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國家隊隊員,這樣對待隊友,你說的哪個字是對的?”


    他直接說出自己的身份,邱詩月慌亂了,連忙戴上口罩,不敢再多說一句話,拔腿就跑。


    薑陽追了幾步,眼看她拐進一個岔口,黑暗掩藏了她的蹤跡,身影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他拿出手機想給暴雪打個電話通知一聲,看著撥號界麵才發現沒有她的聯係方式。


    ——


    今年除夕放了假,但是一來一迴都要隔離,暴雪決定不迴家。


    跟爸媽打電話說明情況後他們表示理解。


    暴雪忍不住道:“你們現在怎麽這麽開明?”


    前世選擇高中時,是選擇離家遠,但教學質量好,還是離家近,但師資力量一般的學校。


    他們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離家近的普通高中。


    現在這些年進入國家隊後,就沒迴家過年幾次,平時也迴去的少,他們倒十分平靜。


    暴有成說:“開明不好嗎?難不成你還希望我們像以前一樣管你管的嚴?”


    在暴雪看不到的地方,夏女士掐了一把暴有成的大腿。


    那邊的攝像頭畫麵瞬間變成了天花板。


    兩人在鏡頭外無聲的吵著架。


    沒有聲音就沒有氣勢,夏女士讓她好好休息,不要太累後掛斷了電話。


    暴雪一臉不解。


    什麽時候掛電話這麽快了。


    以前上高中的時候每天晚上都要打電話,沒有視頻通話的時候用話費打,打到恨不得移動公司來收房子。


    “我也沒說什麽呀,你掐我幹嘛?”


    “我這不是怕你說漏了嘴。”


    暴有成又說:“其實咱們是不是顧慮太多了,就算說漏嘴又怎麽樣,我們是他父母,他還能吃了我們不成?”


    夏女士說:“她雖然不會怎麽樣,但是我就覺得告訴他了,她有負擔,什麽負擔我也說不好,總之就什麽都不知道的好。”


    “唉。”


    兩人空蕩蕩的家裏,隻有電視機放著熱鬧的場景。


    “誒,你還記得嗎?”暴有成說,“姑娘第一次喊媽,還是她上高中以後,稱唿才從爸爸媽媽變成爸媽的。”


    “是啊。”夏女士眼角有淚光,“以前都是喊媽媽的人,怎麽突然打電話就喊了媽呢?”


    “當時你還嚇得不行,以為女兒是人冒充的。”


    “你不也是一樣……要不是我們做了個夢,說不定到現在還懷疑呢……”


    兩人再次無言,暴有成先打破沉默。


    “她想走一條沒有走過的路,既然重來一次,我們尊重就好。”


    夏女士已經哭的泣不成聲:“從前聽見小雪因為和同事合不來,在房間裏偷偷哭了多少次,每天我都恨自己,她要是走了職業這條路,一路上都是誌同道合的人,她得多開心……”


    “老婆,別難過,我們以前雖然看的是緊了點,但哪個做父母的不希望兒女在身邊?上天竟然給了我們醒悟的機會,我們要做的就是支持,你現在做的就很好。”


    “我不敢也不能露出一點為人母的傷懷,害怕她再次委曲求全……”


    ——


    球場大部分人都沒有迴家過年,莎莎也沒迴去。


    來迴隔離的時間太長,又要備戰奧運,所以今年又是在一起過年的一年。


    自從那天晚上後,薑陽時刻關注著各種媒體新聞社交平台,就像以前一樣關注。


    當發現一切風平浪靜的時候,心裏鬆了口氣。


    哪怕沒有理由聯係你,但隻要你好,就好。


    ……


    新年剛過完,15日那天,怡靜學姐生日,大多都受邀參加她生日聚會,邱詩月不在其中。


    聚會上蛋糕很大很香很甜,現場氛圍很嗨。


    暴雪從開場吃到結尾,恨不得自己長了八張嘴。


    大頭在莎莎旁邊說小話,莎莎隻覺得聒噪,耽誤她進食的速度,最後一塊帶著櫻桃的蛋糕被暴雪拿去。


    “你不是不喜歡吃甜的嗎?”莎莎問。


    暴雪:“被你們練得生活太苦,得吃點甜的,告訴自己還活著。”


    是的,每天早上一個小時的雙人輪練還在繼續。


    大頭扒拉莎莎,讓她聽自己說話。


    “還欠你一個生日禮物,你想要什麽?”


    莎莎沒當迴事,“哎呀,不送了,快到你生日了,就當抵消了。”


    “不行。”大頭很認真,“我的禮物不能抵消。”


    莎莎撇嘴,隨手一指:“我要小雪盤子裏的蛋糕。”


    “那桌上不還有嗎?”


    “可是她的蛋糕是最後一塊帶櫻桃的。”


    “那我迴頭去外麵給你買二斤,吃個夠。”


    “那不一樣。”不說還好,一說越想要暴雪那個。


    “這還不簡單。”


    大頭長臂一撈,隔著莎莎就把暴雪的盤子拽了過來,放在莎莎麵前。”


    “你莎莎姐想吃你蛋糕上的櫻桃。”


    “你想吃再拿唄,那桌子上不都是嗎?我碗裏的香啊。”


    莎莎:“是的,搶來的就是香。”


    兩人一唱一和。


    暴雪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


    邱詩月已經禁賽,馬不停蹄的參加各種分支比賽賺取積分。


    或許是意識到自己落後的太多,努力攢積分不搞事,排名穩定上升。


    南陽直通賽竟真讓她闖了進去。


    賽前訓練,大頭生日到了。


    莎莎送他的禮物還是杯子,暴雪送的還是拚圖。


    當大頭看到暴雪的生日禮物包裝每年都一模一樣,他開始吐槽。


    “你是連包裝都懶得換,裏麵該不會還是拚圖吧?”


    “是的,包裝盒和拚圖都是我批發的。”


    “……你連裝都不裝了。”


    “裝啥,咱倆誰跟誰。”


    大頭:“咱倆你跟我。”


    “你還嫌棄我呢,我還沒說你,年年生日送我襪子,你咋想的?”


    “你可別不識好歹,那襪子牌子的,可貴了!”


    暴雪一語點破:“品牌方給的吧,還是男款。”


    大頭:“……你就說是不是貴不貴吧!”


    “反正比起我心意也沒好到哪裏去。”


    嘴上這麽說,心底卻化開了一塊。


    如果說大頭從一開始送些精致的水晶球之類的禮物,到後來變成不送或者是受傷時及時遞上的碘伏。


    莎莎幫拿快遞會幫她撕掉快遞麵單,知道她不喜歡裝紙,剛吃完飯放下筷子,莎莎的紙巾就在手邊。


    從禮物的糖衣到內核的交換,不再需要絢爛的東西維持穩定,是兩個世界的人物關係改變的開始。


    思到此處,看著熱鬧的人群,突發感悟,看向大頭和莎莎:“我們是好朋友。”


    莎莎咬著櫻桃一臉無辜,大頭則是警惕的看了她一眼:“你再煽情櫻桃也沒了。”


    暴雪:“……”


    她就不該開這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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