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亞娜,我們約定過的,對吧?會為了守護他人不懼一切,我相信你不會輸給她,絕對不會,因為……你是我的女兒。”


    在那片焦土上,失去了一條胳膊的男人緊緊抱著懷中的小女孩,女孩那金色的雙眼令人感到不安。


    隻是因為他們姓卡斯蘭娜,他們便背上了名字所傳承的責任。


    記憶中的那片雪原早已模糊,她將其扒出來想要讓琪亞娜動搖。


    但她不會。


    西琳原本有六顆寶石,現在隻剩下了一半,不過沒關係,我會把他們都奪迴來。


    “還記得剛才看到的記憶裏被殺掉那個衝鋒隊隊長嗎?她的名字叫拉格納,天命的女武神教官,也就是無量塔姬子的老師。”


    “什麽…?”


    “你害死了她,毀掉了整個衝鋒隊,隻有僥幸缺席的姬子活了下來。


    但她也失去了容身之處,事去了老師與同伴,流離失所,不得不離開總部,去了遙遠的極東,但她又遇到了你。”


    “我沒有這段記憶。”


    “但是它知道,她的迷茫,痛苦,掙紮,在她生命的最後如同走馬燈般閃現,被疾疫寶石巨細靡遺的銘記了下來。”


    “如何呢?琪亞娜,她就像是你記憶裏的英雄一樣,燃盡了自己的生命,把所謂的希望施加於你,結果呢?卻讓你變成了一具為贖罪而生的行屍走肉。”


    “你隻是在憎恨她。”


    “不琪亞娜,這段時間以來,我一直在通過你的眼睛看著周圍的一切,經曆的一切,失去,離別,一次又一次的失敗,甚至於…


    要依靠其他人的力量,看看啊,琪亞娜,那家夥不也和奧托一樣?他也樂意見到你我廝殺這一幕吧?”


    琪亞娜站在了原地,在這座劇場之中,她真的已經沒有什麽力氣了…


    但她不能放棄,絕對不能把她放出去,大家…


    戰鬥逐漸接近了尾聲,琪亞娜使出全力都無法對空之律者造成有效的殺傷,對方隻是召喚出亞空之矛就足夠她應付一陣了。


    “你一次次就算消耗生命,疏遠朋友,也要拯救的那些毫不相幹的人,看看他們都做了什麽?他們害怕你,對你指指點點,他們從未接受你,隻是畏懼你的力量,所以這些人聯合起來,讓你陷入內疚,自責,這樣他們就能心安理得接受你的保護。


    那些被你救下的人會不斷的被負麵情緒擊垮,甚至於最後將自己的不幸糾結於你。”


    “這就是無量塔姬子用生命換來的結果,這座劇場外的世界從來都是如此的,從未改變。


    他們的善念被惡念慢慢的摧毀,他人的理想所作所為在他們的眼中毫無價值,麵對這樣的世界你還能大言不慚的說出,為世上的所有美好而戰嗎?”


    琪亞娜劇烈的喘息著,她看著天空上的那道身影,這裏是獨屬於他她的戰場,就像是對方所說的,她不能再過度依靠他人了,必須要戰鬥下去…她不會輸的…


    “我…一直在做著各種人的夢…那些殘留在核心中的殘響,他們的喜怒,人生…我都能感受到…


    每個人都有痛苦的迴憶,在艱難處境中的絕望的心境,可是在那之後他們也會咬牙站起來,滿身是傷的活下去…”


    就像她現在一樣。


    這裏是意識的空間,這具身體不會流血,隻會感覺到痛苦。


    “所以…美好…才是人們心中的渴望!”琪亞娜握拳放於胸前,她從未如此的堅定。


    “我會繼承她的一切,繼續燃燒下去,直至死亡來臨!”


    “看來這下很清楚了。”


    ““我們之間不存在任何能夠相容的空間,也沒有任何互相理解的可能””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真難得,這或許是她們兩人唯一能夠達成一致的話題。


    “已經沒有對話的必要了,你我隻能活下來一個。


    此刻正是——審判之時!”


    藍色軀體,白色甲殼的龍形崩壞獸出現在舞台的上空,但它沒有選擇攻擊。


    “貝納勒斯,為什麽不攻擊?”


    “你還沒明白嗎?貝拉是西琳的朋友,她始終希望西琳能夠獲得幸福,你我都是西琳的可能性,你隻想破壞這個世界,而我想要守護自己相信的事物。


    在貝拉眼中誰更接近西琳想要成為的樣子?”


    “嘖…”空之律者不忿的看著貝納勒斯,“叛徒!看來你是忘了,你所用的那份力量是從哪來的了!”


