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被稱為昶的星團,這個星團非常熱鬧,因為其中很多星係都居住著各種各樣的智慧生物。很多生物互相掠奪資源導致紛爭不斷,但有一顆叫夜淵的星球,上麵唯一的智慧生物“語者”卻是友善的和平主義者。他們單靠語言便能簽訂契約且絕不背叛,他們壽命漫長,甚至有的僅靠光合作用便能生存。語者按照天生能力的不同被分為六族,即:夜族、神族、虛族、原族、水族與火族。而語者的王便是出生於夜族,夜族是語者中最古老的種族,他們有著最強的“吞噬”技能,重點是夜族的女性還保有自然分娩的能力。
我們的故事要從萬年前講起,那時語者在一個貧瘠的星團發現了一顆漂亮藍色星球。水、陽光、溫度都很適合聖樹的生長,重點是那裏的智慧生物與他們的外形非常相似。探尋人類與他們的關聯,這便是他們打算前往藍星的第一個原因。第二個原因則是:昶星團智慧生物種類繁多導致各星球之間戰亂不斷。未雨綢繆之下他們決定派遣各族中五分之一的人帶著聖樹的種子前往藍星。
隨著古老的歌謠唱響,星際之門緩緩打開……藍星就在眼前,隻需要小小的一步便可抵達。可是誰也沒想到就是這小小的一步,過來的人便再也沒有迴去過。就在一本聖典砸到語覺的後腦勺時,用於架起傳送門的樹木彈指間化作點點火光消散在眾人眼前。語覺全名夜語覺,他是夜族族長的第一副官,也是這次任務中職位最高的一位。他撿起腳下的聖典,看著傳送門消失的地方有種不祥的預感縈繞眉間。
看看周圍的環境,空氣濕潤、泥土芬芳、綠樹環繞遠處還有潺潺水聲……語覺很快就安心下來,他猜想:也許隻是大家力竭才導致傳送門突然坍塌吧。
各族選擇適宜的棲息地,夜族也種下聖樹後便都安定了下來。藍星真的非常適合聖樹生長,就連他們的力量也隨著聖樹的紮根而得到了大大提升。很快就迎來了聖樹第一次開花,白色的花朵開得燦爛奪目。聖樹從發芽到第一次開花足足需要經曆千年時光,這意味著他們已經來到藍星整整一千年了。這一千年來他們沒有收到夜淵星的任何信息,他們似乎被遺忘了……
又過了一千年,夜語覺突然覺醒了束縛語者的能力……
金色的雷電在他周圍炸開,沒有刺耳的雷聲唯有橫向張開的雷電之網將他推入天空,他身上所有的契約符文全部被雷電吞噬。大家看見這一刻也都明白了他從夜族副官躍升成為了六族之外的王族,束族。束族是可以唯一束縛語者能力的存在,故而被六族族人推向了王座。然而語者的王隻有一位,一位新生的王者出現那麽就意味著上一任王已然殞命……
藍星上的語者們不知道夜淵星發生了什麽,但夜語覺晉升為王卻是千真萬確的事。他們以後都得聽命於夜語覺了。不,是束語覺。
成為王的第一天語覺就召集了各族負責人,將其立為一族之長,根據祖製再讓其各自選立三名副官。而夜族的族長卻是由語覺指定的,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女孩兒尋星,因為女性本身在語者的特殊性更因其天生的能力。女孩兒的副官也是族中最優秀的三人,分別是為第一副官澍守、第二副官泠守、第三副官時淼,而尋星的引導者便是語覺。
夜尋星,天生便可定位星際坐標,隨著年齡及能力的增長她腦海裏的星圖便會自動擴大。語者們如果想要實現星際旅行就得依托尋星的能力。然而此刻語覺認為尋星的到來仿佛命中注定般,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夜淵星到底發生了什麽使得上一任語者之王隕落;而他們來到藍星真的就是為了培育聖樹嗎?他的眼前迷霧一片,唯一能幫他撥開雲霧的就隻有尋星一人。
尋星成長得非常快,23歲的時候就覺醒了獨屬於夜族的最強天賦“吞噬”。54歲的時候她又覺醒了她的第二個獨特的天賦“雷電”。她100歲的時候則是覺醒了“空間元素能力”,接著便是“土元素能力”、“火元素能力”、“水元素能力”,最後更是在她200歲的當天覺醒了“氣元素能力”。要知道語者300歲才成年,而一般語者的能力也隻有一到三個而已,就算是已經當上王的語覺也隻有五種能力。她是迄今為止第一個七種元素全部覺醒的語者。元素能力全部覺醒後,尋星除了每日學習與訓練就是抱著聖典坐在聖湖邊上發呆。她知道語覺在等著她找夜淵星的坐標,可是她並不知道要怎麽找。她的星圖裏根本沒有夜淵星,就連昶星團都沒有。除了藍星,她的星圖裏全都是一片死寂。
聖樹又開花了,她抬眼看向樹冠,星星點點的陽光從樹葉的縫隙裏散落。
“陽光是金色的。”她看著手心時隱時現的光斑。
泠守若有所思地開口:“夜淵星上看見的光卻是銀色的。”
尋星問:“泠,夜淵星美嗎?”
