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如鶴這頭急急忙忙得衝出去了,臨出門時險些將前來串門五姑娘付迎鹿撞了個跟頭。


    得虧緊跟在身後得玉樹、文竹眼疾手快,這才在五姑娘將要跌倒時將她從後麵一起托住,避免了她摔倒在地得可能。


    付迎鹿被他撞得生疼,不停的哎呦著捂著一旁胳膊。


    付如鶴自知惹了禍,一個勁兒得湊到前麵去問她哪裏疼,順手抓過一個丫鬟就叫她去請大夫。


    付迎鹿趕忙阻止,揉著肩膀小聲說著:“沒什麽大礙,應該隻是青了些,擦些藥油就好了,不值當再去叫大夫。”


    付如鶴這下哪裏還顧得上做生意這件事,小心翼翼的將付迎鹿扶到七姑娘得閨房內,又馬不停蹄得跑到大夫人那裏去求藥油。


    大夫人也被他這急急慌慌得神色嚇了一大跳,等到問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麽後才放心了不少,嗔怪道:“這麽大人了,行事也不知道端莊些,你大伯父前幾日教你得都教到哪裏去了?”


    付如鶴這才又想起那天付侍郎說的話,一凝眉突然想到:“怎麽好巧不巧,今天就有人提議要做字畫生意一事?滯留在京得學子們人數不少,要說貧困,嚴知信還真算不上。他有落腳地,在道觀裏時不時得替人抄經供香也能賺些銀錢,這些錢雖不多,但供他日常嚼用絕對時夠了的。再加上之前我去給他送過一些衣食,光靠這些也能撐到下次恩科了。他平日裏也不跟我聊這些銀錢上的事情,怎麽今日突然就說到這個了?”


    大夫人正說到一半兒呢,見付如鶴又開始發呆,忍不住拿團扇敲了他一下。


    還在沉思中得付如鶴被著突如其來得一下猛地敲醒,忙追問道:“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大夫人收迴團扇,又用指尖點了點他的額頭,拉長音道:“你呀!長輩們說的話,你就天天當耳邊風。算了,懶得跟你再說一遍,你就老實待在這兒別過去了,我替你去看看妹妹傷的怎麽樣。”


    付如鶴稀裏糊塗的點了頭,又突然想起來“賣字畫扇麵這事兒也是用飯時話趕話提出來得,今兒來的有幾個生麵孔,雖然和我不瘦,但卻是跟嚴知信有深交得。以他的為人,斷然不會結交那種居心叵測暗地構陷之人,除非,這人是很早就埋伏在這兒蓄意接近他的。可嚴知信家境一般,父親早逝,生母也沒活到他成年,要不是清心道長將他托福到蘭花觀裏,他能不能長大都還是個問題呢,如此來說,他又有什麽值得人去故意接近的?難不成真的隻是巧合?提這個主意的人隻是單純的好心,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付如鶴正想著呢,這時,秋實又從外麵匆匆趕來,侯在主院的小門兒外等著人通傳。


    付如鶴知道他肯定有事兒,連忙叫傳信的丫鬟將自己用過的茶盞收拾一下,自己則起身往外走。


    秋實一見他出來就急忙圍了過去,快速道:“阿榕樹派去跟蹤的人有消息了,今天正午於公子您一起用飯的其中兩個確實有問題。”


    “兩個?”付如鶴疑惑的頓住了腳。


    秋實連忙點頭肯定,伸出兩根手指道:“確實是兩個。”


    付如鶴深知此事沒這麽簡單,打了個手勢叫他不要聲張,腳下一點,就帶他迴了自己書房。


    進了書房屏退其餘人,又檢查了一遍門窗後,秋實這才又湊到付如鶴身前小聲嘀咕著:“榕叔那邊的人說,有問題的兩個是姓喬和姓趙的那兩個,姓喬的那人在散席之後就往北邊走,看樣子是往皇宮那邊去的。我們的人不敢跟的太近,差不多確定方向後就趕緊撤了。另一個姓趙的在城中晃了兩圈,在書坊那邊買了一些雜物後又從後門進了一座大宅。這座大宅簇新而又低調,拒周邊的住戶講,裏麵住的正是沈閣老家的長孫白小閣老。”


