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太張揚了,覺得旁人都得捧著他們。這不就狠狠摔了個跟頭,還被人查出來,全家都下放了。”


    “徐自強因為下鄉,算是躲過了一劫。他要是好好地在大隊勞作,也就沒什麽事。”


    想到昨晚的事,秦江的眼眸閃過一絲冷色。


    “也是他們一家有緣分,現在徐自強也過去了,也算得上是一家團聚。”


    聽到秦江說的一家團聚,唐圓圓沒忍住輕笑了一聲。


    以前怎麽沒發現,這人,嘴巴還挺毒的。


    不過,唐圓圓笑眯了眼,也沒說錯啊,這哪裏算不得是一種團聚呢。


    看著她,秦江覺得喉嚨有些癢,喉結上下動了動。


    他誇道:“也是圓圓聰明,你讓大隊長去申請調看徐自強的檔案。也是因為這,我們大隊和公社才能知道他的家庭背景。”


    不然……


    兩地相距千裏,來時徐自強的政審是合格的。就算後來出了事,公社和大隊也不會去查。


    很有可能,就這麽錯放過徐自強了。


    好在大隊長向公社申請調的檔案剛好過來,又恰好,徐自強賊心不死做了壞事。


    這也是天注定他們一家子要去團聚了。


    在秦江話落後,大隊新弄的大喇叭裏傳出秦如海的喂喂聲。


    在大隊有了進項後,大隊的領導班子終於舍得去把前年就壞了的大喇叭給換了。


    聽到大喇叭的聲音,有些隊員怕聽不清,紛紛走出屋子,來到院外。


    知青點的知青們更是走了出來,他們在的地方是大隊最偏遠的,大喇叭的聲音傳出來時隱隱約約的,他們幾乎都是聽不太清的。


    “喂,喂,咳,前進大隊的隊員們,還有知青同誌們,請各位注意。在這裏,我要講一件非常嚴肅的事情。昨日夜裏……”


    聽到大喇叭裏秦如海說的話,隊員們紛紛震驚臉。


    “哇,這徐知青,誰給他的膽子啊,在我們大隊行竊!”


    是的,徐自強昨夜翻牆事件。秦如海一口咬定他是要翻牆進去偷東西,這年頭,要是傳出點什麽,對女同誌的影響不好。


    反正,對於這個壞分子,他也確確實實是打著壞心思的。


    真要是讓他得逞,他的罪過可是比入室偷竊未遂還要嚴重的。在昨夜和去派出所的路上,秦如海一直在想。


    若是這偷竊未遂判得不重,那等徐自強接受完教育後迴大隊,他作為大隊長也是得好好教育他的。


    誰能想到,這徐家居然出了這麽大的事,居然是壞分子家庭。


    這下可好,也不用派出所和大隊教育了,確認徐自強的身份和犯的錯後。他直接被紅衛兵給押走了,走的時候哭得那一個淒慘。


    大隊隊員聽著喇叭裏的話,一邊討伐徐自強,激烈討論了一會後。


    忽然有人道:“哎,你們有沒有去看看家裏有少什麽東西沒?”


    眾人對視一眼,剛還聚在一起劇烈討論的小團體一下散了。


    又過了好一會兒後,眾人迴家細細查看了一會兒,沒發覺丟什麽東西,這才重新聚在一起討論。


    另一邊,知青點眾人聽到徐自強的下場。


    一行人皆是麵麵相覷,眼神對視之間,皆是有種想不出他是那種人的意思。


    連一向擁護他的嚴佳幾人也說不出什麽話來了,那可是勞改,是一家壞分子。


    誰敢為他說話,再者,徐自強的父母兄弟切切實實是國家的蛀蟲。


    到最後,是張峰這個和他一塊住的人幫忙收拾了徐自強的東西,打聽了他勞改的地方,給他寄了過去。


    徐自強的事在大隊裏轟動了幾天後,也就漸漸地消聲了。


    因為,1973年要來了。


    今兒個一大早,唐圓圓和江萬鈞一起床,就先把院子裏的雪給掃了。


    打開院門時,發現她們家門口的雪已經被秦江和黑蛋這舅甥倆給掃幹淨了。


    “什麽時候過來的?”唐圓圓看了下黑蛋被風吹得紅通通的小臉蛋,道:“快進屋烤烤火,喝口熱水。”


    江萬鈞拉著黑蛋進屋,唐圓圓和秦江落在後頭。


    秦江道:“我娘說今晚你和石頭一塊到家裏頭吃飯。”


    唐圓圓啊了一聲,她看向秦江。


    “這不太好吧,我們剛確定關係沒多久。”唐圓圓道,“年夜飯還是就先不一起吃了。”


    “我娘讓我請你們過去,說人多熱鬧……”忽地,秦江迴想了一下唐圓圓剛的話。


    他抿了下唇,察覺到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麽。


    他看著眼前的女孩,道:“等等,圓圓,你是不是,願意把我們是對象的事和人說?”


    “是啊……”唐圓圓看著他臉上變來變去的神情,忽然笑著說。“秦江,你不會以為這次我也不肯和旁人說我們在交往吧?”


    她道:“放心好了,我可是認真的,才不會對你耍流氓。”


    秦江眸光變得熾熱,他的心髒砰砰砰的,一下比一下跳得劇烈。


    他的喉結滾了滾,覺得嗓子眼裏幹啞得厲害。


    “圓圓,我亦是認真的,認真到不能再認真了。”他道,“你和祖國,是我一生都想為之奮鬥的事業。”


    對上他真摯滾燙的眼眸,唐圓圓隻覺得臉上也發燙得厲害。


    她努力壓下想伸手捂臉的動作,麵上努力顯得落落大方。


    卻不知,無論什麽模樣,她在秦江的眼中,依舊動人。


    更別說是眼前這副羞怯臉紅的模樣,咚咚咚!秦江的心跳如擂鼓。


    在唐圓圓快步進屋後,他呆站在院中。


    半晌,他臉上露出一個格外燦爛的笑容。


    在屋中等了好久不見人的江萬鈞,一出屋門,看到的就是他秦爸這副模樣。


    不知為何,他竟覺得有點傻氣。


    他以前怎麽不知道秦爸笑起來傻憨傻憨的,這樣子的秦爸,真的能照顧他姐姐嗎?


    要不,他還是和姐姐說再考慮考慮好了。


    是的,在確認關係的第一天,唐圓圓就把她和秦江正式交往的事和江萬鈞說了。


    這也是為何這幾日兩人相見,江萬鈞對秦江愛搭不理的緣故。


    秦江迴過神來,對上的就是小孩皺巴巴的小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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