“美,那是一顆銀藍色的星球。”泠守迴憶著家鄉的模樣。
尋星把視線落到泠守的眼裏,“可以讓我看看嗎?”
泠守避開尋星的視線。他伸出右手手掌,那裏已然有一顆泛著淡淡銀色光芒的深藍星球。
“它看起來很冷。”尋星看著泠守投射在掌中的星球立體圖像不知為何有些憂傷。
泠守不知該如何迴答,其實藍星的溫度與夜淵星的溫度差不多。
尋星不等泠守開口又自顧自地問:“藍星不好嗎?”
泠守這次迴答得很快,“沒有不好。這裏很適合我們生活。”
“那為什麽要找夜淵星的坐標?”尋星不明白:既然藍星很好,那麽為什麽又非要去夜淵星?
泠守在麵對尋星的時候還有些把她當一個孩子,“因為那是我們的故鄉,而且夜淵星一直沒和我們聯係……”
“正因為沒聯係所以我才認為我們沒有迴去的必要。”尋星隱隱有種預感,是一種極為不好的預感。
語覺的聲音自遠處傳來:“尋星,這樣的話以後不要再說了。”
“我隻是在表達我的觀點。”尋星沒有意識到她先前的話有什麽毛病。
語覺笑著搖頭,“也許隻有等你成年了,有了在意的人之後才會明白我們的感受吧。”
尋星與語覺四目相交,“這跟我有沒有在意的人應該也沒有關係吧,我明明就很在乎你。”
語覺掩麵笑了,那笑容中竟然帶著一絲絲害羞的情緒。
尋星不懂語覺此刻的表情是什麽意思,於是她猜測道:“你看起來不太相信我說的話。”
語覺依舊麵帶笑意,“我相信。”因為語者沒有說謊的能力,所以他聽到尋星說的話才會覺得害羞不已。還好她並沒有成年,要不然他真要誤會他們剛才是在締結伴侶契約。
“好吧。”尋星依舊仰頭注視著語覺。
不得不說尋星的眼睛真的很漂亮,像璀璨的星河讓人忍不住墜入。語覺不自覺地低頭靠近尋星……
“王!”泠守見此情形不得不將兩人分開。
語覺在看到泠守的臉後猛地一個激靈像似突然清醒過來般,問:“尋星的成年禮準備得如何了?”
“已經準備妥當。”泠守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麽,微微看向尋星的方向。
語覺點頭:“這是我族在藍星上第一次舉辦典禮,屆時其餘五位族長都會參加,希望一切順利進行。”
尋星歪頭笑得甜甜的,“有你在肯定可以順利進行的。”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最近一看見語覺就很開心。
語覺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
“我什麽眼神?”尋星表示很無辜,然後看向一邊的泠守,問:“泠守,你說說我是什麽眼神。”
泠守眼神飄忽不敢與尋星對視,“那個、那個,就是……嗯……就是……魅惑。”
“魅惑?那不是神族技能嗎?”尋星沒往深處想,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可戰鬥的技能。
“不是、那個、就是……”泠守想了半天不知道怎麽開口。
語覺深吸一口氣還是決定由他來說,“還是我來說吧,因為泠守說的不夠準確。夜族的女性在進入成年期後被自然賦有的一項技能,帶著誘惑力會使得異性不自覺地迷失。”
尋星也想起來聖典裏有提到過,“你們想說的是成熟女性不受主體意識控製所施展的一種魅惑能力,對吧?”
