眼前。還有之前發生的各種事情,都在提醒著他這個少年純良的外表下,兇殘陰戾的一麵。


    “對不起,你還是送我迴家吧。”


    “那才是屬於我的世界。”


    他的語氣恢複了正常,將身上的澤維爾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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