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不知道。”


    “年齡。”


    “不知道。”


    “性別。”


    “不知道。”


    萬尋看著眼前的少女他向著一旁的伊默爾了眨眼睛。


    這孩子是真不知道還是不願意和自己說?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萬尋一敲桌子,他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女孩給予其壓迫感。


    但她似乎不在意這些,隻是盯著萬尋一直在看著。


    伊默爾咳嗽了兩聲,敲了敲桌子,某個家夥連文件都不看,甚至檢查身體都是櫻帶著去看的。


    “她的腦部和腿部都有著崩壞能侵蝕的痕跡,她腿部天生應該是有些萎縮,她能站著和走動已經不錯了。”伊默爾貼到萬尋的耳邊小聲說著。


    萬尋一邊點頭一邊盯著女孩,女孩的視線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你的情況我知道了,還記得自己從哪來的嗎?”萬尋剛問完伊默爾捂了一下臉,對方都失憶了你這問了對方也不知道啊。


    “記得。”女孩點點頭,她指了指天空,“有人和我說過,我生來就來自於天空。”


    “我懂了。”萬尋點點頭,伊默爾看向萬尋,你懂什麽了?


    “文件還說什麽了?”萬尋和伊默爾小聲說著。


    “除了各項報告就沒什麽了,還有就是她的崩壞能抗性很高。”


    萬尋歎了口氣,“先讓她在毒蛹生活吧,畢竟她也是受害者。”


    萬尋走出房間,接下來交給伊默爾就好了,他懂個什麽養小孩?


    萬尋撥通了一個電話,“睡了嗎?”


    “還沒,怎麽了?”卑彌唿從辦公椅上坐直身體,每次尋給她打電話都是他有大動作的時候。


    “我要殺雞儆猴,到時候記得讓你們的人出來洗地。”


    “好。”


    電話掛斷,萬尋站在審訊室門外,他抬頭看著頭頂的燈,仔細一想自己這具身體都快要奔三了,這一次活的時間還真長啊…


    他將一根棒棒糖塞到嘴裏享受著片刻的寧靜,他時常會暢想如果沒有崩壞會怎麽樣,但很可惜沒有如果。


    黑色的霧氣一點點的溢散著,不仔細看的話會以為是眼花了。


    手機的震動將萬尋拉迴現實之中,他將其接起,是櫻的消息。


    “根據維爾薇的追蹤她已經鎖定了大部分的地下教會區域,詳細的我已經發給你了。”


    “辛苦了櫻,這次任務之後我給你休假。”實際上櫻不算是很忙,隻是出任務的時候需要跟著萬尋。


    電話掛斷,萬尋消失在原地。


    “頌我神名諱方在新時代有一席之地,崩壞乃我主福音,虔心跪拜者方能有所獲。”身著白色長袍的主教向著下方誠心祈禱的人群們灑下聖水。


    下方的教眾們有著不少身著統一服飾的,他們都是難民如果不是教會他們甚至連衣服都沒得穿。


    他們身上的紫色紋路就是最大的惡…他們光是站在那裏都是錯的。


    大多數的人被接入世界各地的醫院之中,但能被救治的人又有多少呢?


    崩壞病,這種病症暫時沒有藥可以治療,致死率99%,隻有那麽一小部分可以活下來。


    他們都是普通人,在崩壞爆發前他們或許還在正常的生活,上班,上學,出攤,每天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沒有任何的防備崩壞爆發了,怪物憑空出現,不會有英雄來救他們,多數人甚至不配成為難民。


    畢竟在崩壞出現的那一刻他們就變異了。


    隨著禱告的結束,他們發自心裏的覺得痛覺少了不少,虛假的希望也是希望,人們隻是想要個寄托而已。


    “聆聽教誨者可去領取一餐。”人們站起身來離去,有幾人虔誠?又有幾人能夠真心聆聽教誨?


    主教走到台後,“今天又死了5個人…主教。”一個男孩小跑到男人身前。


    “願他們能去到神的神國之中安樂,將他們像以前一樣處理掉吧。”男人輕聲的禱告一聲。


    男孩小跑著離去,男人坐在椅子上將手中的經書放到木桌上,這裏沒有什麽豪華的裝飾,錢他留下了,就算是消費也不能表現在這裏。


    又死了五個人,這些屍體會被那些人高價迴收,而他能做的就是拿錢去資助更多的難民。


    他給予人們衣服,給予食物,給予他們生存所需的一切。


    那些聖水也隻是從崩壞區域接出來的生理鹽水,所謂的痛覺被緩解了根本就是他們的崩壞病加深了罷了。


    他是神選者,是崩壞篩選出來的新的人類,是進化的一員,但其他人呢?


    “噠…噠…”腳步聲響起,他迴過頭去卻撞上了一個黑洞洞的槍口。


    “我知道會有這麽一天,但沒想到這麽快,請問,我有哪方麵得罪先生您了嗎?”男人沒有動,隻是溫和的笑對著萬尋。


    “有時間的話我們可以盡量的談一談。”


    “我沒時間和你個神棍做辯論。”


    “神棍?不,先生,您錯了,我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我隻相信眼前發生的事物。”男人站起身來,他握住槍口,那金屬製的手槍被捏碎。


    “看吧,如果不是崩壞,我怎麽會變成這樣?”男人在房間中伸出雙臂。


    “我們建立教會,篩選出那些有望成為我們一員的人,我們是對的,那些政客才是錯的,高高在上的蔑視一切,就好像所有人生來就應該成為他們的附庸一樣。”男人搖著頭。


    “咚!”牆壁蔓延出宛若蛛網一樣的裂痕,那主教潔白的衣服落滿了灰塵變得不再整潔。


    血液從男人的嘴角和頭頂流下,“看來…你也是…神選中的一員之一。”


    “不。”萬尋又一次的舉起了右拳,他的臉黑的可怕,相比於討厭那些蠢蛋,他更討厭那些自以為是的家夥。


    “你知道那些有著崩壞能抗性的人都去哪了嗎?”萬尋左手揪起男人的衣領,就這麽盯著他。


    幽藍色的瞳孔發著亮光,不斷有黑色的煙塵從萬尋的身後飄散而出。


    “知道,自然是被那群富商買走,至於結果…我很抱歉,但為了更多人的存活,這是我僅有的選項。”男人依舊是溫文爾雅的說著。


    “是呀,他們的結果無非是死路一條。”


    “我沒得選,我隻能庇護一小撮人,給他們一絲希望,總比看著他們去破壞秩序,去傷害他人要好。”男人咬著牙,但依舊是吐出了一口血,剛才那一下他其實就已經活不下去了。


    “你明明這麽強,有著能力去改變這一切。”


    “你根本就是在逃避上天給予你的責任,你甚至沒有決心。”


    男人盯著萬尋那雙充滿憤怒的雙眼,他說對了,越是如此萬尋便越沒有理由去殺他。


    但萬尋不想跟他講道理,因為他知道一點,誰拳頭大,誰的道理更有說服力!


    大道理他也會說,但他很少和別人去講,沒必要,也不需要。


    殺人他從不用劍,雙手染血就已經足夠了。


    黑色的霧氣越演愈烈,他的拳頭狠狠地砸在男人的身上,將其轟的粉碎。


    血液濺到他的臉上,萬尋站起身來,他胸口那一團火越燒越烈。


    時隔十數年,黑霧再一次的籠罩住了這一片區域。


    “叮!”


    櫻將長刀插入地麵之中止不住的向後倒退出去,眼前的男人依舊失控了,黑霧再一次籠罩住了他的全身,他殺了太多人了,已經攔不住心中的那道身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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