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親傳弟子代表地位與未來,秦越身為小竹峰親傳弟子,更是玄字輩大師兄,天賦卓絕驚才絕豔,眾人都看在眼裏。


    毫不誇張地說,他日後是有機會競爭宗主的存在,如今卻放棄擁有的一切,讓人匪夷所思。


    “秦師兄莫不是被冤枉,已經心灰意冷了?”


    眾弟子低聲議論,他們早就聽聞執法堂威逼利誘屈打成招,連秦越這樣的明星弟子都在執法堂的淫威下受冤,日後若是他們被審判呢?


    不少弟子騷亂起來,有點直接出聲抗議,要求重審此案,執法堂內漸漸開始混亂,隱隱有種失控的趨勢。


    賀強剛舒展的眉頭又皺起,顯然沒料到秦越會來這招。


    以退為進,激起眾人的憤怒和抗議,逼迫執法堂不敢輕易處罰。


    所謂眾怒難平,輿論是成本最低效果最好的一種脫罪方式。


    賀強頭疼起來,目光轉向一旁的清婉真人,尋求幫助。


    “荒唐”


    坐在審判席的清婉真人赫然出聲,她明顯動了怒,隨即周身氣息宣泄。


    如山般的威壓籠罩在執法堂上空。


    感受到這股壓迫,連賀強這個化神境大佬都不禁雙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更不用說這些剛步入修真界的年輕小輩。


    眾弟子紛紛屏住唿吸噤若寒蟬,堂內瞬間靜得落根針都能聽出來。


    “秦越,你在用退師威脅我嗎?”


    清婉真人高高在上地質問,眼中閃過一絲厭煩。


    她問話的時候,加大對秦越的威壓,這股威壓哪怕是元嬰境修士也扛不住。


    “弟子不敢。”


    秦越平靜迴道,絲毫不受威壓影響。


    笑話,前世他乃渡劫境八品,而清婉真人修行數百年卻仍在大乘境。


    想用威壓震懾,這清婉真人不行,還得煉。


    而退師是一定要退的。


    小竹峰根本是個魔窟!


    裏麵個個都是人才、臭魚、爛蝦,王八蛋。


    還有喂不熟的白眼狼,既然重生一次,小竹峰這渾水自己絕不可能再淌。


    今天若能離開小竹峰,遠離這些爛人爛事,便再好不過。


    隨即,秦越再度發聲。


    “師尊,弟子確實做了那些事...愧對於您,愧對於小竹峰,無顏再為親傳弟子。”


    他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淡淡,絲毫沒理會清婉真人那似乎是想吃了自己的目光。


    “好!好!好!”清婉真人怒極反笑。


    身為小竹峰峰主,一身劍法聞名天玄大陸,多少天才弟子想盡辦法拜入門下卻不得願。


    這大弟子不過受了點小小委屈便揚言退出,當當眾讓她難堪,讓她怒火中燒。


    哪怕秦越是自己之前最出色的弟子,今日也必須給其個教訓。


    不然叫天下人覺得小竹峰,是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了!


    不過今日執法堂判罰之事,她明白秦越是被冤枉的。


    清婉十分清楚這大弟子心性,其三歲便被她看中資質,收入小竹峰做親傳弟子,一步一步看著其長大。


    且不論這大弟子會不會如此行徑,就算有這個心,要潛入她洞府盜取貼身衣物而不被發現,沒有化神期修為根本做不到。


    這大弟子現如今不過築基巔峰而已。


    可惜此事已經被她那傻徒兒月姬捅到執法堂,經過了重重審判。


    宗門有宗門的治理程序,哪怕一峰之主也不能公然撤銷未結之案。


    如果不想鬧得更大,最好方法就是這大弟子認罪,先將此案了解。


    等此案熱度消退無人關注了,再給予補償。


    否則這件事鬧得整個宗門人盡皆知的話,置她這個小竹峰峰主的顏麵於何地?


    但偏偏這大弟子愚昧無知,非將事情越鬧越大。


    還揚言退師,無疑是觸及了她的底線,讓她在諸多小輩麵前丟盡了臉。


    清婉真人深吸一口氣,怒火翻騰道:


    “好,好得很。”


    “既然你已認罪,便不再是小竹峰弟子,貶為雜役好自為之。”


    在靈劍宗,隻有她逐出頑劣門徒,沒有門徒敢退她的師。


    既然有人想走,那就讓他看看是雜役峰好,還是小竹峰好。


    清婉真人的話如寒冬冰霜,刺骨寒風席卷而過,令人不寒而栗,瞬間凍結了整個大殿。


    眾人屏住唿吸鴉雀無聲,隻是看向秦越的眼神中多了一絲憐憫。


    如果單純退師,秦越還是內門弟子,享受內門弟子月例。


    可被貶為雜役,就代表他品行有問題,三年內不會有峰主、長老敢將其收入門下,如果有,那就是和清婉真人作對。


    雜役弟子修煉功法、劍訣都要花錢購買,月例又少得可憐。


    仙路漫漫,就算再驚才絕豔的天才弟子,也離不開‘法侶財地’這四字真言。


    往後無了內門這龐大的修煉資源,秦越怕是要泯為眾人了。


    麵對眾人或惋惜或憐憫的目光,秦越倒沒有絲毫在意,隻是微微彎腰,行了一禮道:“多謝清婉真人成全。”