語覺與泠守點頭。
看了看兩位異性真誠的眼神尋星隻能無奈地別過臉去,“好吧。”對於尋星而言,這樣的能力真的有些討厭呢。
尋星的成年禮按照禮製舉行,如她所言典禮進行得十分順利。夜族的棲息之地在皚皚白雪之中,她穿著墨色長裙,一頭烏黑及膝發絲隨著清冷的寒風飄動。那一刻,仿若她生來就是這片天地的主人,聖潔、清冷。她從竹林小徑行來,踏入聖湖朝著聖湖中心的聖樹而去。成年的語者除非死亡便再也入不得聖湖之水,故而今日的尋星已然可以踏水而行。此時,聖樹的花朵如精靈般向尋星身邊聚集。禮樂聲起,尋星隨之翩翩起舞,聖樹的花兒也隨著她的舞步歡脫起來。舞畢,花朵又自行散去迴到了聖樹身邊。最後,一片聖樹的樹葉自樹梢落下,在空中變大、再變大,最後好似大氅般覆在她的身上。
每一個孩子成年聖樹都會贈送一片樹葉給他,有的化作發飾,有的化作胸針,還有的會化作絲帶、圍巾,但大氅還真的是第一次見。她向眾人鞠躬,發絲垂落卻並不淩亂,她自內而外的散發著獨特的魅力。眾人也紛紛表示祝賀,天空中熒光點點,每一個熒光便代表著一個真摯的祝福。
尋星成年後所要承擔的責任也比之前更加重了許多,也是在那以後她才知道語覺為她擋下了多少質疑的聲音。
原來每三月就會有一次語者例會,在這之前尋星都是每年才會參與一次。這一次例會便是她成年後的第一次例會,當然也是第一次見識到族長大人們麵紅耳赤地辯論。
“你喜歡人類,是因為你們享受他們對你們的崇拜,不是因為他們天性純良。”說話的正是原族族長靈棲。
神族族長司明搖頭表示反對:“何為天性純良?何為善、何為惡?汝不可誑語。是問這天下誰能定義善惡。原族親近一切生物,為何偏容不下人族?”
麵對混淆是非的司明靈棲拍案而起:“因為他們屠戮生靈、嗜殺成性、盲目無知!還因為你們愛慕虛榮!”
“一個文明的形成本來就要經曆這些,適者生存。我們不能幹涉他們的生長,更不能按照我們的標準去定義每一個種族。你要明白:我們與人族隻是形似,究其根本卻是毫不相幹的存在。我們是享受了他們的崇拜,但他們崇拜的又不僅僅是我們,你問問水族、火族……”司明很委屈,他隻是神族的族長又管不了人族。
水族族長汀與火族族長耀羽齊齊看向語覺,並表示“與我無關”。
“難道你們沒有收到過人族的祭品嗎?”司明不止一次看見人類祭祀河流與火山。
汀可不想與人族扯上任何關係,“那是他們對水的崇敬,與我族無關。”
“對,他們對火的敬畏與崇拜跟我們火族也沒有任何關係。”耀羽也連忙撇開自己。
司明被汀與耀羽的話噎住,“你們……行!那按照你們的說法,他們要崇拜我們,我們能有什麽辦法?”
虛族族長蒼無生也站了出來:“你說得很對,神族無法阻止人族對神族的崇拜。但靈棲一開始說的是關於人族愚昧祭祀對動物帶來的傷害,以及人族繁衍過快對自然帶來的破壞力。”
“可是這一切跟我們又有什麽關係?我們不過是旁觀者。人族是自然的產物他們有著屬於他們的行動模式與規則,他們不是我們的附屬品,所以我們沒有權利幹涉他們的事情,就像我們從不幹涉狼群圍獵其它動物一樣。我說的難道有錯嗎?”司明就搞不懂了,其他人仿佛聽不懂他的觀點似的。
靈棲覺得司明有能力拒絕,也有能力與人族溝通,但他什麽也沒有做。“的確,你說的都對。但你忽略了一條,他們崇拜你。重點是你明明有能力勸阻,但你卻沒有勸阻他們殺害動物以及同類……”
司明無語,他隻能看向主位上的語覺。“王,你就這樣看著他們嗎?”
