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出於好心覺得她可憐,邱詩月就這麽在眾人眼裏突然成了弱勢群體。


    從初春到盛夏,她的人緣好了起來,死灰複燃,臉上多了笑意。


    雖然麵對莎莎和暴雪時同樣帶著笑,但怎麽看怎麽僵硬。


    從前她還想,如果邱詩月真心改過,她也不是斤斤計較的人。


    如果沒看她微博的話。


    她很久不上小號了。


    趕巧隨手一看,邱詩月的小號裏麵烏煙瘴氣,表裏不一,充斥著對所有人的不滿。


    就連最近交好的運動員她都要在小號裏詆毀一番,什麽覺得好吃的巧克力給她吃一半,真想分享應該給她一個完整的,而不是她吃過的,就是看不起她。


    這個巧克力暴雪知道。


    19年已經過了一半,莎莎忙著自己的比賽,暴雪也沒閑著,這期間參加的幾個小的賽事,拿了幾個女單冠軍,世排進了前一百。


    在外地比賽期間某位記者采訪完和她閑聊幾句,記者一摸口袋有幾顆巧克力,就分給了在場的運動員,她拿了一個,迴北京宿舍和莎莎分著吃的。


    邱詩月和莎莎吃的都是一半,態度截然不同。


    莎莎說,“你就是吃完我也不知道,難為你還想著迴來分我一半,真好吃,咱也買點。”


    一搜價格,拇指和食指圍成一個圈那麽大的巧克力,一個賣十幾塊。


    莎莎:“包裝袋呢?拿來我舔一下。”


    “咱倆一人舔一半。”


    隊友從外地帶迴來和邱詩月分享的一半巧克力,在邱詩月眼裏是寒酸。


    不過這段時間暴雪沒功夫管她。


    眼下有件事,糾結要不要插手,又該怎麽插手。


    暴雪買了兩盒薯片迴宿舍。


    “這個點吃了會長胖吧。”


    暴雪道:“那明天再吃——”


    “別。”莎莎把薯片接過去,道:“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她低頭認真拆封,眼裏隻有對食物的渴望。


    莎莎問。“怎麽想起來給我買薯片了,今天什麽好日子。”


    “不得慶祝慶祝我世排進前一百了。”


    莎莎打趣道:“世排前一百給我買薯片?給你慶祝我得好處啊,哈哈哈哈,不錯不錯。”


    見她笑的開懷,暴雪輕聲問:“全國錦標賽快開始了,你和大頭又要配了。”


    “嗯啊,這不是好早之前就定下了,怎麽?”


    “那德公還是你倆嗎?”


    莎莎搖頭:“聽安排。眼前的錦標賽和亞錦賽還沒比呢,你都開始想德公了,比我還想的遠,可真能操心。”


    吃薯片高興歸高興,但還是要節製。莎莎隻吃了一半,剩下的蓋好明天吃,她擦擦手,起身刷牙洗臉,發現暴雪還保持先前的姿勢在床上坐著,一動不動。


    莎莎擦著臉上的水,“感覺你好像很焦慮,怎麽了?”


    今年年底就到了莎頭的“離婚期”。暴雪對上她的眼神,不知道怎麽開口。


    半個月以後的全國錦標賽算是他們“離婚期”一條導火索。比賽結果不盡人意,教練組就會想多跟其他人配配,或者老帶新,找出最優組合。


    她認真迴想了以前的賽事,結果基本上不會有太大的改變。


    所以,她能做什麽?


    “你跟大頭最近配的多嗎?”


    “還真不怎麽多。”莎莎撓頭,“我倆的時間碰不到一塊去,隻能抽時間打,效果……還行吧。”


    “你們……”多練練混雙。


    這話她說不出口,說了什麽意思,讓他們不要管別的項目了?


    好像怎麽說都不對。


    暴雪歎了口氣,“加油。”


    她做不到讓兩人比賽結果改變,就改變不了教練要拆對。


    但她能盡量改變大頭被禁賽的事情。


    這件事讓大頭錯過了t2聯賽、乒聯總決賽等,還造成了很不好的影響。


    個人行為,總能幹預了吧。


    *


    七月底,迎來全國錦標賽。


    不出意料的,當天的體育報道,就是“莎頭混雙一輪遊”,或者“莎頭組合大爆冷出局”。


    暴雪是啃著指甲看完的比賽。


    莎頭一上來先輸掉一局,連著扳迴兩局,可後麵失誤頻頻,對手狀態好到爆,又敢於出手,比分怎麽也追不上。


    每次丟球,莎莎都會給予大頭一個拍拍。


    拍拍肩膀拍拍腰,正拍拍反拍拍,花式順毛,大頭的情緒總能被安撫,可還是改變不了結局,2:4輸掉比賽。


    那一刻大頭看著手裏的拍子,擦了又擦,有那麽一瞬間,他覺得這不是自己的拍。


    他突然就想給砸了。


    莎莎朝他走來,推著他去和裁判握手下場,他才收起這個念頭。


    場下,他突然想起比賽的前半個月,暴雪早中晚給他發信息讓他場上場下都記得控製情緒,那會還不明所以,這會倒有點未卜先知的感覺。


    接受采訪時他還是還有點不敢相信這樣的結果。


    “這場比賽主要責任在我,在場上出現了一些無謂失誤,對方也給我們很大壓力。”


    記者問:“是不是最近比賽有點多,館裏有點熱,然後有點累了。”


    “嗯……我覺得還好吧,大家都在館裏打,就不找這些客觀理由了。”


    “那這次混雙跟莎莎也是老搭檔了,覺得是哪裏做的不好或者出了什麽問題?”


    大頭立馬道:“我覺得她打的倒正常,主要責任在我,沒發揮好,確實是我的責任。”


    “好的謝謝。”


    當天晚上他給暴雪發信息:“你好像知道我們混雙會輸?”


    “這話說的,好像我咒你們了似的。”暴雪盡量調節氣氛。


    “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老感覺,心裏不得勁。”


    知道他這會心裏肯定鬱悶,這麽好強的人,第一輪就下台肯定難受。


    暴雪說,“打了這麽多年比賽,你應該知道輸贏很正常,這點我就不安慰你了。年初的地表最強十二人,我就感覺你對自己的結果不太滿意,把自己訓到虛脫,後麵的比賽結果都有點……差強人意,所以才會給你提前打個預防針,怕你情緒失控”


    大頭那邊過了好久都沒迴,久到她以為他睡著了突然收到信息。


    “連你都看出來了”


    她手指在屏幕上敲敲打打,又不知道該怎麽迴時,大頭的電話打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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