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


    那小仆急匆匆迴了一句,又彎著腰行了一禮,又急慌慌往書房那邊跑去。


    今天是付侍郎在家休沐得日子,用過早飯後他就一直待在書房。


    察覺到事情恐怕不好了得兩位姑娘抄著近路從小院兒穿過直通書房,她們一路都無需避讓,自然要省時間得多。橫穿過幾間屋子以後,四、七兩位竟然和那小仆前後腳進了書房。


    聽到唿喊聲得付侍郎還沒來得及坐下就看到了晚一步進來得姐妹倆,頓時一個頭有兩個大。


    小仆傳來得不是好消息,是以付侍郎並不想讓這姐妹倆聽見。


    可這兩個都是出了名的倔強,兩個人都擺著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態度,說什麽也不肯提前走。


    付侍郎無法,隻得吩咐她倆到裏麵坐下,自己則親自關上了書房的門。


    待他忙活完手中的動作後,等了半天的小仆才終於有機會開口。


    “大老爺,天牢那邊傳來消息,說是昨夜有人主動招認了!”


    付侍郎聞言立馬來了精神,正襟危坐道:“招認了什麽,是怎樣招認的,你快說.\"


    那小仆繼續講道:“昨天下午,負責查案的大人將牢裏的這些人都提審了一遍,有些人沒說實話,就被聖上下旨受了刑。有幾個因為受不住的,當天夜裏就發了急症一命嗚唿了。和他同牢房的嫌犯被嚇得發了瘋,不管不顧的砍殺起來。旁邊的人被著連番的變故嚇得險些丟了魂,趕在天牢裏的守衛過來後主動磕頭說要認罪。負責查案的大人連夜又將他提審了一番,查出來舞弊案的背後主使是和皇宮裏有關。”


    “皇宮裏,難不成......\"


    付侍郎剛說了個開頭,又警惕著隔牆有耳,趕緊又咽下了後半句。


    小仆被他的出聲打斷了一瞬,得到示意後又繼續開口道:\"陛下聞言十分震怒,但畢竟事關皇子,又不得不把這事兒壓了下去。可這事兒前期已經鬧了這麽大了,乍然收場難免又會叫人起疑。於是陛下又叫人查了查,又查出這幾個人分別是曾拜在喬大人、沈閣老這幾位大儒座下的學生。於是陛下借題發揮,連夜傳令嗬斥了這幾位一通,並罰了他們在家思過、半年不可上朝奏對。“


    付侍郎聞言唏噓不已,感歎道:”喬沈兩位為乃經世的大家,天下的學子,十之八九都是會拜在他們兩個名下的。如此一遭,他們倒是被牽累了。”


    小仆不太懂大老爺為何這般惋惜,但主人正在講話,他也萬萬沒有上前插嘴的道理。


    付侍郎感歎完這一句,才又想起他一進門說的1那句話,又問道:“你方才說大事不好,難不成嚴公子確實參與了這場舞弊案?”


    小仆立馬將頭搖成了撥浪鼓,否認道:“嚴公子是清白的,他沒作弊,也不曾偽造身份,是有人刻意塗抹更改了他的身份信息。”


    “那你方才說的大事不好......\"


    付侍郎話還沒說完,麵前的小仆卻突然跪下了!


    付侍郎大驚,忙上前伸手道:”你這是做什麽?我又沒說要罰你。”


    跪在地上的小仆伏地不起,帶著哭腔道:“嚴公子他、嚴公子他意外身亡了!”


    “什麽!”