    付如鶴聽完了這通話後表情並未變化,慣例的誇了兩句後就叫秋實去賬房領賞。


    秋實連連拱手,喜滋滋的晃著腦袋去往賬房。


    待他剛一走,付如鶴立馬又陷入思索,他想著:姓喬的那位是皇家的人倒也正常,畢竟聖上對他一家一向猜忌,而他於嚴知信這群學子們交往也沒避著人,派個人過來摸一摸底細倒也安心。隻是另一位進入沈白院裏的那個又是什麽情況?他和沈白並無交集,付家兩府與沈家也並無恩怨,倆家人即使在大街上碰麵也都是相見不相識的程度,這樣的話,沈白又為何要派人來摻和進他和嚴知信之間的事呢?


    付如鶴很想不通,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按兵不動,裝作沒發現的模樣。


    因為無意間傷到了五姑娘,付如鶴也沒心事跟嚴知信他們聚會,反倒一個勁兒的正在街上亂轉著,打算四處搜羅些小巧精致的玩意兒來哄妹妹開心。


    五姑娘實際上傷的並不重,隻是左邊臂膀上有些淤青,擦些藥油再停幾日針線活就好了。


    付如鶴出門給他買禮物賠罪,付迎鹿雖然連連稱不必,但收到禮物時心裏還是高興的。


    就這麽閑過了兩日,到了第三日,門房那邊就有人低了信進來,說是蘭華觀那邊的嚴公子邀請三公子前去賞荷。


    接到這信,付如鶴頓時就起了疑心,心想道:“如今已快入秋,荷塘裏的荷花早就敗了,若說是去采蓮子還差不多,怎麽這個時節突然叫我去賞荷呢?難不成是他那邊遇到了什麽解決不了的事情,這是在暗地裏跟我求助?”


    付如鶴很想不通,但也明白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的道理,連忙派人前去迴話道:“府上家人生病了,三公子正在家中陪伴呢。”


    蘭華觀那邊沒邀到人,過了兩日又換了個名頭,說是嚴公子得了新書邀請付三公子過去一同評鑒。


    聽到這話,付如鶴就知道嚴知信是真的遇到麻煩了。就在前幾日,嚴知信曾隱晦的跟他提及過有喬裝打扮過的人曾暗地裏跟蹤過他。付如鶴當即提議要送幾個護衛到觀中貼身保護他,嚴知信卻拒絕了,說這樣容易打草驚蛇。見他推辭,付如鶴又想了個辦法,和他定了個暗號,說道:“若是哪裏你遇到解決不了的麻煩,就叫人去我府上送個口信,暗號的內容就是‘新書’倆字。”


    付如鶴原本隻是未雨綢繆提了一句,沒想到還真就這麽派上用場了。


    接到這個消息,付如鶴哪裏敢耽擱,當即點了幾個護衛騎著快馬一路飛馳到了蘭華觀前。


    蘭華觀坐落在屋舍之中,向來都是人來人往絡繹不絕的。可今日的道觀竟罕見的在大白天裏關了門,擋住了一大群準備前來進香的香客。


    這反常的一幕讓付如鶴不由得心頭一跳,連忙叫秋實上前去叫門。


    得了信兒的秋實兩步上前擠到門前。砰砰砰的敲著門環。一邊敲門還一邊大聲嚷道:“道長,我們要來進香,麻煩您從裏頭開開門。”


    如此這般循環了四五次,這朱紅的大門卻始終緊閉著,就連門內的人聲也聽不見。


    得不到迴信的秋實又將頭靠在門縫間,打算從這縫隙中聽聽裏麵究竟有什麽動靜。這時,早些時間來的香客終於出聲道:“別敲了,這門不會開的。”


    秋實不解急忙追問,這時那香客又繼續說,“今日一早,這觀禮就來了個大善人,這善人上來就說要給觀中添白兩香火,然後就借著這事兒將其他人都趕了出去。後院兒的嚴公子聽到消息出來阻攔,反倒被那善人一齊拖到後麵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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