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詩月帶著滿眼的不甘和憤怒,出了場館。


    但她沒有離開。


    在外麵站了許久,聽著場館裏麵乒乒乓乓的聲音,始終想不明白是哪裏出了問題。


    她的計劃明明那麽完美。


    趁著大家不注意,偷了大頭的拍子放在暴雪包裏,想讓大頭著急上火。


    然後自己再跳出來揭穿暴雪。


    至於暴雪為什麽這麽做,當然就是在大頭無助的時候裝作伸出援手博得好感。


    可事情的發展,為什麽會這樣?


    球場內,暴雪和大頭四目相對,沒有交流,但心知肚明。


    高高扔起的小白球,帶著他必勝的決心。


    九英尺的球台困住了太多天才。


    他不能輸,也輸不起。


    機會不會等他,他隻能竭力追趕機會。


    暴雪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有的隻是對邱詩月所有的警惕。


    當暴雪發現邱詩月時刻注意大頭的拍子位置並試圖靠近,她就有所警覺。


    揪出她罵一頓她也掉不了一塊肉。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


    哪能時時刻刻看著她。


    隻能讓她以為自己得逞,就不會再打鬼主意。


    暴雪給大頭發信息,讓他把常用拍放好,把備用拍放在常用的那個拍套裏。


    果不其然,暴雪看見她拿走了球拍,放在自己的隨身包裏。


    我去!


    她本來以為邱詩月隻是為了借機靠近大頭,沒想到跟她來陰的!


    暴雪氣的牙癢癢。


    一定得給她一點教訓,而不是單單把這事揪出來被批評一頓。


    兩人決定演一場戲,就讓邱詩月在兩人的淡定中自爆!


    暴雪最大的把握,就是邱詩月對自己的莫名自信。


    邱詩月不負所望,見暴雪不接茬,大頭及其淡定,她慌了,無視教練的警告也得把事挑出來,不然她不就白做了嗎?!


    ……


    沒了邱詩月的交流賽上,兩人麵對各自的對手竭盡全力拚搏。


    都成功留在一隊。


    暴雪就差那麽一點被打下去。


    慶幸的同時,迎來更為刻苦的訓練。


    沒見過早上的太陽,也沒見過夕陽。


    迴宿舍的路上,隻有天上的月亮跟著她走。


    所有人都在為自己的夢想拚搏,誰也不知道未來究竟如何。


    這是一條暴雪以前沒有走過的路,最想走但又放棄的路。


    在這裏,她體會到了一次不一樣的人生。


    感受著這裏的每個人承受對未來未知的壓力和成長路上的孤獨。


    可沒有一個人願意停下。


    比我有天賦的人都還在努力,我有什麽理由停下。


    暴雪每天都是大汗淋漓,要換十幾件訓練服。


    在一隊時想摸魚的邱詩月如今在二隊不再偷懶,隻為早日重迴一隊。


    偶爾暴雪練球間隙,看見邱詩月認真和陪練練習反手相持的時候在想,如果她一直就這樣多好。


    一片朝氣蓬勃。


    不搞烏煙瘴氣,隻為榮譽拚搏。


    可她想的太美好。


    二人視線交錯的時候,暴雪隻能看見她眼裏對自己的仇視。


    然後自嘲自己的想法可笑,竟然妄圖一個人的本性輕易被改變,便不再看她。


    ——


    16年年底,大頭迫切的想在“直通德國”比賽中證明自己,沒想到左腿意外受傷,不得不休息一段時間恢複。


    17年伊始,經過一個多月的封閉訓練,他已經瘦了好多。


    1月21日,他發了微博:


    “這幾天很累很煎熬……每一次的坎坷都會讓自己更強大,隻求問心無愧,我的世界裏現在隻有乒乓球,我相信我可以。”


    1月21日,一二隊升降賽中,孫莎莎入選女子一隊。


    同時進入的還有邱詩月。


    暴雪著實沒想過邱詩月這麽快迴來。


    自己還沒找她,她倒是先找上自己。


    她們入隊的那天早操結束後,教練歡迎完新入隊隊員就地解散,各自訓練。


    邱詩月堵住暴雪,表情兇狠:“我懷疑你是惡鬼。”


    暴雪忍不住笑出聲,“你才知道啊。”


    她本來就不屬於這個世界。


    “我的意思是,你克我。在二隊的時候我順利的不敢相信,好像沒有你的地方我過的都很好。”


    “謝謝你提醒我。”


    看來把你送去二隊還是把你送去舒適區了呢。


    沒了她這個“異世鬼”,邱詩月過的還舒坦不少。


    下次應該直接把她趕出國家隊。


    “謝我什麽。”邱詩月問。


    “謝你……沒有從二隊直接退出。”


    如果她去了二隊後自己選擇離開國家隊,她就不算完成任務,因為她的退出和自己無關。


    謝謝她對自己的恨,支撐她重新迴到一隊。


    邱詩月雖然是老人新入隊,但還是和莎莎一樣,是女乒主力的陪練。


    暴雪等了莎莎許久,終於等到日思夜想的人兒。


    莎莎麵對暴雪看著她時的熱淚盈眶,人都傻了。


    這,這人怕不是ss吧。


    好像下一秒就要把她吃了。


    暴雪要是能聽見她的心聲,會誇一句她猜的真準。


    白白嫩嫩的小豆包,誰見了不想咬一口。


    中午重新分配宿舍,現在是她和邱詩月的宿舍有空間。


    教練還沒發話,邱詩月就舉手表示不習慣跟別人一起住。


    暴雪趕在莎莎臉色落寞的那一刻,飛快舉手,絕對不給莎莎emo的時間:“誰不讓我跟莎莎睡我跟誰急嗷!”


    這是真心話,比珍珠還真。


    天知道她等這一刻等了多久,宿舍裏她對麵的那個床鋪她擦了又擦,等著它的主人到來。


    邱詩月笑她是個傻子:“一個人住多舒服,一看你也不是享福的命。”


    “嘖嘖,我倒希望我的這個福能再多一些、再多一些,最好是永無止境。”


    暴雪的話,讓邱詩月一拳打在棉花上。


    中午暴雪幫莎莎搬東西,活像有二十年家政經驗的阿姨,隻差一句“親記得給個好評哦~”就更像了。


    劉小棗見暴雪樂癲癲的樣子,笑了。“我還記得當初搬行李,你背一個背包上樓都要歇好幾次,真是長大了。”


    鰻魚陳萌她們都來幫忙,看著挺多的東西很快被瓜分幹淨。


    邱詩月在宿舍窗戶後掀起簾子一角。


    眼紅的幾乎要滴血。


    當初暴雪隻有一個人幫忙,這個孫莎莎倒好,跟自己一起入隊,她是新人自己還是老人,但一堆人隻圍著她轉,她憑什麽?!


    【莎莎出來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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