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這幾日讓你去路邊掃雪、去鑿冰河抓魚,是大隊看重你是嗎!”秦如海道,“是我們不想你老去圓丫的身邊轉悠,煩她!”


    “追求人也不是這麽個追求的,人小姑娘明顯不樂意,咋地!你還想強買強賣啊!”


    要到年底了,竹編坊好幾個大單,還有年底要進行匯算和分紅。


    別看現在是農閑,但大隊幹部們可是忙得夠嗆。


    不過這種忙,他們樂意得很。


    隻是再是樂意,在忙的時候,有人要來時不時地搞些煩人的小動作,也真是煩得不行。


    秦如海心底裏早就壓著一口火氣了,反正今晚也被吵醒了,他是睡不著了。


    大隊部周邊也沒什麽人家,就算有,這大冬夜的,也吵不醒。


    秦如海直接爆發了,在這大隊部裏頭,罵了徐自強個狗血淋頭。


    他年輕的時候也是混過的,是後來歲數漸漸上來,又當了大隊長後,秦如海才時刻保持情緒穩定,不罵人不和人動手的。


    徐自強哪裏見過秦如海這副樣子,且看他的樣子,他都怕在這黑夜裏,他會被秦如海悄摸地給整死。


    他整個人都在發抖,然後,秦如海和秦江聞到了尿騷味。


    秦如海和秦江的鼻子動了動,看著在地上一抹鼻涕一抹淚的豬頭口中不停地在說他錯了不要報警。


    “嘖!”


    秦如海越發嫌棄了,“看上去膽子也不是很大的樣子,那你今天晚上怎麽敢去爬圓丫家的牆頭!”


    他撿起掉落在地上的臭襪子,皺著一張臉將這有點濕濕的襪子重新塞到徐自強的嘴裏。


    做完這一切,秦如海覺得他的手也髒了,他眉頭緊皺著和秦江說他出去洗個手。


    等再迴來時,秦江已經生了火,休息室內暖烘烘的。


    秦如海看一眼地上沒有動靜的徐自強,看向秦江,忍不住爆了下粗口。


    “他娘的,這龜孫子這是嚇暈了還是睡著了?”


    “不是,是我打暈的。”秦江淡淡道,“他有點吵,挺煩人的。”


    秦如海露出讚同的神情,“打得好,不然想想等下還一直要聽他唔唔叫,確實挺煩人的。”


    他在休息室裏轉了一圈,迴去他的辦公室裏頭,提了個裝滿花生的小袋子過來,還有一小瓶酒。


    秦如海晃了晃手中的花生和酒,看向秦江,道:“今天晚上,我們倆整一小口。”


    秦江看著他手裏的酒,站起了身,問道:“大隊長,我爹是不是也在大隊部藏了酒?”


    秦如海訕訕一笑,道:“這不是天冷嘛,我們留著禦寒的,沒多少。”


    他在心中不住地和他的守國叔說對不住,這要是讓芸花嬸子知道了,守國叔又得吃半個月的紅薯飯了。


    “是在他辦公桌的抽屜裏?”秦江稍一想,就說出了秦守國有可能藏酒的地方。


    看到秦如海的神情,秦江就知道他說中了。


    他道:“我去拿過來,天冷,確實需要驅驅寒。”


    在家中熟睡的秦守國可不知曉,在這個普普通通的雪夜,他的藏酒被大孝子給一鍋端了。


    休息室內,徐自強在角落裏昏睡著。


    秦如海和秦江兩人在一同烤火喝酒,喝了幾口酒,四肢百骸暖了過來。


    秦如海的火氣也漸漸消了下去,他看著眼前的人,忽然出聲道:“山娃,你迴來怎麽走到圓丫家那邊去了?”


    秦江手不自覺地收緊,麵上不動聲色。


    他又小酌了一杯,才慢吞吞地迴答秦如海的問題。


    “嗯,我走的小路,從大青山背麵繞過來的,沒從大隊東頭那邊走。”


    秦如海微擰著眉頭,細想了下,好像是有這麽一條小路。


    不過大隊裏的人有些連這條路存在都不知道,更別說走了。有好好的大路和走熟了的路不走,幹嘛走小道。


    秦如海點了點頭,也不知是信了沒有。


    忽地,他又道:“你和圓丫到哪一步了?”


    是的,秦如海看出來了。


    上一次,秦江迴大隊的時候,尤其是進山打獵那次。秦如海就隱隱約約察覺到一點點不對勁。


    但到底是哪裏不對勁,他說不上來,也就忽略了。


    隻是今晚,在得知徐自強大膽搞事的時候,秦如海是無比憤怒的。


    憤怒過後,他看著在現場冷著臉色的秦江,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點什麽。


    等到了大隊部,秦如海就確定了,這小子看上圓丫了。


    隻是,是在什麽時候呢?


    秦如海有點想不通,這兩人除了石頭那孩子,好像也沒什麽交集了。


    難不成……石頭這孩子是他倆的媒人?


    秦如海在腦中拚命迴想著有可能被他遺漏的細節,秦江的臉上則是染上一抹紅暈。


    他承認了。


    “是,我中意小唐同誌。”


    秦如海聽到秦江的果斷承認,伸手拍了拍秦江的肩膀。


    “好小子,不錯,看上一個人就是得大大方方承認嘛。”言語中,秦如海又嫌棄地看了眼角落裏的徐自強。”


    “大隊長,我還沒追求到小唐同誌。麻煩你先替我保密,女同誌的名聲很是重要。”


    秦如海頻頻點頭,“曉的曉的。”他道,“這次徐自強的事,也是狠狠打了我們大隊幹部一巴掌啊。”


    誰能想到,這男青年,看上去斯文有禮。


    雖說追求的方式是膩歪了點,但居然會做出爬牆頭這種下三濫的做法。


    這要是真讓他得逞了,圓丫的名聲不也被他壞了嗎?


    呸!


    混蛋玩意!


    “再喝點,喝點,明早喊人把這家夥送去派出所。”


    次日,在大隊中大部分人家還陷在夢鄉中的時候,一輛牛車悄摸地離開了前進大隊。


    知青點


    和徐自強同屋睡的張峰醒來沒見到他的人影,也沒覺得稀奇。徐自強天天神出鬼沒的,有時這個點也不在屋內。


    他就沒覺得奇怪,等到知青點的人幾乎全都起了。吃早飯的時候,徐自強還沒有出現。


    張峰就覺得有點奇怪了,其餘人也覺得有點稀奇。


    要知道,這徐自強可是頓頓飯都不落下,還一邊吃一邊嫌棄知青點夥食的人。


    不管他在幹什麽,到開飯點一定會在知青點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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