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安公主原本想要再次將大腿上的人踢開的動作也因為這句話突然停下,認真的思索著:“難不成是有人裝神弄鬼,故意恐嚇我兒的?”


    榮安公主越想越不對味,當即發令即刻啟程。吩咐完這通後又將趙燕居從大腿上撕了下來,認真道:“你帶我過去看看,我倒要好好瞧瞧,這菩薩庇佑之地都敢出現的女鬼究竟是長什麽樣的!”


    有人撐腰了的趙燕居一下子就又有了底氣。噌的一下挺身站起,仿佛方才那個縮在地上抱著大腿的人不是他一樣。


    趙燕居帶著一票壯漢雄赳赳氣昂昂的朝大殿那邊殺去,氣勢之盛險些嚇壞了路過的行人。


    到了大殿前,哪裏還有女鬼的半點蹤影?


    趙燕居被榮安公主審視的目光看的下不來台,一張嘴急的顛三倒四,說出來的話反倒更不可信了。


    榮安公主頭疼的看著自家這個傻兒子,憂心道:“若是能叫他也送到鬆風書院進學就好了,不求他能學出個什麽,隻要能長兩分腦子也行。隻可惜這份情麵給七皇子用了,再要送人怕是不行。”


    榮安公主悠悠的長歎一聲,扶額吩咐道:“迴吧!再耽擱下去家裏要擔心了。”


    趙燕居跑開不久,去尋人的七姑娘就領著大姑娘迴來了。


    幾位姑娘隨著大夫人一起又拜了拜,就隨著大夫人一起踏上了迴家的馬車。


    兩輛馬車一路慢趕,在正午之前終於駛進家門。


    一家人簡單的用過飯又歇了晌,大夫人又吩咐丫鬟將四姑娘叫過來。


    四姑娘有些累到了睡的不肯起,拖拖拉拉的磨蹭半天才終於收拾齊整。


    外頭的丫鬟等的渾身冒汗,四姑娘見狀急忙叫她下去歇著,並吩咐道:“你且不用跟著,先去後邊喝碗涼茶,大夫人那邊我自會替你說。”


    丫鬟感激著謝過,聽從吩咐退了下去。


    四姑娘睡的不好,七姑娘也同樣在犯懶。


    在外頭等了許久的大姑娘終於坐不住,掀開簾子走進去,將賴在床上正在發癔症的七姑娘薅到梳妝鏡前強行為她梳洗。


    七姑娘敢怒不敢言,嘰嘰噥噥的自己嘟囔了半天,大姑娘一瞪眼,又立馬笑嘻嘻的不敢再說別的。


    等到收拾齊整之後,大姑娘將她拉到床邊的矮榻上坐下,叫丫鬟上了茶盞棋盤後又讓人退下。


    鸚鵡知道兩位主子是要手談一局,立馬叫人都退出去,隻留了一個半大的小雀在外間侍奉。


    大姑娘手執黑子落定天元,七姑娘頓時就明白她是來找茬的,幹脆將手中白子丟迴原處,來了個消極怠工的態度。


    見她不接招,大姑娘索性直接開門見山,問道:“你與你四姐姐,在紅葉寺裏,同秦家小姐說什麽了?”


    七姑娘被問的心虛,搶著說道:“就是聊了點閑話,我們可沒逼他開口。”


    大姑娘敲敲棋盤叫她坐下,慢條斯理的接著說道:“我沒說你強迫她,我就是問你是怎麽跟她談話的,有沒有對人家撒謊?”


    七姑娘一下就被這個問題逼到死角,猶豫半晌又沒有底氣的支吾著:“也不能算撒謊,我家的位置本來就是在白馬巷子第一家。”


    見她開始無賴,大姑娘冷笑一聲反問道:“還沒出府呢,就開始跟這兒撇清關係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七姑娘慌忙申辯。


    大姑娘不給她解釋的機會,繼續追問:“你是西城付家的沒錯,那你四姐姐呢?我怎的不知她是何時被二伯要過去了?”


