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雪吃飯的手一頓,忍著沒出聲。


    她不想迴來第一天就被教練訓。


    邱詩月見沒引起注意,停下了腳步加大幹嘔的聲音。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啪的一聲丟了筷子,“你有病?”


    邱詩月一臉委屈,“對不起我就是有點惡心……”


    “你是剛知道自己惡心嗎?”


    邱詩月捂著嘴,剛才滿臉的便秘樣消失了,趾高氣揚:“你,你說誰惡心?”


    “你啊,你不是說你惡心。”暴雪重複道。


    “我是說我惡心,但不是說我惡心,你,我——”


    她急得舌頭打結,“你是不是在罵我?”


    暴雪:“我隻是肯定了你說的話,怎麽能是罵你,如果真的是罵,那也是你自己在罵自己。”


    邱詩月知道她在內涵自己,但找不到她話裏的漏洞,飯沒吃飽受了一肚子氣,除了丟臉還是丟臉,負氣離開。


    這人老實一陣,但嘴欠是一點沒變。


    縱使再討厭她,海南陵水集訓她還是跟著上車了。


    看來東奧模擬賽她也會參加。


    暴雪咬著指甲蓋,不明白到底是哪裏的問題。


    模擬賽選出最適合上場的運動員,運動員們之間取長補短。


    一個禁賽三年的人,又沒有長處,參加什麽模擬賽,對多年認真訓練,但沒有機會上大賽可以參加個模擬賽獲取經驗的運動員來說太不公平。


    去海南的車上,暴雪看著邱詩月的背影始終想不明白。


    手機震動,她低下頭。


    是全錦賽那次混入誌願者隊伍結識的女孩蔣好發來信息,問她是不是會去奧運模擬賽。


    暴雪迴複,“是的”


    “真好,又能見麵了”


    她發了個表情包,“不過我這次不是誌願者了”


    蔣好:“我知道你是運動員,你也是好人”


    “好的這麽明顯嗎?也沒共事多久你就看出來了[調皮,jpg]”


    蔣好就發來一篇關於國乒商議捐獻卡塔爾捐獻的合照,照片的最下方,有她的背影。


    “這你都能認出來是我?”


    蔣好:“那天喊的太澎湃,營銷號剪你的視頻還把我剪了上去,想不記住你都難。


    “不過即使沒有這迴事,我也記得你。我們專業要背好多東西呢,你這麽有特點的一個人,我肯定不會忘”


    “你什麽專業?”


    “你猜猜看。”


    暴雪想了想,“醫學?”


    “再猜”


    “警察?”


    蔣好迴,“法學。”


    “挺好。”暴雪迴了信息準備收起手機,對麵又發來一句:


    “不過我這不算什麽,我們係的大神薑陽,那才真的是過目不忘。”


    暴雪下意識的就要打我好像認識這個名字。


    可這個名字,是她要到一中當老師才會有交集的人。


    就是想追美術老師的那位音樂老師。


    但蔣好是法學專業,不應該是同一個人吧。


    可能隻是同名。


    暴雪迴:“各行各業都有大神,有機會摩拜一下。那個我想問你,你知道邱詩月這個人嗎?”


    “我正想跟你說呢,”對麵迴複的速度變快了,“這次本來是沒有選上我的,可是臨時加了一個運動員,所以我又被選用了。你猜我是安排給誰了?”


    “……邱詩,月?”


    “對!其他運動員基本上都是兩三個誌願者保護,她一個人配了五個!我就是其中一個。”


    “而且我還聽說,她背後是這次模擬賽的讚助商之一,現場的攝像有限,她一個人就有三個,但都是私人的,不過這已經很壕了”


    暴雪思索片刻,立馬百度了邱詩月父親。


    他旗下有多家產業,涉及房地產,餐飲和旅遊業,這樣的大頭,邱詩月父母就算離婚了,她媽也不至於那天那樣滄桑吧。


    她截圖了邱父的百度百科發過去,蔣好立即迴複:“布置現場廣告位的時候這人出現過,要求他家酒占c位,我記得很清楚”


    “這是邱詩月父親。”


    “那怪不得”


    蔣好的話讓暴雪擔憂又更上一層。


    她父母離婚那段時間,她的日子好像不好過。


    簡單來說就是缺錢。


    如果邱父不曾給予支持,邱詩月平時再怎麽蹦噠,也就那些招了,也蹦噠不出北京去,真要被逮住把柄,技術上也就那樣,沒有非留下不可得原因,趕出去也是指日可待。


    可有鈔能力就不一樣了。


    比如莎莎,追夢的過程說起來那麽勵誌,離不開高女士的支持和愛,也不開一個現實問題,就是錢。


    基礎的衣食住行,都是錢。


    她不知道邱詩月從澳門迴來後到現在這短短半個月經曆了什麽。


    隻知道她背後的支持,如果隻是要求給邱詩月一個模擬賽的參賽機會,又不是要她必須上奧運會,也不要求坐裁判席,甚至連攝像都自帶,上場這事簡直易如反掌。


    若是她背後的支持一直在,隻要別太過分,都不用擔心被國家隊踢出去。


    何況這一年多,她真的老實許多,除了說話嗆人。就算骨子裏是壞的,總不能把骨頭掏出來給人看。


    ……


    落地海南後,邱詩月變成了個暴發戶。


    又是給大頭送什麽定製圍巾,又是給女隊員買海南產珍珠項鏈。


    隻要項鏈沒有毒,也不是求人辦事,收禮物自然開心。


    給別人禮物她還會說:“我沒給其他男生買東西,隻有女生有。男孩子的東西太難選,要求太多,不好滿足,一點也不可愛,所以我喜歡你們,隻給你們買!”


    暴雪和莎莎沒有。


    鰻魚來串門,手裏拿著一個項鏈盒子,一臉懵,“剛才過來的路上邱詩月非塞給我的,說人人有份,什麽意思?”


    “罵我們不是人唄。”暴雪說。


    鰻魚撓撓頭,“什麽……你們沒有?”


    “她這是想公開‘孤立’我和莎莎,真沒意思。”


    “我去還給她。”鰻魚說著就要往外走。


    “等等。”暴雪拿走了她手裏的珍珠項鏈,對著光看了一下光澤和形狀大小。


    不算正圓,但好在光澤度不錯,這樣的一串市場價怎麽說也要三四百塊,她一出手就是十幾二十條,不是一筆小數目。


    “留著吧,能從她手裏得點好處,也是不容易,何況還是她主動給的,還什麽還。”


    “她動機不純,我又不缺她這條項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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