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秦氏端莊大方,麵容慈愛,保養得當的看上去像是位三十歲出頭的美婦人,與何令頤本尊記憶中曾在席麵見過的那一位倒是重合了,隻不過此刻看她,更多是呂嫣心境。


    因而雖不熟,但卻莫名的生出一種對親者長輩的敬重。


    至於二公子海渝則年輕些,整個人生得明豔張揚,麵闊身挺。


    說起來,他與母親池歸晚還有三分相像呢,尤其是笑起來嘴角邊的弧度,一看就知道是血親。


    他見著大哥和表妹過來,身後還跟著個麵生的姑娘,頗為疑惑的就開口問道。


    “這位姑娘是?”


    聞言,何令頤大大方方的走出來,對著三人行禮就說道。


    “祖父南州何長章,小女何令頤見過侯夫人,見過二公子,見過……齊王世子。”


    一句“齊王世子”出口,原本還在品茗的沈頌安就抬頭看了過去。


    二人對視之時,何令頤有種被人看透到骨子裏的震懾感。


    明明不過是弱冠之年的男子罷了,整個人卻麵肅宛若寒冰雕成,一身氣息收斂自如,僅僅是坐在原地喝茶而已,卻給人一種可抵千軍萬馬之勢的傲態。


    眼眸深邃如暗夜星空裏最亮的一顆,一眼而已,何令頤就仿佛被抽奪走了全身的力氣,不得不臣服其腳下。


    儀態雍容,語氣平淡,但卻帶著些不可置疑的霸道。


    而後淡淡的上下打量了何令頤一眼後,就說出了一句令她膽寒之話。


    “何小姐似乎與從前不同了。”


    何令頤慶幸自己今日穿的廣袖裙衫,否則隻怕是要讓人看出她的雙拳緊握的樣子了。


    努力調整著自己內心的慌張,而她正欲開口解釋之時,隻見齊王世子的眼神又掠過她的臉,隨後沉聲說道。


    “我來之前,師傅特意交待過,若何小姐在汴州待得不愉快,可派人送你迴南州,不過今日觀小姐之氣色,想必師傅多慮了。”


    師傅?


    他說的可是自己的祖父何長章?


    可是他老人家不是多年前就已經不收弟子了嗎?這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徒弟,竟還是個世子爺。


    一時間腦子裏不斷的搜尋著與之有關的記憶,可卻都無功而返。


    倒是旁邊的二公子海渝開口解了圍。


    “何大儒的孫女竟是如此絕色佳人,當真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了,失敬失敬。”


    他一開口,旁邊的侯夫人秦氏就瞪了一眼。


    “不會說話就好好學一學,何家小姐才貌雙全,舉止嫻雅,是你這皮猴兒能隨意攀談的嗎?行了,你不是還要帶世子去外頭逛逛嗎?快些吧,省得你那些狐朋狗友的又等著急了。”


    “母親還真是不給我台階下,好好的人都要被你給形容成什麽樣子去了,何小姐莫要聽我母親胡謅,我身邊的可都是良師益友……”


    二公子海渝的話,逗笑了在場所有人。


    連帶著大公子海津都眼中生了些笑意,唯獨齊王世子沈頌安還是一副冰冷絕世於人間的樣子,清寂孤傲。


    他整個人身上都有一種脫離世俗的羽化登仙之感,讓人望而生威,畏而卻步,他所在之處,連同周遭的一切都似乎帶了冰珠凝結的態勢,叫人不由自主的生寒。


    起身離開之時,沈頌安從何令頤身邊走過。


    微微低頭看了一眼,她這副樣子還真是與自己記憶裏的那一位不一樣了,眼神略有些波動,但很快就恢複平靜。


    “世子,走吧!”


    “嗯。”


    直等到三人離開後,花廳中的氣溫才有些許的迴升。


    明明是夏日正炎的時候,偏偏此人所到之處皆有壓迫,何令頤吸吐幾口氣後,這才平靜下來。


    侯夫人秦氏看到了,眼眸帶著溫柔的笑意便解釋說道。


    “世子平日裏少言寡語,與他父親可是截然不同的性子,也就是渝兒不怕凍著,所以平日裏最愛往他跟前湊,久而久之就成了至交,不過人品絕對貴重,否則也不會做了何大儒的關門弟子,這幾年一直都在廊州和南州間來迴,何小姐沒見過他嗎?”


    何令頤想了想空空如也的記憶,隨後誠實的搖搖頭。


    侯夫人秦氏卻不意外,歎息一聲就說道。


    “朝中不少人在打他們父子的主意,所以何小姐沒見過他也正常,估摸著南州除了何大儒外,其他人也不知其蹤跡吧。”


    這話倒是解了何令頤的惑,既然是齊王世子有意避開,那自己不清楚也就無礙了,隻是他初見自己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叫似乎與從前不同了?


    二人莫不是有什麽特別的交集,而旁人無從得知。


    一時間腦中亂麻一片,耳旁聲音不斷,她一句也沒聽進去,最後是池歸晚碰了碰她的手臂,這才打斷了她的思路。


    “令頤,你怎麽了?舅母問你話呢。”


    “啊?什麽?”


    見此,秦氏也有些奇怪,不過很快就釋懷了,笑著說了一句。


    “此處人多,咱們迴昭樾院再說吧。”


    “行。”


    池歸晚倒是沒有受齊王世子出現的事情所影響,迴到昭樾院後,就把今日發生的事情統統說了一遍,最後略有氣惱的補充了一句。


    “從前怎麽沒看出來母親是那樣的人,這些年從我身上都搜刮走多少好東西了還不滿足,竟然要讓我拿阿娘的嫁妝單子出來給二妹妹選,真是過分!”


    聞言,秦氏的臉色也不好看了。


    “德不配位,果然要生邪念,晚丫頭別怕,你阿娘留下的嫁妝誰也別想打這主意,明日我就讓龐嬤嬤帶人過去好好的與池侍郎說說道理。”


    池雲敬是他們的妹夫不錯,可自從海夫人去世後,他們兩家的來往也就不多了,他們夫婦看不慣池雲敬在朝中鑽營的樣子,且他在原配夫人死後不過半年的時間就另娶生子,瞧著也不是什麽深情仁義的。


    因此,逢年過節的禮單上不會少,可要是交心的話就說不上幾句了,所以讓龐嬤嬤去,已是他們侯府給的體麵,要是兩家人坐在一起談論這些,隻怕那池雲敬的麵子上真是要過不去了。


    池歸晚點點頭,顯然很認可舅母的做法。


    結果卻被何令頤給出聲阻止了,她認真的分析說道。


    “池侍郎因為呂家登門的緣故已經同郭夫人和二姑娘鬧僵了,但畢竟是家宅內的瑣事,關起門來解決就好,但要是讓龐嬤嬤去說此事,隻怕會適得其反,不如調轉方向,對著呂家那母子倆亦或者宮裏的呂才人吹吹風,等郭夫人和二姑娘為此事自己鬧起來,池侍郎才會痛下決心的懲治她們的貪心不足吧。”


    池歸晚眼前一亮,果然還得是聰明人出主意才更有的放矢。


    侯夫人秦氏聞言,也覺得法子不錯,因此想了想就開口說道。


    “叫呂才人知道知道這未來弟媳婦家中有金山銀山的,倒是個不錯的主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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