語覺笑了,“沒辦法,誰讓你們平日裏都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樣。你們不覺得現在的自己更有趣嗎?”
司明搖頭,“不,我覺得這樣是浪費時間。”
尋星依舊沒有開口,隻是靜靜地看著大家。
語覺見大家都向他看來他隻能開口:“好吧,坦白說我認為司明是對的。”
“王……”靈棲剛開口就被語覺一個手勢打斷。
語覺伸出一根手指,“第一,我們語者向來不幹涉任何生物發展。所以,我們不幹涉人族的發展。人族去獵殺誰、建立怎樣的文明,都跟我們沒有關係。這一點大家可以理解吧?”說完,他看向六位族長,見大家紛紛點頭他才又繼續開口。“第二,我們不是殖民者,不是來占領藍星的,我們不具備藍星的管轄權。所以,我們沒有約束其他種族的權利。這,也能理解吧?所以無論是從客觀角度上來講還是從主觀角度來看司明都沒有任何問題。”
“可是……”靈棲還是覺得哪裏不對。
語覺當然明白靈棲的心意,但保護語者也是語覺的本職。“靈棲,優勝劣汰本就是自然法則,而且這裏是藍星不是夜淵。”
靈棲點點頭不再多言。
說服靈棲後語覺又將目光落在司明臉上,“司明,你也要多多約束族人不可靠近人類。”
司明心中也有委屈,“我們也不想靠近人類,奈何受居住地所限。煩請尋星族長盡快找到會夜淵的坐(標)……”感受到語覺的冰冷的目光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待大家將目光投向尋星,可人家卻是一臉的事不關己。隻見她笑盈盈地眨了眨眼仿佛在問:有什麽事嗎?
看見尋星的笑語覺也彎起了嘴角,“尋星,你可聽見司明所說的?”
見語覺問她,她笑得眉眼彎彎,答道:“知曉了。”
靈棲仿佛突然想通了,“是啊,我們總有一天會迴去的。”一想到自己先前唾沫星子橫飛的模樣就想笑。
待眾人散去語覺看向依然坐在位置上的尋星,“可覺得無聊?”
尋星點頭,“有點。”
黑色裙擺剛好落在尋星的腳踝上方,腳踝處係著一根如小指寬的黑色絲帶正隨著她晃蕩的雙足搖曳著。
語覺走到她身邊蹲下幫她穿上鞋,“還是不習慣穿鞋?”
尋星乖巧地點頭:“嗯”。
語覺仰頭看她:“高興?”
“嗯嗯。因為你的手十分好看。”
尋星倒是坦誠,這邊卻把語覺弄得略顯尷尬。“以後不可如此說話,容易引人誤會。”
“我隻是實話實說。”
語覺僅憑聽聲音就知道尋星這是不開心了,於是隻能說出自己的擔心:“我擔心你對別人也露出這樣的表情……還有,我不想聽到你誇其他人。”
“為何?且我這話也算不得誇獎。”尋星皺眉,她表示她隻是做了一個客觀的評價而已,至於語覺說的表情她更是不明白。
“罷了、罷了。”語覺無奈地搖搖頭,哀歎自己怎麽偏偏就看上了尋星這丫頭。
“嗯,罷了、罷了,你既已對我說明不想聽我誇獎旁人那我便不誇,可好?”尋星雖是不明白語覺為何說那些話但想來語覺是絕對不會害她的,所以她也就不再糾結。
語覺聽了尋星的話後雀躍不已,但轉而又自嘲般笑了:“是我先前失禮了,不該對你說那些。”
這下尋星更是不懂了,看向三米開外的泠守,“泠守,你過來,你說說咱們的王這是怎麽了?”
泠守看向語覺……
尋星見泠守遲遲不說話於是問:“你也不知道嗎?”