    空之律者一揮手,貝納勒斯消失不見,“空之律者本來就是我的力量,你不過是借用,我想收迴來隨時都可以,好了,現在讓我們來一場公平的對決。”


    琪亞娜身上的衣服化作白練,也就是最初的女武神裝甲。


    她看著上空的空之律者,毫不猶豫的衝了上去,就像是貓逗耗子一樣,在neko charm都無法使用的當下…她也隻能靠著意誌硬撐在這裏。


    外界…


    “哈哈哈,那家夥不在,你們就這點能耐?也太弱了點吧?”人偶看著被絲線捆住的布洛妮婭放肆大笑著。


    布洛妮婭知道對方的權能,但…她沒打過…本來核心上就有著較深的支配痕跡,這一次更是剛一展開重裝小兔就被抓了。


    那麽代價是什麽呢?


    50顆核心…很賺不是嗎?人偶死了就死了吧,他們不在意,在眾人麵前,個體總是無力的。


    他們不知道的是,那顆核心不過是個餌而已。


    這就是她為人偶們創造出來的缺陷。


    “還有你一個,唔…神州的上仙?哈哈哈,一把歲數都活到哪去了?”人偶看著被吊在那裏的身影放肆大笑著。


    “尋真這麽告訴你的?”


    “哎呀,那你就別管了,我出去吊一會兒,順帶加固一下周圍的空間,不然尋一會兒動手,都沒法放開,再讓對方跑了就不好了。”小識看著眼前的人偶,笑吧,再讓你笑一會兒,一會兒就給你殺了。


    舞台上…


    “我不會…向你屈服…”琪亞娜一拳打在屏障上,一點作用都沒有,僅僅隻是一根亞空之矛就讓琪亞娜跪到了地麵上。


    “太難看了,死纏爛打也要有個限度!與其被碾成粉末倒不如早點放棄,這樣我還能賜你一個無疼痛的死亡。”


    “不…不,我絕不會輸給你!”


    “嗬,真可笑,你到底哪來的勇氣和我說出這樣的話,睜大眼睛看看周圍吧,核心的權能都在我手中,你在意識空間裏所能影響的範圍也越來越少,用不了多久一切就會完全歸順於我。


    睜大你的眼睛看看吧,你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了。”


    琪亞娜艱難的爬起身來,晃晃悠悠的站著。


    “確實如你所說,我沒有任何力量…甚至於光是站在這裏就已經耗盡了力氣。


    但是每當我想要放棄的時候,我就會想起很多事情,烤焦的吐司披薩,不辣的甜椒咖喱,三人份的芭樂,發光的羽毛,聖芙蕾雅的大門…還有…她的…最後一課…


    每一個給予我善意,他們的笑容,感激,對未來的期待,她們向我伸出的手,她們照在我身上的光…”琪亞娜逐漸站直了身體


    “這是想到這些…我怎麽也說不出來…放棄兩字…這一路走來,我得到了太多美好的記憶,它們一直在這裏,沉甸甸的,時刻溫暖著我…”


    光粒開始在琪亞娜身上逸散而出,她伸出手將之舉過頭頂,那顆璀璨的寶石,在光粒的聚合下,化作了一把琪亞娜無比熟悉的斷劍。


    “我並非一無所有!我會背負她的理想!她們的理想一直走下去!”


    “為什麽…那顆寶石中殘存的意識認可了你!”


    “它從來不是你的東西!”


    烈焰自刀刃上揮出,斬斷空間,焚至空之律者的麵前。


    “不過是核心裏殘留的意識罷了,為什麽要反抗?”


    “她的一生從來沒有停止過抗爭。”烈焰將屏障斬碎,她就這麽和空之律者對視著。


    亞空之矛頂在大劍之上,以此,開啟了兩人最後的較量。


    “為什麽?為什麽她選擇了你?就因為你是善的西琳?”


    “那種東西從不存在,是我選擇了善,而你選擇了惡!”大劍斬斷了那根亞空之矛,烈焰焚燒著虛數之洞。


    傲慢的女王被從天空的王座上拉了下來。


    純白的空間之中,兩人就這麽對視著。


    “結束了…”


    “是呀,結束了,寶石的力量在流向你,它選擇了你,看來…是你的信念更勝一籌。”


    “我會好好使用這股力量。”


    “隨你,反正沒了我,你還能更輕鬆一些。”


    “我會承擔起你犯下的罪,這是我的責任。”


    “那是你自己的事,沒必要告訴我,你本可以一無所知的活著,或者幹脆作為一個無辜的實驗體死去,但你選擇了這條路。西琳沾染的鮮血,她的絕望,一切人類都要麵對的善惡矛盾,你要用你的全部餘生來背負這些重量”


    “我會努力讓這個世界不會再有下一個西琳…”


    “行了打住,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勝者留下,敗者消失,就是這樣的規則,我沒什麽異議。”


    “再見了,空之律者,再見了……另一個西琳。”


    女王輕撫著貝納勒斯的頭,“我不會認可你的想法…但,既然是你贏了,那就沿著路走下去吧。”女王的語氣中有著掩蓋不住的疲憊。


    “拚盡所能,掙紮到最後吧…琪亞娜。”


