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總是陰雨連綿,氣候潮濕。


    王氏這幾日也總是時好時壞,昏昏沉沉的。


    今日,好不容易吃了藥,感覺好了一點,正歪在榻上和的青雀說話。忽然聽得下麵人來稟,“太太,趙氏來了。”


    “不年不節的,她來做什麽?”王氏皺著眉,一臉冷意。


    對於忽然來給她請安的趙氏,沒有一點好臉色。


    “興許,是來看看您的。”青雀說,“您要不見見?”


    這正院,除了他們幾個丫頭,再就是幾位姑娘來坐坐。爺後院的妾室,又懼怕太太。即使來了,也隻遠遠地躲在一旁,什麽都不敢說。


    這幾日,太太懨懨的,有人能來和太太說話,紓解紓解太太的心情,也是極好的。


    “去請進來吧。”王氏扔下了手中吃了一半的橘子,拿帕子擦了擦嘴角,又重新歪迴了榻上。


    “是。”下人朝著太太福了福身子,躬身退了下去。


    “太太。”


    趙姨娘朝著王氏福了福身子,


    “您今日覺得如何,身子好些了嗎?”


    “還不錯。”


    王氏這幾日,病情加重。臉色蠟黃,神情倦怠。隻是和趙氏說了幾句話,便覺得用不上什麽力氣。


    她緩了一會兒,覺得力氣又恢複了許多,才和趙氏說話:


    “三姑娘走了?”


    “嗯。”趙氏拘謹地坐在凳子上,小聲迴答。


    她將手中的茶杯,放在了一旁,“你也莫要擔心,三姑娘從小就機靈,肯定能處理好嚴三爺的後宅。”


    “三姑奶奶也這麽說。”提起已經離開了的三姑奶奶,趙氏忍不住地擦了擦眼睛。


    王氏皺了下眉,很不喜歡趙氏動不動就哭哭啼啼抹眼淚,“好了。你要是真的放心不下,就讓你身邊的丫頭經常去看看。有什麽事情,就迴來和咱們說。”


    趙氏聽到王氏這麽說,頓時喜不自勝,不停地點頭,“是是是,奴婢多謝太太,多謝太太!”


    “太太。”


    外麵伺候的人進來了王氏的房間,朝著王氏福了福身子:


    “王姨娘身體不舒服,要不要請胡郎中過來,給王姨娘看看?”


    萬一,王姨娘在正院出事了,那王氏就會落得個苛責妾室的名聲。


    王氏也顯然是想到了這一點,點點頭:“去請。”


    “是。”來人朝著王氏福了福身子,躬身退了下去。


    趙氏看了一眼王氏,見她神色平平,小心翼翼地說了句:“外麵天氣太熱了,王姐姐在外麵待的時間太長,總會口幹。不如,咱們給王姐姐送一杯水,潤潤口?”


    王氏並沒有立刻答應,而是反問了她一句:


    “你是來替王氏求情的?”


    趙氏連連否認,“沒,沒有。”她說:“我來是想要問問您,我能不能跟著六姑娘一起去寺上去上香。”


    她看王氏臉色不好,立刻改了口。


    但她心中,仍舊忐忑。


    生怕自己那句話說的不對,惹太太不高興,斷了她去上香的念頭。


    王氏用帕子壓了壓唇角,看似很隨意地問了句:“怎麽好好的,想起了去寺裏祈福了?”


    “奴婢瞧著爺身上的病,一直不見好,您又總纏綿病榻。便想著,去求一求菩薩,想讓您和爺快些好起來。”


    “難為你有心了。”


    王氏似乎是相信了趙氏說的話,


    “那過幾日,你便跟著六姑娘一起去吧。”


    趙姨娘怎麽也沒想到,這件事會這麽順利。她稍稍愣了下,才一臉喜氣地和王氏道謝:“多謝太太,多謝太太!”


    王氏神情疲乏地擺了擺手:“迴去吧。”


    王氏從始至終,都沒說過讓王姨娘起來迴自己院子的話。


    趙氏也很識趣兒地避開了王姨娘的話,朝著王氏福了福身子,應了一聲:“是,”便躬身退了下去。


    趙氏一離開,王氏便再也撐不住,昏睡了過去。


    青雀給王氏掖了掖被角,又將窗戶悄悄開了一條縫,將屋內的熏香散去了許多。


    王姨娘抬眼,滿懷期待地看著從房間裏出來的趙氏,“怎麽樣?”


    趙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太太睡了。”她不忍看王姨娘臉上的失落,說了句:“我還有事,先走了。”便匆匆離開了。


    王姨娘又默默地跪了迴去。


    入了夜,玉奴伺候著六姑娘睡覺之後,和值夜的春桃說了幾句,便離開了六姑娘的院子。


    隨意提了一盞燈籠,朝著後麵下人住的房子走了過去。


    “文嬸子。”


    玉奴敲了敲門:


    “您睡了嗎?”


    “還沒。”


    文氏忙開了門走了出來,


    “我們走吧。”


    玉奴緊隨其後:


    “我們現在去找誰?”


    文氏低聲說話:“青萍話少,性格沉悶,咱們府上的人,沒有幾個與她交好。我想,咱們還是去找與她交往密切的人,比較合適。”


    “去找她的父母?”


    玉奴蹙了蹙眉:


    “她那個娘和爹,一棍子下去都不一定能打出來一個屁來。咱們找了,也是白找。”


    “咱們找她父母做什麽?”


    文氏從自家的院子裏,挖出來一壇好酒,帶著玉奴往下人住的地方走:


    “聽說,後院有個婆子,和青萍往來密切。”


    “我們可以去試試。”


    “原來是繡房,現在隻能做些粗活的婆婆?”


    玉奴眼睛一轉,


    “莫不是,青萍給自己選了個相公。那相公,就是那位婆婆的兒子吧?”


    文氏讚賞地看了玉奴一眼,“沒錯。聽說,那個小子,日日都跟在管事身邊學東西。等日後,就要跟著管事去外麵了。”


    前途不可限量。


    玉奴怎麽也沒想到,那個老實木訥的青萍,會有這麽大膽的時候。


    兩個人說話間,就已經到了文氏說的那位婆子的房前。


    文氏上前拍了拍門,“老姐姐,睡下了?”


    “還沒呢。”


    房間裏傳來了椅子亂動的聲音,而後才看到門上有了人影:


    “文妹子,你來了。”


    她借著燭火,勉強地分辨出了,眼前站著的人是文氏:


    “這麽晚來我這裏,是有什麽事兒啊?”


    文氏笑著將手中的酒壇放在了桌上:“我啊,前年釀出來的梅子酒好了。說起來,這梅子酒還是你教我的。”她給玉奴和她,各倒了一杯酒,“嚐嚐看,味道怎麽樣?”


    婆婆小口抿了一口,“味道不錯。你啊,這釀酒的手藝,可比我強上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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