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棠再次催促道,“爹,祝老板為了錢不講信用,但他肯暗示咱,人還不算差勁透頂,咱暫時就別管他了,還是趕緊去平定縣買吧。”


    “對,今兒時辰不早了,得買完趕緊迴去鹵了,從明日開始咱再起早點,先帶著貨去平定縣買生豬蹄,再把多買的送來萬和酒樓存放冰窖裏,最近咱多帶點兒銀子,有多少咱就買多少,爭取多存點兒,像今日跑空的事情,不能再發生了。”


    林青川對雲來酒樓沒冰窖感到惋惜,要不然,他們就不用這麽來迴趕了。


    不過,這也不能怪人家酒樓沒冰窖,買賣是自己的,應該自己弄冰窖才對。


    還是怪自己沒有足夠的銀子,弄不起冰窖,人家蘇掌櫃心善,肯讓他們把生豬蹄放萬和酒樓的冰窖裏,已經是非常給麵子很照顧他們了。


    林小棠卻有不一樣的懊惱。


    早知道萬和酒樓有冰窖,她就不急吼吼的勸爹把小宅子買鎮上了,可以再租蘇掌櫃的宅子一段時間,咬咬牙把小宅子買縣城邊兒上,豈不是更方便?


    那樣,也不用擔心夏天天熱,鹵豬蹄會壞了。


    唉!


    失算了!


    父女倆唉聲歎氣地趕到平定縣,把縣裏所有肉鋪裏的生豬蹄全買了,才算買夠追加一倍訂單的量。


    林小棠覺得這樣不是個辦法。


    就算過年肉鋪殺的豬多了,可是這生豬蹄數量隻能夠每日需求,存不下來生豬蹄,年後殺豬的少了,可咋辦?


    想要存夠年後的量,必須得多去一個縣城買才行。


    但是,僅憑這頭半大的騾子,一輛小小的騾車,她爹步行趕騾子,她坐騾車,這配置,一日咋也不可能跑那麽多地方呀。


    可愁死個人了!


    但現在她也實在想不出好辦法了。


    林青川更是滿麵愁容,“棠兒,咱都答應蘇掌櫃了,但是咱買不到更多的生豬蹄存起來,年後可咋整?”


    誰說不是呢,她也在愁啊!


    突然,她想到了個好主意。


    “爹,要不請水生叔幫忙吧,咱給他開工錢,再打聽打聽,能不能雇輛馬車,你倆多跑一個縣城去采買,采買後立刻去渡水縣,全存進萬和酒樓的冰窖裏。


    這樣咱慢慢就能存夠年後的量了,至於騾車,讓娘帶著我和小玉,我們仨兒去渡水縣送鹵豬蹄,去冰窖取冷凍的迴家鹵,這樣完全沒有任何衝突。


    這樣一來,水生叔幫了咱大忙,咱也給水生叔找活幹了,他多了收入,還能過個好年。”


    “對對,這可真是個好辦法,你水生叔能幹,人也有耐心,還不怕吃苦受累,請他幫忙,準沒錯。


    而且,咱多花點錢,事情解決了,咱還能賺不少呢,總比存不下生豬蹄,失信蘇掌櫃,連累他的酒樓賣不上鹵豬蹄,讓那些惡意競爭的酒樓稱心如意強。”


    隻是,他還是得先迴村兒問問水生的意思,快過年了,香芹嬸子的身體也不好,水生肯定是掛念他娘的。


    萬一水生不願意,還是得重新再想別的辦法!


    父女倆折騰了快一日,眼看都快日落西山了,倆人都還沒吃上飯,好不容易買夠生豬蹄,還想到了開工錢請水生幫忙的辦法,倆人雙雙鬆了口氣。


    “棠兒,餓狠了吧,走,爹帶你去吃飯,你想吃啥?咱今兒扯開了吃!”


    扯開了吃?


    那不能夠!


    餓狠了,最忌諱暴飲暴食,吃多了,把胃撐壞了可咋整?


    在現代還有健胃消食的藥片和口服液,五花八門的好多牌子,在這個隻有中醫的古代,要是吃壞了肚子,就隻能喝濃濃的苦藥汁。


    她才不要喝苦藥汁呢!


    “爹,咱看著吃,隻要吃飽就成了,吃太多肚子疼可就鬧笑話了。”


    林青川也沒太在意,覺得女兒是舍不得花錢。


    等倆人到了餛飩攤兒,賣餛飩的婦人早都收攤兒了。


    街上路兩邊兒也沒啥小飯攤兒可以吃了,都是小吃,倆人餓了這麽久,隻吃小吃,也不太合適呀。


    最後,林青川深唿一口氣,下定決心道,“棠兒,要不咱奢侈一迴,爹帶你去酒樓吃飯吧,等會兒再給你娘和玉兒也打包倆菜,算是改善改善生活?”


    酒樓的菜多貴呀!


    林小棠有點舍不得,但是她一想,辛辛苦苦忙活了大半年,要是去一趟酒樓都舍不得,以後咋還幹大事?


    正好去酒樓嚐嚐,這平定縣酒樓裏的飯菜咋樣,要是有可能,等將來開了鹵豬蹄店,還能把分店開這裏呢。


    她一咬牙,心一橫,當即同意。


    “好,那咱今日就奢侈一迴!”


    父女倆把騾車停好,便進了酒樓,隻點了一葷一素兩樣菜,要了兩份飯,就這還花了將近半兩銀子呢。


    父女倆唏噓不已,這縣裏的消費水平真不低!


    酒樓外。


    薛二少爺薛瑞豐,拉著大哥一路往酒樓走。


    薛寒星板著個臉,語氣有些不耐。


    “豐弟,大街上拉拉扯扯像個什麽樣子,平日裏夫子是怎麽教我們的,你都忘了嗎?”


    他八九歲的年紀,再加上平日裏循規蹈矩,吃喝有度,早就脫了嬰兒肥,又跟個武師傅學了兩個月的功夫,使得他的小身板兒單薄不已,隻嘴上嗔怪,身體卻是任由弟弟拉著往前走。


    薛瑞豐吃得圓滾滾的,臉上掛滿了笑容,心情是無比暢快。


    “哎呀,大哥,咱好不容易出來透透氣,你怎麽這麽掃興,我拉著你進酒樓,又不是拉著你進青樓了,你抗拒個啥?”


    自從數月前被綁匪擄走脫險迴來後,爹娘就勒令不讓他出門,還下令不允許下人放他出門玩,他都快憋瘋了。


    今日爹娘一早就出門赴宴去了,因著他和大哥還要去族學念書,就沒帶他們,趁著爹娘還沒迴來,他再不出來玩,可就沒機會了。


    薛寒星雙眉一皺,都能夾死一隻蒼蠅了,聽“青樓”倆字竟然能從弟弟口中出來,他立時不悅了。


    “小小年紀,你這不三不四的詞都從哪裏學來的?以後再讓我聽見,定讓爹好好教訓你……”


    兄弟二人一進酒樓,薛寒星嘴邊還沒說完的話,頓時戛然而止。


    他看著酒樓裏正安安靜靜坐在那裏吃飯的林小棠,一眼就認出來了。


    當初他想認真道歉,卻被對方劈裏啪啦說了一頓,坐上騾車跟著她爹揚長而去,根本不給他解釋的機會,那個畫麵總是曆曆在目,好似昨日剛發生過一樣。


    薛瑞豐雙眼放光,咧嘴激動道,“小棠,青川叔,真的是你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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