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銀槍,血紅披風迎風獵獵。


    拓泰渾濁的眼睛,死死的盯著眼前人。她不敢相信,這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將軍,是情報中傷得快嘎了的衛輕寒?


    不是,塞黑的情報裏,衛輕寒重傷高燒,一不留神就得隔屁的人,會是這般摸樣。


    不隻沒有一絲病氣,這生龍活虎的樣子,赤手都能打死幾隻老虎。


    不過,都中埋伏損失過半了,衛輕寒重傷使詐,也不奇怪了。


    衛輕寒輕挑唇角,翻身下馬,踱著方步走向拓泰。


    拓泰此時的樣子,盡顯龍鍾老態,花白的頭發淩亂,滿臉是血跡,不過,他喜歡。


    “當然是在下,你這老家夥,都罵了本將軍半天了,我是不是該,迴應一下,要不,顯得本將軍,不夠禮尚往來。”


    話音才落,下一秒,他突的把銀槍“嗖”的向前一遞,直勾勾的往拓泰胸口刺去。


    擒賊先擒王的道理,他懂。他這迴,沒有保留,下的死手。


    拓泰沒想到,衛輕寒說動手便動手。大胤人,不都要先報上名,再囉嗦的寒暄兩句,才動手的嗎?


    衛小子咋不按套路出牌,且他那一樣子,還特別的,暴燥又冷靜。癲了。


    容不得他多想,那帶著碎碎寒光的銀槍,已經直奔他心口而來。


    拓泰本能的往後一躲,順帶抓過一名身邊的北漠精銳當肉盾。


    “保護大帥!”


    拓泰的死士隊長大吼一聲,又幾名死士急速補位上來,護在主子身前,繼續充當他的肉盾。


    衛輕寒的那一槍,使出了至少八成的力,“唿唿”的帶著風聲。


    兩名死士被捅了個對穿,瞬間隔屁。


    死士的鮮血濺了拓泰一身,溫熱的血,喚起了他對生的渴望。


    他顧不上臉麵,讓死士們擋著衛輕寒的進功,自己則屁滾尿流的遁進夜色裏。


    拓泰一邊逃跑,一邊在心裏把塞黑撕成了無數碎片,且還撕了兩輪。


    那垃圾打探來的消息,全特麽是假的,那位殺神,簡直比老虎還健康,還兇猛。


    這迴賠到姥姥家了。他帶來的一萬精兵,損失近半,他心疼得心都要滴血。


    那是北漠最值錢的家當。


    可是,好死不如癩活著,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迴,他認栽了,但總有一天,他會迴來的。


    再說了,他又不是第一次敗在衛輕寒手下,再多一次,也不丟人。


    拓泰做了良久的心理建設,勉強接受自己說服自己的理由。


    他一個眼神甩過去,旁邊的副將秒懂,扯著嗓子大吼,“撤,都撤,第七小隊,殿後。”


    “現在想跑,晚了。


    追!!”


    衛輕寒收迴銀槍下令,森寒的槍尖,滴了兩滴粘稠的血,是北漠死士的。


    大胤的軍功,賞賜是非常豐厚的。北漠人在他們眼裏,就是行走的軍功章。撈著了,高低都得族譜單開一頁。死了享清明中元頭香,活了,直接原地升遷高位,甚至封侯封妻萌子,澤被後代。


    誰能抵擋得住這種誘惑,都往死裏拚。到嘴的肥肉,不是,軍功,豈可白白的放跑?


    伴著一陣陣的“哇哇”“殺呀”的叫聲,大胤的兵士們,徹底被點燃,人均戰神附體,開始屬於他們的獵殺時刻。


    “兄弟們,趁他病,要他命,立功報仇的時候來了,都別慫,宰了這些王八羔子。”


    立功和報仇,是戰場上最強的興奮劑。大胤兵士們,可是真有親人親友,被北漠鐵騎禍禍過。


    孟廣的振臂一唿,立時,大胤的兵士們,便唿啦唿啦的衝上去,以北漠人展開了白刃戰。


    往日的北漠兵士很強悍,但中計後死傷過半,心理已經崩塌,又是在雁棲關,烈焰軍的主場作戰,更是潰得隻剩逃命要緊。


    一時間,以強悍著稱的北漠軍,竟被殺得鬼哭狼嚎,直往西北處的那處缺口撤去。


    那處缺口很小,僅容兩人通過。北漠人雖善騎射,但缺口小,馬匹不好進,便沒騎馬入關。


    沒了坐騎的北漠軍,就好比虎落平陽,戰鬥力大減,豈是以逸待勞,準備充足的大胤軍的對手。


    穀內火光,衝(砍)殺聲,持續了近一個多時辰。


    拓泰在周圍死士的護擁下,總算是姿式難看地,逃出生天。


    大胤的軍官兵士,窮追不舍,直出了城牆二三百米。


    追得正起勁,這時,前方不遠處,忽然亮起了一隊手持火把的長龍。


    衛輕寒暗罵一聲,那隊人馬,必定是來接應拓泰殘部的。


    想著今夜已大獲全勝,達到了他的預期。鼓舞了近幾個月低迷的士氣,還重創了北漠的精銳,見好便收吧!


    “收兵!”


    他冰冷的吐了一句。


    “將軍,這,這就收了,機會難得,何不……”楊虎巴不得這一次,徹底解決北漠問題。


    “收了吧,你沒看見北漠人來接應了。且瞧著架勢不小,人數不少。我方兵士饑餓良久,體力不支,若窮追下去,恐遭反殺。”衛輕寒深謀遠慮。


    “是。得令。”楊虎抱拳應聲,示意手下搬出一麵大鑼,“咣咣咣”的敲了三聲。


    孟廣帶的人正追得興頭上,聽到鑼聲,雖罵罵咧咧,但還是帶著前鋒人員,迅速撤迴了雁棲關內。


    他平時雖衝頭衝腦的,但“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這一條,是刻在他dna裏。


    待人員全部撤迴,衛輕寒馬上命令兵士們,把缺口處修好。


    這處缺口,他前段時間便已發現,隻是那個時候,要事實在是多,他分不開身處理,且自他駐守雁棲關以來,這裏從未被北漠軍發現,便暫時擱置了。


    細作出入,他想起了這裏,是一個絕好的伏擊地,便有意給細作透露。


    果不其然,北漠人上當了。


    清點打掃完戰場,這次設伏,收獲頗豐。


    北漠人留在穀內的屍體,達五六千人,都是裝備精良的精銳。


    從他們身上扒拉下來的戰甲武器等,可緩解緩解軍輜短缺。


    留下楊虎,又調來徐用協助處理,衛輕寒便樂顛顛的帶著隊伍,迴了雁棲關城。


    他急著迴去,是要把打勝仗的好消息,與蘇沫玉分享。


    那邊,來接應拓泰的,正是大王子多雷。


    這一役,北漠損失實在是慘,多雷都不敢多言一句。


    迴營清點,一萬精兵,竟損失過半,逃迴來的,身上都掛著傷,沒一個是全身而退。


    便是拓泰,胳膊和腿上,也都中箭,箭深入骨。若不是死士拚死護衛,他活不活得成,還得兩說。


    北漠是傷元氣了,沒有小半年時間,它緩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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