    沒有再喊清婉真人為師尊,這一世從此刻起,和清婉真人徹底一刀兩斷。


    十餘年的養育之恩,前世已報,今世橋歸橋路歸路,自己和清婉真人大路朝天各走半邊,如若對方來犯,也不再心慈手軟。


    說出此話時秦越臉上平淡無波,神情中流露出一種毫不在乎的淡然,甚至透著一絲喜悅。


    這樣的態度讓清婉真人看得愈發惱怒。


    這個培育多年的大弟子,一手帶大的孩子,似乎並不在意小竹峰,也不在意她們的師徒情。


    昨日這大弟子還在哀求,求她查明真相,今日淡漠地好似兩人從未相識一般。


    她的心口忽然有些隱隱作痛,像失去什麽重要東西。


    清婉真人目光死死盯著秦越,最終化作一聲冷哼,拂袖而去。


    待清婉真人走後,執法堂內威壓散去,賀強站了出來,麵向聽證席的圍觀弟子嚴肅道:


    “今日之案做保密處理,誰敢泄露此事,後果自負!”


    賀強說完抬手一甩,數十道金光揮灑到他們口中。


    這是追言咒,隻要有人泄露此事便會被追言咒捕捉到,然後傳遞給賀強。


    賀強下完追言咒後,遣散了眾人讓秦越自行去刑堂領罰。


    不一會眾人離去,偌大個執法堂隻剩下秦越和綺月姬兩人。


    秦越抬起頭,目光落在好三師妹身上,細細打量。


    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欣喜,像是在打量一頭獵物。


    前世自己經曆過褻瀆清婉真人後,又遭遇了幾次明顯陷害,這些綺月姬或多或少都參與其中。


    如果說前世自己最恨誰,那非綺月姬莫屬。


    若非前世綺月姬死得早,不就早就殺其人飲其血!


    這一世,有機會了!


    秦越幽幽目光中已經浮現出一個個畫麵,油炸、清蒸、水煮、燒烤……


    此時綺月姬還呆愣在原地,顯然是事情發展超出了她的預料?


    綺月姬目光偷偷瞥過去,看到師兄正似笑非笑得打量她,好像並未動怒。


    頓時鬆了口氣。


    沒想到因為任性,竟然將大師兄逐出了小竹峰,一時間不由得心生愧意。


    於是她走上前,和以往一樣自然地挽起秦越的胳膊,聲音酥麻道:


    “大師兄,師尊的話都是氣話,你隻要好好向師尊認個錯嘛,師尊會原諒你的。”


    綺月姬也意識到這次做得有點過分,不過是大師兄拒絕了自己,惱羞成怒時發現了大師兄的“醜事”。


    沒過腦子便揭發給執法堂。


    原本隻是想為自己出一口惡氣,卻沒想將大師兄趕出了小竹峰。


    大師兄對她們幾師妹一向照顧有加,多少他峰姐妹羨慕她們,有這麽好一個大師兄。


    雖說這次大師兄做了如此不光彩的事情,但她心裏覺得,也不是不能原諒的。


    況且師尊的脾氣她還不知道嗎,發起怒來什麽事情都能做出來,隻要等到師尊消氣,大師兄會小竹峰還不是師尊一句話的事情。


    以前每當開了過分玩笑,惹得大師兄生氣,綺月姬便挽住對方胳膊撒嬌,將對方手臂往自己飽滿處蹭。


    這個時候大師兄都會落荒而逃,然後不和她置氣。


    這次當然也不例外。


    綺月姬還在幻想著,一道猛烈的巴掌卻唿嘯而至。


    啪!


    綺月姬尖叫一聲捂住右臉,右臉從指縫中肉眼可見得腫脹起來。


    她茫然看著大師兄,不敢相信對方竟會動手打她,下手還如此之重!


    秦越使勁甩了甩手,像是粘著蒼蠅般又在衣袖上擦了擦。


    隨後嫌惡道:“臭魚師妹……哦,不,雞師妹,誰讓你碰我的。”


    “不知道我有潔癖,沾不得狐騷味嗎?”


    “這次就給個小教訓,下次你就沒這麽好運了”


    “還有今日之事,秦某記下了,來日定當十倍奉還。”


    說完,秦越十分嫌棄地擦了擦手掌,轉身朝刑堂走去。


    綺月姬被震得愣在原地,平日裏溫文爾雅的師兄,怎麽像變了個人一般,甩她巴掌喊她臭魚,還放下狠話。


    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師兄嗎!


    她眼中淚光閃爍,想要再說什麽,卻發現喉嚨哽住,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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