    這下七姑娘就不好分辨的,她偷偷看了看大姑娘的眼神,權衡一番覺得繼續嘴硬結果會更慘,隻好老實認錯道:“我錯了!不過我不是故意的。我和四姐姐這般誤導,隻是為了叫那秦家小姐放鬆警惕,這樣,才好打探出那件事情的實情。”


    “如此說來你們倒是情有可原,反倒還應該受到褒獎了?”


    大姑娘這陰陽怪氣的話就如同冷箭一般,涼颼颼的直往七姑娘的心眼子裏戳。


    七姑娘被她問的渾身難受,也不敢再狡辯了,老老實實的在大姑娘麵前認了錯。


    大姑娘還要再說,這時,七姑娘又搶先問道:“是那秦家小姐猜出來了嗎?那她有沒有對你甩臉色?”


    被她這麽一茬,大姑娘也就忘了要發脾氣這件事,順著她的問題迴答道:“是我告訴她的。”


    “啊?你……她……那你們?”


    七姑娘不知道該怎麽問了,大姑娘又接著說道:“我告訴了她我的身份,也說了你們倆是我的妹妹。秦姑娘一開始還有些生氣,但好在她心胸豁達,聽了一番解釋後就主動原諒了你們,還說道是她家先惹得禍,也怪不得你們兩位要提防隱瞞。”


    秦家小姐這般坦蕩,倒叫七姑娘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坐立不安,抓耳撓腮的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大姑娘又繼續批評道:“夫子常說要待人以誠;祖母也天天教導要與人為善。你們倆個這般弄巧,把其他人當傻子愚弄,是不是很過分?”


    大姑娘這溫柔的語調殺傷力卻很是強勁,強勁到讓七姑娘都沒法吭聲。


    見她這副模樣,大姑娘也沒再追究,轉頭和她說起了和秦家小姐談話的內容。


    就在兩位姑娘談論著紅葉寺中交談的同時,另外一邊,大夫人也同四姑娘聊起了榮安公主透露給她的內容。


    大夫人簡短的將前情快速過了一遍,說道:“平江侯府能挪動的財物都被侯夫人填了窟窿了,她現在的目的就是指望找一個嫁妝豐厚的兒媳來幫她填補家用。”


    四姑娘問完頗為詫異,問道:“可嫁妝是私產,律法上寫明了不許外人染指,她又怎麽能私下挪用呢?”


    大夫人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摩挲著她的後背苦笑道:“傻孩子,這大宅門裏的手段,門道多著呢。就單說最體麵的方法,若是新婦一進門,她就將管家的權利和職責全都交過去,單給賬冊不給銀錢,你該怎麽辦?”


    “我……”


    四姑娘發了一個音,卻久久沒有下文。


    大夫人知道她想不出法子,別說她了,就連大夫人自己都想不出能完美解決的法子。


    話題到了一個無解的地步,大夫人又轉了話頭,總結到:“所以,平江侯府的親事斷不能應。”


    大夫人這般講著,又說道:“今日公主替我出了三個計策來應對這個麻煩,下策是直接拒絕,不給平江侯府試探的機會;中策是由公主那邊透露結親的意思,好叫侯府那邊望而卻步;上策則是直接給你定下親事,一勞永逸。”


    說到親事,還未出閣的女兒家難免要臉紅口塞一番。


    可四姑娘不是普通姑娘,她隻羞澀一小下就又快速恢複思緒,應對道:“下策太多直接,一個不小心就容易招致災禍,不妥。中策雖然可行,但這種似是而非的話更容易招致流言,流言蜚語最是毀人,也不妥。”


    “所以芙兒是傾向於上策了?”大夫人突然插話問。


    這個問題一出,就叫四姑娘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麵皮再次通紅了起來。這下她是真的害臊了,捂著臉丟下一句“我沒有心上人,也不想成親”以後就跑開了。


    大夫人也真沒指望靠四姑娘想出對策,隻是借機試探一番她的態度。至於這個問題嘛,自然還是要由大人出麵解決。


    大夫人這邊剛剛聊完,那頭,大姑娘和七姑娘的交談也快到了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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