    女王化作光芒和自己最為忠心的仆人,消失在了這片空間之中,她帶走所有的一切罪,作為陳舊的惡,死去。


    外界…


    一隻手抓住了人偶的頭顱。


    “啪。”響指響起,所有的人偶齊齊後退了一步,但很快他們就又都停住了腳步,逃跑現在已經沒有用了。


    “你不過是在虛張聲勢罷你,你的本體根本進不來這裏。”


    “嗯,沒錯,確實不是本體,不過嘛…麵對他們足夠牙尖嘴利的,怎麽到我這裏就不敢說了?”萬尋一揮手將捆住布洛妮婭和符華的絲線斬斷。


    “你這個自以為是的家夥,和我見過的那群老家夥沒任何的區別!自以為很有經驗,不過是在靠著輩分壓著別人罷了!有力量便要欺淩弱小,讓我猜猜看,你是不是在誰都沒有保護的了,來這裏找存在感了?”人偶們似乎是有些急了,七嘴八舌的說著。


    萬尋豎了三根手指,


    “沒錯我就是來欺淩弱小的,欺淩你們這樣的弱小,一群無能之輩,烏合之眾!


    本來是準備將你交給琪亞娜的,但你有點太欠揍了!


    接下來你說的話我都不會聽,我也不會說話,你可以盡情的自言自語。”


    光粒子被萬尋捏為劍形,長劍向上一揚,劇烈的光芒中,劍刃所過之處化為兩半,人偶,機甲,崩壞獸,以及…


    支配劇場本身!


    人偶像是垃圾一樣的堆在那裏,核心析出,聚合,一尊黑色的大型機甲出現在萬尋的眼前。


    “你懂什麽?你這種有力量的存在不想著如何將世界變好,而是想著怎麽欺負我們這群弱者,憑什麽?!


    這裏是支配劇場,我們是千人律者,千人的思想,千人的絕望!


    創造我們的是——


    毀滅一切的是——


    人類自己的惡意!


    你根本什麽都不懂!”


    機甲拉動四周的絲線,劇場的天花板化作一根根的石柱,浮遊炮出現在上方全部對準了舞台中央的那道身影。


    一根根石柱被萬尋揮舞著手中的長劍斬為兩半掉到一邊。


    浮遊炮開始圍繞著萬尋急速旋轉起來,光束聚集在一起,能量洪流衝擊而下,萬尋抬起右手,將其一把抓握成一個圓球。


    炮管過熱融毀,萬尋將光球扔到空中,爆炸掀起了煙塵,讓萬尋看不清支配之律者的位置


    無數的暗金色的巨手自天空如雨般衝破煙霧落下,萬尋平靜的看著,他很久沒這麽起殺心了。


    從它們一直在那裏怪罪琪亞娜開始他其實就生氣了。


    長劍被萬尋扔到空中,一化為三,逐漸變多,每一柄長劍都精準的斬碎一隻巨手。


    “人類的理想不可能實現!這個世界從來都不美好!”金色的荊棘鎖鏈自支配之律者的巨手中射出,所有長劍一齊迴收,它們劃過鎖鏈,將其割碎,在萬尋的手中化為一把大劍。


    萬尋的身影化作一道流光直衝而下,他要的是絕對的碾壓!不需要任何的技巧,隻是純粹的暴力。


    八根螺旋長柱擋在了支配之律者的麵前,


    “嗡——噌—!”宛若莫比烏斯環的結構被萬尋斬成兩半,碎屑飄落。


    其後的支配之律者早已蓄力完畢。


    綠色的能量光炮自它的胸口處噴湧而出,巨劍被萬尋舉過頭頂,他化作星光落下,將光炮斬作兩半,能量溢散而出,巨大的空爆雲向著四周擴散開來。


    支配劇之律者那龐大的身體舉起雙臂,層層疊疊的能量護盾展開像是由菱形組成的花朵一般,萬尋竟然沒有第一時間將其斬碎,支配之律者隻是看著那道身影。


    他將大劍甩向了天空。


    天…裂了…


    支配劇場在空間層麵徹底的崩潰開來,原本反重力的石頭自天空開始下落。


    萬尋高高的舉起了自己的拳頭,看著下方的屏障,揮出了這一拳。


    寸勁。


    並非開天,相比於開天那種擴散性的,這一拳就隻是單純的將所有能量集中在一點而已。


    護盾被一拳錘的粉碎,這一刻,仿佛一切都慢了下來,那道宛若神明的身影並沒有選擇就這樣殺死它。


    萬尋的身影消失,下一刻,人偶剛轉到身後,它用那僅存的手臂護住軀幹核心處。


    如一顆倒飛的流星,兩者的身影不斷的上升著,很快,它就看到了那99%的人沒有看過的風景。


    地球。


    “熊——”極致的光與熱出現在它的背後,它迴頭看去,那道身影!正是他極力避免與之接觸的世界蛇的那個男人!


    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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