“屬下不是不知,隻是有些話不能由旁人說,還需自己領悟才有意思。”泠守當然知道語覺是怎麽了,可是借給他十個膽子他也是不敢往外說的。
“需吾自悟啊……”尋星果真開始迴想先前的對話。
見此,語覺暗暗地鬆了口氣。
我們的故事要從萬年前講起,那時語者在一個貧瘠的星團發現了一顆漂亮藍色星球。水、陽光、溫度都很適合聖樹的生長,重點是那裏的智慧生物與他們的外形非常相似。探尋人類與他們的關聯,這便是他們打算前往藍星的第一個原因。第二個原因則是:昶星團智慧生物種類繁多導致各星球之間戰亂不斷。未雨綢繆之下他們決定派遣各族中五分之一的人帶著聖樹的種子前往藍星。
隨著古老的歌謠唱響,星際之門緩緩打開……藍星就在眼前,隻需要小小的一步便可抵達。可是誰也沒想到就是這小小的一步,過來的人便再也沒有迴去過。就在一本聖典砸到語覺的後腦勺時,用於架起傳送門的樹木彈指間化作點點火光消散在眾人眼前。語覺全名夜語覺,他是夜族族長的第一副官,也是這次任務中職位最高的一位。他撿起腳下的聖典,看著傳送門消失的地方有種不祥的預感縈繞眉間。
看看周圍的環境,空氣濕潤、泥土芬芳、綠樹環繞遠處還有潺潺水聲……語覺很快就安心下來,他猜想:也許隻是大家力竭才導致傳送門突然坍塌吧。
各族選擇適宜的棲息地,夜族也種下聖樹後便都安定了下來。藍星真的非常適合聖樹生長,就連他們的力量也隨著聖樹的紮根而得到了大大提升。很快就迎來了聖樹第一次開花,白色的花朵開得燦爛奪目。聖樹從發芽到第一次開花足足需要經曆千年時光,這意味著他們已經來到藍星整整一千年了。這一千年來他們沒有收到夜淵星的任何信息,他們似乎被遺忘了……
又過了一千年,夜語覺突然覺醒了束縛語者的能力……
金色的雷電在他周圍炸開,沒有刺耳的雷聲唯有橫向張開的雷電之網將他推入天空,他身上所有的契約符文全部被雷電吞噬。大家看見這一刻也都明白了他從夜族副官躍升成為了六族之外的王族,束族。束族是可以唯一束縛語者能力的存在,故而被六族族人推向了王座。然而語者的王隻有一位,一位新生的王者出現那麽就意味著上一任王已然殞命……
藍星上的語者們不知道夜淵星發生了什麽,但夜語覺晉升為王卻是千真萬確的事。他們以後都得聽命於夜語覺了。不,是束語覺。
成為王的第一天語覺就召集了各族負責人,將其立為一族之長,根據祖製再讓其各自選立三名副官。而夜族的族長卻是由語覺指定的,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女孩兒尋星,因為女性本身在語者的特殊性更因其天生的能力。女孩兒的副官也是族中最優秀的三人,分別是為第一副官澍守、第二副官泠守、第三副官時淼,而尋星的引導者便是語覺。
夜尋星,天生便可定位星際坐標,隨著年齡及能力的增長她腦海裏的星圖便會自動擴大。語者們如果想要實現星際旅行就得依托尋星的能力。然而此刻語覺認為尋星的到來仿佛命中注定般,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夜淵星到底發生了什麽使得上一任語者之王隕落;而他們來到藍星真的就是為了培育聖樹嗎?他的眼前迷霧一片,唯一能幫他撥開雲霧的就隻有尋星一人。
尋星成長得非常快,23歲的時候就覺醒了獨屬於夜族的最強天賦“吞噬”。54歲的時候她又覺醒了她的第二個獨特的天賦“雷電”。她100歲的時候則是覺醒了“空間元素能力”,接著便是“土元素能力”、“火元素能力”、“水元素能力”,最後更是在她200歲的當天覺醒了“氣元素能力”。要知道語者300歲才成年,而一般語者的能力也隻有一到三個而已,就算是已經當上王的語覺也隻有五種能力。她是迄今為止第一個七種元素全部覺醒的語者。元素能力全部覺醒後,尋星除了每日學習與訓練就是抱著聖典坐在聖湖邊上發呆。她知道語覺在等著她找夜淵星的坐標,可是她並不知道要怎麽找。她的星圖裏根本沒有夜淵星,就連昶星團都沒有。除了藍星,她的星圖裏全都是一片死寂。
聖樹又開花了,她抬眼看向樹冠,星星點點的陽光從樹葉的縫隙裏散落。
“陽光是金色的。”她看著手心時隱時現的光斑。
泠守若有所思地開口:“夜淵星上看見的光卻是銀色的。”
尋星問:“泠,夜淵星美嗎?”
