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雪隻在外頭站了不到三分鍾,邱詩月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是不是你動了什麽手腳!為什麽我的尿檢會有問題!”邱詩月在麵館崩潰,“你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暴雪輕聲道:“意味著你的成績不僅會無效,還很有可能會麵臨禁賽,奧運會連p卡都不會被選上,各大賽事你都無緣參加——在運動員最好的年級,你隻能困在自己的天地裏孤芳自賞。”


    麵館老板娘見她哭的實在可怕,驚天地泣鬼神,還嚇跑了好幾個準備進來吃飯的客人,好聲好氣的把人勸出去。


    不但沒勸動,還被當成了撒氣包。


    為了做生意她就忍了下來,但怎麽勸都不好使,老板娘生怕她把大鼻涕甩別人碗裏,忍著說這單免了。


    邱詩月的哭聲減小,看著周圍人看她的眼神充滿了鄙夷,她捂著臉跑出了門。


    電話沒有掛,她背靠一棵大樹蹲下,話都說不完整的問暴雪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她。


    “給我三百六十五,買下一個秘密。”


    “這才不到三分鍾,你漲價這麽多的嗎?”


    “剛才實惠價讓你買你不買,我還提前告訴你了會漲價,是你自己不信。”


    邱詩月:“我恨不得撬開你的腦子看看裏麵是不是隻有錢。”


    “不用撬,”暴雪很坦誠,“我承認,我是人民幣的夢女。”


    邱詩月氣的說不出話,但又太想知道到底為什麽,把錢轉了過去。


    “快說!”


    暴雪慢悠悠道:“你飛檢不合格。”


    “這我知道,你快說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這就是我要跟你說的秘密啊。”


    邱詩月:“……”


    暴雪知道她飛檢不合格還是大變說的,至於為什麽它沒說,隻說是邱詩月自作自受。


    怎麽問它都不說。


    “你騙我!”


    暴雪不想聽邱詩月大唿小叫,直接掛了電話發了信息過去:


    “我說是告訴你件事就是飛檢不合格,也沒說要告訴你原因。你自己吃什麽了你還問別人為什麽,不合格的話自己心裏沒點數嗎?”


    邱詩月的六十秒語音發了過來,大概聽完意思就是,她怎麽可能蠢到吃含有特布他林的運動員禁用藥。


    “那我就不知道了,這類藥是止咳藥含有的,我們最近也沒人咳嗽,更何況隊醫也不會開這個藥給我們,誰知道你怎麽吃到的。”


    邱詩月正想發除了你最恨我還有誰會害我的時候,因為那“止咳”兩個字僵住。


    止咳,糖漿?


    是她的止咳糖漿?


    還是誰出去買了用在她身上。


    邱詩月連忙給暴雪打過去,但暴雪以為她又要胡攪蠻纏,就沒接。


    她雙手顫抖不止,打了好幾個過去,直接被暴雪拉黑,直到接到乒聯的電話。


    暴雪見邱詩月終於消停,進了包廂給邱詩月欠錢的那幾個人發了紅包,雙倍。


    “怎麽這麽多,她就欠我二十,怎麽給我四十?”


    暴雪:“那我不得幫你們要利息啊!”


    “就是就是,這多出來的算她陰陽我們的精神損失費!”


    “雪兒牛掰!”


    ——


    當天晚上的運動員大群,就傳言有個運動員服用興奮劑被查到了,聽說又被拉著去尿檢血檢,這一夜恐怕都不能消停了。


    暴雪看著消息,突然想到了邱詩月。


    她在心中默念:大變,邱詩月為什麽會飛檢不合格。


    【因為她吃了特布他林】


    “廢話文學少來。”暴雪說。


    【因為她吃了止咳藥】


    暴雪:“……她不至於在全運會開始之前吃慎用藥的,你到底是不知道還是不想說。”


    【……我是不敢說,我怕房頂被你掀掉】


    暴雪不解。


    邱詩月遭遇這事,她應該開心才是,又怎麽會生氣。


    “這種事跟我又沒關係,我頂多就是個吃瓜的。”


    大變隻她心中所想:【和你有直接關係,但是吧又好像沒有……怎麽說呢,你是無意中造就的】


    暴雪在心裏犯嘀咕,但也懶得深究。


    她自認不是個好人,道德底線也不高,平時喜歡呲邱詩月,但是吧,這種用藥陷害的事她做不出來。


    說髒話和使髒手段,可是兩碼事。


    說髒話是為了讓心裏幹淨,做髒事,那這個人就髒了。


    更何況再不喜歡也是隊友,誰會沒下線到用這種手段。


    她不稀罕過度依賴大變,同樣的,也不會使用這種方式趕走邱詩月。


    ……


    運動員迴北京,邱詩月要比他們晚一個航班,且有專人陪同。


    迴京後一整天,大群裏麵風言風語不斷,都在猜測邱詩月到底是吃了什麽。


    暴雪沒有湊熱鬧,因為她要成了熱鬧本身。


    她接到通知,要求配合調查。


    去了教練辦公室後知道,其實調查組根據以前的比賽視頻,比賽結果,日常訓練,還有教練個別隊友的綜合表現對比過,這一次全運會她的表現確是出乎意料。


    劉果涼看暴雪一副輕鬆的樣子,聯想到邱詩月平時的表情,就覺得邱詩月很有可能又在冤枉暴雪,問話也就不那麽用心,就是走個過場。


    “邱詩月說,是你給她吃的東西有問題,她是不知情的。”


    暴雪嘿嘿一笑,“我有東西給狗吃都不給她吃。”


    她知道基本上隊員都被例行問話,沒什麽要緊的,配合一下就行。


    劉果涼瞪她一眼,但話糙理不糙。


    平時就沒見邱詩月有什麽朋友,和暴雪說話也總是嗆,又怎麽會給她東西吃。


    “你迴去吧。”他摸了摸後腦勺,暴雪往外走的時候,就聽見他自言自語。“那她怎麽說你在食堂喂她東西了呢?”


    暴雪沒聽清,推開門往外走的時候,正好撞上開門的邱詩月,她身後跟著四五個人,胸前掛著工作牌,把她團團圍住。


    邱詩月眼眶凹陷,臉色發黃,氣色不好。


    剛撞上暴雪的那一刻抬頭看清是她,立馬雙眼放光,說話氣吞山河:


    “就是她!她在食堂,在所有人麵前,趁我難受的時候在湯裏麵放了東西!我當時根本沒有反抗的力氣,也都不知情,要不是sys過來問我身體好些了沒有,我還被蒙在鼓裏!”


    她轉頭對著身邊的工作人員控訴,聲淚俱下:


    “說句不好聽的但也是實話,我要是服用興奮劑,我可以服很多,然後贏下比賽被查也是值了。可我的結果裏麵特布他林很少,我還沒得冠軍,還有可能被你們查出來,我圖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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