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個案子能破,還多虧了皇上。」邢陌言輕歎了口氣,「你也知道,當年皇上就已經掌握了大臣和巫蠱之禍勾結的名單,隻不過為了自己手中的權勢,才放過他們,但人總是貪心的,嚐過了權力金錢的滋味,怎麽可能甘心放棄,於是又有一群人利用當年巫醫的手段,試圖謀財謀權。」


    「但他們不知道皇上還留著那份名單?」顏末猜測道。


    邢陌言冷笑一聲:「帝王多猜疑,哪怕當年皇上當著那些人的麵,把名單撕毀了,可誰能保證他自己沒有私下保留一份名單。」


    顏末張了張嘴,實在想說這個皇帝當的還真是狡猾。


    不過也實屬正常,皇上乃九五之尊,天下之主,自然想要將所有都掌控在自己手裏,更何況那個時候皇上的根基不穩,恐怕說撕了名單,也不過是為了安撫大臣們的權宜之計。


    「知道這件事情和當年的巫蠱之禍脫不了幹係之後,我就明白,光憑大理寺的力量,不可能將背後的勢力連根拔起,所以我才進宮去找皇上了。」邢陌言將下巴抵在顏末的肩膀上,低聲道:「我和他攤牌了。」


    「攤牌?」顏末歪歪頭,「你是說,你告訴皇上,當年的事情,你全都知道了?」


    「沒錯,包括我是他兒子的事情。」邢陌言垂下眼眸,「這些年他對我有愧,對我的好,根本不像是一個皇上欣賞臣子的好,我早就有所懷疑,估計他也沒想多加掩飾,所以幹脆就攤牌了。」


    「那你之後……」顏末緊了緊拳頭,抵在膝蓋上,有些緊張,「之後要怎麽辦?」


    「他想恢複我皇子的身份。」


    邢陌言的語氣輕的可以,但顏末還是聽到了,聽完之後,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他說想補償我。」


    顏末轉了個身,和邢陌言麵對麵,伸手抱住了邢陌言,手掌輕拍邢陌言後背。


    「這是怎麽?」邢陌言笑著開口,語氣有些詫異。


    「你一定很生氣吧。」顏末抱著邢陌言,低聲道:「抱抱你,心疼你。」


    說完這句話,立即被狠狠的擁抱住了,顏末被禁錮在邢陌言懷裏,能感受到邢陌言情緒的波動。


    當年為了穩固自己的皇位,能放棄心愛的女人和兒子,打著補償的名義,卻對當年的事情絕口不提,這對邢陌言不公平,對當年無辜死去的人更不公平。


    難怪邢老爺子不想告訴邢陌言,難怪那麽多人對巫蠱之禍諱莫如深。


    隻要有皇上在,隻要皇上不承認自己的錯誤,不平反當年的冤案,那些人就有恃無恐。


    「如果這次的案子沒有牽扯到當年的巫蠱之禍,誰知道他還要瞞到什麽時候,如今發難,也不過是因為這次的案子正好能讓他借此鏟除一些人。」邢陌言語氣裏全是森寒之意,「正好處理掉一些和當年巫蠱之禍有牽扯的人,不僅能震懾當年幸存下來的人,也能讓當年知道他掩蓋事實真相的人越來越少。」


    「你知道涉及這次案子的人都是怎麽被找出來的嗎?嗬,多虧了皇上的暗衛,那天晚上,我不過是把找到的線索全部提交上去,他的暗衛就行動起來,效率驚人,那些人都來不及喊冤,直接被處理了。」


    顏末聽著心寒,「為什麽聽起來皇上早有準備一樣?」


    「他的確早有準備,暗衛早就埋著線,隻等著有人將這個事情揭露出來,哪怕隻是一點線索也足夠了,畢竟他當年承諾過的事情,總不能自己做個出爾反爾的人。」在顏末看不見的地方,邢陌言拳頭緊緊握著。


    顏末從邢陌言懷裏直起身,「所以大理寺這次是給皇上背鍋了?」


    「背鍋?」邢陌言細細品味這個詞,嗤笑一聲,「可不就是給他背鍋了,當年被迫保下那些大臣,估計對皇上來說,總歸是他心裏的一個刺,所以這麽多年,皇上一直在暗地裏埋著線,隻能爆發。」


    顏末實在不知道說什麽好了,皇上當年是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從而保下了和巫醫有牽扯的大臣,但誰能想到這位皇上暗地裏還留了一手,真叫人防不勝防。


    伴君如伴虎,帝王之心難揣測,這話說的還真在理。


    「對了,大皇子過來找你,是因為皇上鐵了心要處理人,這件事沒有迴旋的餘地,所以想來找你說說情嗎?」顏末微微皺起眉,「恐怕二皇子那邊也想平息這次的事情吧,但你不好處理,所以才避而不見?」


    「嗯,自我和皇上見過一麵之後,這個案子的主動權就不在我手裏了。」邢陌言將顏末的手握在自己手裏,垂眸看著顏末,「而且邵安炎估計知道了我的身世。」


    顏末張張嘴,突然有些緊張,「那他有什麽想法嗎?你想怎麽辦?」


    如果按年齡來說,邢陌言才是大皇子。


    邢陌言搖搖頭,「我不知道他想如何,我們還沒見過麵,至於我……」邢陌言看著顏末,「你想我恢複皇子身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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