“美,那是一顆銀藍色的星球。”泠守迴憶著家鄉的模樣。
尋星把視線落到泠守的眼裏,“可以讓我看看嗎?”
泠守避開尋星的視線。他伸出右手手掌,那裏已然有一顆泛著淡淡銀色光芒的深藍星球。
“它看起來很冷。”尋星看著泠守投射在掌中的星球立體圖像不知為何有些憂傷。
泠守不知該如何迴答,其實藍星的溫度與夜淵星的溫度差不多。
尋星不等泠守開口又自顧自地問:“藍星不好嗎?”
泠守這次迴答得很快,“沒有不好。這裏很適合我們生活。”
“那為什麽要找夜淵星的坐標?”尋星不明白:既然藍星很好,那麽為什麽又非要去夜淵星?
泠守在麵對尋星的時候還有些把她當一個孩子,“因為那是我們的故鄉,而且夜淵星一直沒和我們聯係……”
“正因為沒聯係所以我才認為我們沒有迴去的必要。”尋星隱隱有種預感,是一種極為不好的預感。
語覺的聲音自遠處傳來:“尋星,這樣的話以後不要再說了。”
“我隻是在表達我的觀點。”尋星沒有意識到她先前的話有什麽毛病。
語覺笑著搖頭,“也許隻有等你成年了,有了在意的人之後才會明白我們的感受吧。”
尋星與語覺四目相交,“這跟我有沒有在意的人應該也沒有關係吧,我明明就很在乎你。”
語覺掩麵笑了,那笑容中竟然帶著一絲絲害羞的情緒。
尋星不懂語覺此刻的表情是什麽意思,於是她猜測道:“你看起來不太相信我說的話。”
語覺依舊麵帶笑意,“我相信。”因為語者沒有說謊的能力,所以他聽到尋星說的話才會覺得害羞不已。還好她並沒有成年,要不然他真要誤會他們剛才是在締結伴侶契約。
“好吧。”尋星依舊仰頭注視著語覺。
不得不說尋星的眼睛真的很漂亮,像璀璨的星河讓人忍不住墜入。語覺不自覺地低頭靠近尋星……
“王!”泠守見此情形不得不將兩人分開。
語覺在看到泠守的臉後猛地一個激靈像似突然清醒過來般,問:“尋星的成年禮準備得如何了?”
“已經準備妥當。”泠守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麽,微微看向尋星的方向。
語覺點頭:“這是我族在藍星上第一次舉辦典禮,屆時其餘五位族長都會參加,希望一切順利進行。”
尋星歪頭笑得甜甜的,“有你在肯定可以順利進行的。”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最近一看見語覺就很開心。
語覺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
“我什麽眼神?”尋星表示很無辜,然後看向一邊的泠守,問:“泠守,你說說我是什麽眼神。”
泠守眼神飄忽不敢與尋星對視,“那個、那個,就是……嗯……就是……魅惑。”
“魅惑?那不是神族技能嗎?”尋星沒往深處想,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可戰鬥的技能。
“不是、那個、就是……”泠守想了半天不知道怎麽開口。
語覺深吸一口氣還是決定由他來說,“還是我來說吧,因為泠守說的不夠準確。夜族的女性在進入成年期後被自然賦有的一項技能,帶著誘惑力會使得異性不自覺地迷失。”
尋星也想起來聖典裏有提到過,“你們想說的是成熟女性不受主體意識控製所施展的一種魅惑能力,對吧?”