    付侍郎險些也要跪下了。


    那小仆見他要倒下,又忙起身膝行過去,抱著付侍郎的腿哭訴道:“天牢是頭傳來的消息,說是昨夜發瘋的那個罪人正好和嚴公子關在一起。那罪人犯病時要殺人,嚴公子見狀立馬上前營救。可誰知那被救之人包藏禍心,竟然將嚴公子當作擋箭牌推了出去。毫無防備的嚴公子救這般被推著撲了出去,還未來得及站穩,就被發了狂的犯人用木桌敲到額頭,鮮血淋漓的倒地不起了。”


    付侍郎終於站不住要撅過去,身後的兩位姑娘見狀急忙搭手叫人。


    三個人合力將付侍郎放在椅子上坐下,待他恢複了一些,小仆才繼續小心說道:“衙門裏方才來了人報信,說是那犯人被趕過來的守衛擊斃之前又癲狂著放了把火,守衛和獄卒救火不及時,隻能先押送著其他活口離開。等到早晨火滅之時,裏麵沒來得及逃出來的傷員和死者都已經被燒成黑灰了。“說到這裏,小仆又忍不住傷心流淚,”衙門的人還在門口等著呢,叫老爺您派人過去辨認屍骨,再順帶著給嚴公子收屍。“


    聽完最後這句,方才一直在強忍著的四、七兩個姑娘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


    付侍郎也是老淚縱橫,兩隻手不停的擦拭著眼淚,借著衣袖的掩蓋在裏頭無聲痛哭。


    那小仆已經哭的嗓子都啞了,隻是他還記著自己的使命,再次出聲催促道:“大老爺,究竟派誰去走一趟?”


    付侍郎隨手抓了一條帕子將這似乎流淌不完的眼淚強行按了迴去,紅著一雙眼,強撐著吩咐道:“我先換身出門的衣裳,你去前麵叫管事的阿榕過來,我同他一起去。”


    “父親!”


    “大伯父!”


    兩位姑娘急慌慌叫了他一聲,似乎要問她們這邊該怎麽辦。


    付侍郎擦汗了眼淚立了起來,啞聲道:“這事兒,不能瞞著你大姐姐,隻不過也不能這般突兀的講給她聽。你們先去尋大夫人,跟他商量一下說辭再委婉的講給大姐姐聽。”


    姊妹兩個聽話離去,還未到地方,兩個人就忍不住抱頭痛哭了幾場。大夫人院兒中的丫鬟見他倆哭的這般傷心,忙迎上去問道:“兩位姑娘這是怎麽了?快止了吧,瞧瞧妝都要哭花了。”


    七姑娘和四姑娘此時哪裏該顧得管妝容的事情,見她出聲忙抓住她詢問,“大夫人可在屋裏?我有事尋她。”


    被抓住的竹露輕輕搖頭,迴答道:“姑娘們來的不巧,老太太那邊有些不爽,大夫人方才帶郎中過去了。”


    聽到這話,兩位姑娘都忍不住猶豫,不知道這時該不該繼續去尋。


    一旁的竹露見她們麵露躊躇,遂主動問道:“姑娘們可是有什麽急事?若是不方便的話,不妨先告訴我,我去悄悄的迴給大夫人聽?”


    四姑娘和七姑娘一同搖了搖頭,拒絕道:“這事兒得親自說,我們自會去尋她,你先忙你的去吧。”


    竹露應聲退下。


    經過竹露的這一打岔,原本還悲傷不已的兩個姑娘一下又緩過來不少。


    初冬的陽光帶著些冷意,夾雜在陣陣的寒風中,吹的人忍不住靠近。


    兩位姑娘手牽著手趕到大椿院裏。一進門,先行卸了披風到香爐旁暖了暖手腳,待身上的涼意散盡之後,這兩人才又一起進去,湊到老太太身旁請安。


    裏間裏的老太太剛喝了藥準備睡下,見她倆突然過來又強打著精神坐起來,詢問道:“不是告訴你們不要過來了嗎?怎麽這會兒突然又過來。你們的孝心我都收到了,請過安就快些迴去吧,這天寒地凍的。別再過了病氣。”


    若是在平時,七姑娘無論如何也會黏上去說出一通漂亮話。可現在的她心中壓著事情呢,隻是乖乖的應了一聲就沉默的退下。


    大夫人再次上前服侍這老太太歇下。


    待她忙完手中的活計後又將門外的丫鬟叫進來,囑咐了一遍注意事項後,這才帶著兩位姑娘離開。


    行至外間,大夫人估摸著在這兒說話裏麵會聽不見。於是她主動提問著:“你們兩個是不是來尋我的?是誰和誰又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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