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鵲笑不出來,就這些豬肉,他跟後廚的柳大廚,可是嘴皮子磨了幾層,好話說了幾大車,這才弄了邊邊角角的次料。


    “好了好了,別鬥嘴皮子了。人是走了,但還得預備著他們殺個迴馬槍再迴來。


    下麵這場大戲,還得擺上兩天,大家都打起精神來,仔細點。可別到最後,還功虧一簣。”


    “放心吧,將軍。就咱們弄的這慘絕人寰的樣兒,那幾個,便是借十個膽子與他們,也不敢再來。”石墨一對自己的傑作信心滿滿。


    燒的那些屍體,都是他做的假人。他真就是天生一雙巧手,用石膏泥子做的假人,再化化妝,若不近處看了手摸了,真看不出是假人。


    “小心駛得萬年船,不過是白提醒了。


    好了,都迴去吧!大家都是有功之人,徐先生,都記好了。”


    衛輕寒一邊說,一邊下了城牆。青影那邊,也應該有消息傳來了。


    徐用拍拍胸脯,“將軍放心,小本本上都記著呢!”


    就他那小賬本本上,該報恩的,該報仇的,該獎勵的,該懲罰的,都記得門兒清,一個字都不會錯。


    書房。


    “見過將軍。”


    衛輕寒到得書房時,青影已經在等了一小會兒。


    “免禮吧!說說,那邊,都什麽情況。”


    青影帶著暗影閣的影衛,埋伏在到雁棲關的必經之路上。


    當然,為了減少麻煩,給胡知事添堵,埋伏地點,就選在定州境內。


    “迴稟將軍,我們在大河灣劫殺的傳旨太監。這次一共有四人,為首的是一劉姓大太監,還有三名小太監。


    三名小太監全部嘎了,那劉姓大太監,人極狡猾,他看勢頭不對,竟先溜了。


    我們怕在定州追擊太深,露了破綻,便及時撤迴。”


    “嗯,沒引起懷疑吧?”


    “沒。按軍師的計算,我們都蒙著麵巾,穿著的衣服,打的旗號,是黑雲寨的。


    還有,我們得了這個。”


    青影從懷中摸出一物,呈給衛輕寒。


    是一卷有龍紋的明黃色錦帛,應是劉大太監逃跑時,不慎遺落了的,準備到雁棲關宣讀的聖旨。


    衛輕寒冷笑了一下,接過聖旨展開,“本將軍倒要看看,那人又要耍什麽陰招。”


    他這也算是,提前接旨了。可出乎意料的,聖旨的內容,中規中矩,隻是一些宣慰之語。


    千裏下聖皆,肯定不會隻這麽不疼不癢的話。真正的目的,應是打探他的虛實。


    看來,那批白貨丟了,那位還是急了,想派人暗中觀察,是不是他幹的,順道看看,這場大旱,把他幹廢了幾層。


    嘿嘿,怕是某些人要失望了。


    “你是說,劉太監,往定州方向跑了?”衛輕寒合上聖旨問道。


    “是,將軍。”


    衛輕寒:看來,他不用再演戲了。劉太監,肯定是去投胡知事去了。正好,那幾名探子帶迴的新鮮熱辣的消息,他不敢再來雁棲關冒這個險。


    ……


    定州,知事府。


    劉大太監大口的飲著茶壓驚,已經幹了三大杯了,他這驚魂未定。


    他還從未遇到,如此兇險的傳旨。


    麻蛋,太嚇人了。


    他使出吃奶的勁兒撒丫子跑,鞋都跑掉了,才跑出那群山匪的攻擊圈。


    又用一枚金戒指,雇了一輛大車,才逃到定州府。


    “劉大總管,您別光顧著喝茶,來,用點茶點。剛做的,還幹淨著呢!”


    胡知事端了盤茶點,親自送到劉總管邊上的幾上,笑得諂媚。


    其實用不著他親自幹奉茶端點心的活兒,但劉總管雖是個鬮人,卻是東宮的首領太監,太子近侍。


    在關鍵時候,若他能在太子麵前為他美言幾句,對他的前程,可是有相當助益的。


    畢竟,太子是儲君,那個位置,早晚都是他坐。


    更緊要的,他覺得,劉大總管與他同病相憐(他們都被黑雲寨給坑了)。


    劉大總管跑了半天,又渴又餓。渴的問題解決了,他現在,餓。


    這盤茶點雖不堪精致,對他的吸引力,卻是最大的。


    風卷殘雲,一盤茶點,一會兒就沒了。


    他邊吃邊合計:這知事挺會來事,若有機會,給他說上幾句好話。


    這時,有衙役來報。


    “稟大人,去雁棲關的人,迴來了。”


    劉大總管現在對“雁棲關”這個詞,特別敏覺。他給了胡知事一個眼神。


    胡知事秒懂,吩咐把人帶過來。


    張勇等人相互攙扶著,到了東花廳迴話。


    “見過兩位大人。”


    張勇知道胡大人脾性,該走的流程,一個都不落滴。


    一套繁文縟節,等得劉大總管都火大。


    “行了,你們既剛從雁棲關迴來,快說說,那邊,怎麽樣了。”


    劉大總管著急,是有原因噠。他這一次到雁棲關,正是要探聽衛輕寒虛實的。


    但現在要讓他再去,打死他都不想。既有現成的情報,何樂而不為呢!


    “是,大人。”


    見自家頂頭上司,對那太監都畢恭畢敬,那太監,肯定官比胡大人厲害。


    他也沒再猶豫,直接迴稟,“雁棲關遭了疫病。


    此次時疫,來勢兇猛,傳染速度很快。許是為了減少感染人數,衛輕寒己下令,危重病患,已驅趕出城。


    且在城外建了燒屍場,到他們撤離時,雁棲關每日運往燒屍場的病屍,已有數十具。”


    張勇已迴稟完畢,可劉大總管和胡知事,都被這勁爆的消息給震住了。


    幾秒鍾後,胡知事才衝到張勇跟前,“可真?”


    張勇:“真的,小的幾人親眼瞧見的,那些染了疫病的,全身長著紅疹,還咳嗽,全身無力。


    那些病屍更是嚴重,有些紅疹都灌膿潰爛,慘不忍睹。”


    “對對對,勇哥說的對,我們都親眼瞧見了。”


    與張勇隨行的幾人,也紛紛附和。


    “太好了。”


    “太好了。”


    劉總管與胡知事異口同聲,這是天要滅了衛輕寒啊!


    這麽嚴重的疫病,都不用他們動手,要不了多久,他必玩完。


    劉大總管坐不住了,他要連夜迴京,把這消息報給東宮太子。


    又看張勇幾人還在跪著,這幾人剛從役區迴來,會不會也帶著疫病,連緊揮手打發走了眾人。


    “胡知事,咱家還有事要迴京,便不叨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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