語覺與泠守點頭。
看了看兩位異性真誠的眼神尋星隻能無奈地別過臉去,“好吧。”對於尋星而言,這樣的能力真的有些討厭呢。
尋星的成年禮按照禮製舉行,如她所言典禮進行得十分順利。夜族的棲息之地在皚皚白雪之中,她穿著墨色長裙,一頭烏黑及膝發絲隨著清冷的寒風飄動。那一刻,仿若她生來就是這片天地的主人,聖潔、清冷。她從竹林小徑行來,踏入聖湖朝著聖湖中心的聖樹而去。成年的語者除非死亡便再也入不得聖湖之水,故而今日的尋星已然可以踏水而行。此時,聖樹的花朵如精靈般向尋星身邊聚集。禮樂聲起,尋星隨之翩翩起舞,聖樹的花兒也隨著她的舞步歡脫起來。舞畢,花朵又自行散去迴到了聖樹身邊。最後,一片聖樹的樹葉自樹梢落下,在空中變大、再變大,最後好似大氅般覆在她的身上。
每一個孩子成年聖樹都會贈送一片樹葉給他,有的化作發飾,有的化作胸針,還有的會化作絲帶、圍巾,但大氅還真的是第一次見。她向眾人鞠躬,發絲垂落卻並不淩亂,她自內而外的散發著獨特的魅力。眾人也紛紛表示祝賀,天空中熒光點點,每一個熒光便代表著一個真摯的祝福。
尋星成年後所要承擔的責任也比之前更加重了許多,也是在那以後她才知道語覺為她擋下了多少質疑的聲音。
原來每三月就會有一次語者例會,在這之前尋星都是每年才會參與一次。這一次例會便是她成年後的第一次例會,當然也是第一次見識到族長大人們麵紅耳赤地辯論。
“你喜歡人類,是因為你們享受他們對你們的崇拜,不是因為他們天性純良。”說話的正是原族族長靈棲。
神族族長司明搖頭表示反對:“何為天性純良?何為善、何為惡?汝不可誑語。是問這天下誰能定義善惡。原族親近一切生物,為何偏容不下人族?”
麵對混淆是非的司明靈棲拍案而起:“因為他們屠戮生靈、嗜殺成性、盲目無知!還因為你們愛慕虛榮!”
“一個文明的形成本來就要經曆這些,適者生存。我們不能幹涉他們的生長,更不能按照我們的標準去定義每一個種族。你要明白:我們與人族隻是形似,究其根本卻是毫不相幹的存在。我們是享受了他們的崇拜,但他們崇拜的又不僅僅是我們,你問問水族、火族……”司明很委屈,他隻是神族的族長又管不了人族。
水族族長汀與火族族長耀羽齊齊看向語覺,並表示“與我無關”。
“難道你們沒有收到過人族的祭品嗎?”司明不止一次看見人類祭祀河流與火山。
汀可不想與人族扯上任何關係,“那是他們對水的崇敬,與我族無關。”
“對,他們對火的敬畏與崇拜跟我們火族也沒有任何關係。”耀羽也連忙撇開自己。
司明被汀與耀羽的話噎住,“你們……行!那按照你們的說法,他們要崇拜我們,我們能有什麽辦法?”
虛族族長蒼無生也站了出來:“你說得很對,神族無法阻止人族對神族的崇拜。但靈棲一開始說的是關於人族愚昧祭祀對動物帶來的傷害,以及人族繁衍過快對自然帶來的破壞力。”
“可是這一切跟我們又有什麽關係?我們不過是旁觀者。人族是自然的產物他們有著屬於他們的行動模式與規則,他們不是我們的附屬品,所以我們沒有權利幹涉他們的事情,就像我們從不幹涉狼群圍獵其它動物一樣。我說的難道有錯嗎?”司明就搞不懂了,其他人仿佛聽不懂他的觀點似的。
靈棲覺得司明有能力拒絕,也有能力與人族溝通,但他什麽也沒有做。“的確,你說的都對。但你忽略了一條,他們崇拜你。重點是你明明有能力勸阻,但你卻沒有勸阻他們殺害動物以及同類……”
司明無語,他隻能看向主位上的語覺。“王,你就這樣看著他們嗎?”
語覺笑了,“沒辦法,誰讓你們平日裏都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樣。你們不覺得現在的自己更有趣嗎?”
司明搖頭,“不,我覺得這樣是浪費時間。”
尋星依舊沒有開口,隻是靜靜地看著大家。
語覺見大家都向他看來他隻能開口:“好吧,坦白說我認為司明是對的。”
“王……”靈棲剛開口就被語覺一個手勢打斷。
語覺伸出一根手指,“第一,我們語者向來不幹涉任何生物發展。所以,我們不幹涉人族的發展。人族去獵殺誰、建立怎樣的文明,都跟我們沒有關係。這一點大家可以理解吧?”說完,他看向六位族長,見大家紛紛點頭他才又繼續開口。“第二,我們不是殖民者,不是來占領藍星的,我們不具備藍星的管轄權。所以,我們沒有約束其他種族的權利。這,也能理解吧?所以無論是從客觀角度上來講還是從主觀角度來看司明都沒有任何問題。”
“可是……”靈棲還是覺得哪裏不對。
語覺當然明白靈棲的心意,但保護語者也是語覺的本職。“靈棲,優勝劣汰本就是自然法則,而且這裏是藍星不是夜淵。”
靈棲點點頭不再多言。
說服靈棲後語覺又將目光落在司明臉上,“司明,你也要多多約束族人不可靠近人類。”
司明心中也有委屈,“我們也不想靠近人類,奈何受居住地所限。煩請尋星族長盡快找到會夜淵的坐(標)……”感受到語覺的冰冷的目光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待大家將目光投向尋星,可人家卻是一臉的事不關己。隻見她笑盈盈地眨了眨眼仿佛在問:有什麽事嗎?
看見尋星的笑語覺也彎起了嘴角,“尋星,你可聽見司明所說的?”
見語覺問她,她笑得眉眼彎彎,答道:“知曉了。”
靈棲仿佛突然想通了,“是啊,我們總有一天會迴去的。”一想到自己先前唾沫星子橫飛的模樣就想笑。
待眾人散去語覺看向依然坐在位置上的尋星,“可覺得無聊?”
尋星點頭,“有點。”
黑色裙擺剛好落在尋星的腳踝上方,腳踝處係著一根如小指寬的黑色絲帶正隨著她晃蕩的雙足搖曳著。
語覺走到她身邊蹲下幫她穿上鞋,“還是不習慣穿鞋?”
尋星乖巧地點頭:“嗯”。
語覺仰頭看她:“高興?”
“嗯嗯。因為你的手十分好看。”
尋星倒是坦誠,這邊卻把語覺弄得略顯尷尬。“以後不可如此說話,容易引人誤會。”
“我隻是實話實說。”
語覺僅憑聽聲音就知道尋星這是不開心了,於是隻能說出自己的擔心:“我擔心你對別人也露出這樣的表情……還有,我不想聽到你誇其他人。”
“為何?且我這話也算不得誇獎。”尋星皺眉,她表示她隻是做了一個客觀的評價而已,至於語覺說的表情她更是不明白。
“罷了、罷了。”語覺無奈地搖搖頭,哀歎自己怎麽偏偏就看上了尋星這丫頭。
“嗯,罷了、罷了,你既已對我說明不想聽我誇獎旁人那我便不誇,可好?”尋星雖是不明白語覺為何說那些話但想來語覺是絕對不會害她的,所以她也就不再糾結。
語覺聽了尋星的話後雀躍不已,但轉而又自嘲般笑了:“是我先前失禮了,不該對你說那些。”
這下尋星更是不懂了,看向三米開外的泠守,“泠守,你過來,你說說咱們的王這是怎麽了?”
泠守看向語覺……
尋星見泠守遲遲不說話於是問:“你也不知道嗎?”
“屬下不是不知,隻是有些話不能由旁人說,還需自己領悟才有意思。”泠守當然知道語覺是怎麽了,可是借給他十個膽子他也是不敢往外說的。
“需吾自悟啊……”尋星果真開始迴想先前的對話。
見此,語覺暗暗地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