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


    鄉政府開了一次例會,這次沒有吵吵鬧鬧,一致通過了楊二妮擔任扶貧辦副主任的決議。


    這個建議是扶貧辦幾個小夥子提出來的,李鄉長等人賣楊二妮一個麵子,在其沒有出席會議的情況下,給予了這樣一個職位。


    這是鄉政府職權範圍內的事情,多一個副主任無所謂,之後會向縣委報備。


    至於主任職務,鄉政府無法進行任命,必須由縣委指派。


    而同時,陳海提了一下恢複孫大偉的副主任,李鄉長當然不會反對,以多票壓倒少數的情況下,陳海實現了之前的諾言。


    會議上,一些人奇怪為什麽陳海叫楊二妮嫂子,卻沒有出現在宴席上?


    隻能有一個解釋,關係並沒有表麵看上去那麽好。


    散會之後,陳海又宅在辦公室,好像忙於工作。


    沒有人知道,讓楊二妮火速上副主任是他一手策劃的。


    陳海沒有忘記秦霜想見楊二妮的事,如果楊二妮表現的不錯,說不定還會得到提拔。


    這之前,要快馬加鞭幫楊二妮的履曆上麵增加一點資曆。


    晚上九點多。


    楊二妮騎著電動車出現在鄉政府,來這裏休息。


    她已經知道自己成為副主任,猜到是陳海安排的。


    對於陳海的能力,現在是迷之自信。


    她不是空手來的,打包了一碗黃米糕,還有一個紅燉肉,包括一個涼菜。


    看到左右沒有什麽人,便推門進入陳海的辦公室,發現陳海正在研究一些資料,都是關於如何扶貧的藍圖。


    很多構想就像企劃書一樣,沒什麽用。


    陳海被困在這個位置上,很難有作為,沒有成績就沒辦法得到提升。


    事實上,兩個月晉升到這個位置,已經是非常快的。


    可他根本不滿足。


    曾經的他不被鄉政府所有人看好,隨著地位的提升,大部分人已經不足為慮。


    這就是權力的魅力。


    “你一定餓了吧,這是我讓廚師特意留的,別人沒有動過。”


    楊二妮使用電鍋進行加熱,因為實在是太忙了,她想早點過來但走不開。


    “我來吧,你趕緊洗漱一下休息。”


    “我不累。”


    “聽話。”


    陳海二話不說抱上床,像伺候孩子一樣脫衣脫鞋泡腳,安頓美女鑽進被子裏。


    楊二妮早就累的倒在街上也能夠睡一會,眼看疼愛她,便不再堅持。


    不到十分鍾,就沉沉入睡。


    陳海熱飯吃飯,又折騰了一個小時,上床時已經是十點多。


    躺在床上卻怎麽也睡不著,工作如何展開,一籌莫展。


    按理說,新主任上任,幾個月沒有動作別人也能夠理解,畢竟過去一直是如此。


    沒有專項資金的扶貧辦,就像一個擺設一樣,就像安慰老百姓的一個部門似的。


    陳海不能容忍自己困在這個位置上,沒有任何作為。


    可契機在什麽地方,恐怕出去考察走動,才能有所收獲。


    次日。


    楊二妮按照時間五點起床。


    這裏的鄉俗是太陽升起來前,就需要把棺槨抬出院子,然後放在一個三輪車上,拉到墳頭埋掉。


    凡是參與忙碌的人們,中午會在飯店吃一頓飯,到時意味著喪事的結束。


    陳海把小車鑰匙交給楊二妮,今天需要幾輛小車,包括張虎牛開的金杯,也會被用上。


    “我就不去了,如果有事情給我打電話。”


    “嗯,今天主要是用一些苦力,人多著呢。”


    楊二妮看著陳海幫她多穿了一件外套,是一件淡灰色風衣,擔心她感冒。


    都不知道什麽時候幫她買的衣服,還挺合身。


    “你不要對我這麽好,我會過意不去。”


    “傻瓜,跟我不要見外,我就是你的老公。”


    楊二妮情不自禁擁抱了一會,才依依不舍的出門。


    出門之前,陳海探頭在外麵看了幾眼,發現沒有人,才讓二妮趕緊出去。


    這種偷偷摸摸倒是非常刺激。


    早晨的街上沒有什麽人,小車就在鄉政府附近,楊二妮上車才發現陳海不放心跟出來了,報以一個甜蜜微笑。


    “這個世界有你真好!”


    什麽是幸福人生?其實隻有一個答案。


    有一個愛自己的人,遇到事情有朋友幫忙,人際關係融洽,遇到難事不用自己發愁。


    黑色小車遠去,陳海返迴鄉政府補覺。


    他不知道鄉政府其他人每天忙碌什麽?很多人翻來覆去弄一些文件,一個月也就過去了。


    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可能不止望水鄉這樣子,大部分地方都一樣。


    一般來說,新官上任總是挖空心思做一些成績,來證明自己。


    可就連李鄉長和郝書記這些領導都在混日子,不用說下麵的人。


    辛辛苦苦做出一些成績,不如巴結好上麵領導來的快捷,這是官場共識。


    就有人什麽都不做,靠溜須拍馬阿諛奉承抱領導的大腿,一路高升。


    官場隻有兩條路,一條是實實在在做事,一條是抱領導大腿。


    前者不一定高升,後者是必然的。


    陳海陷入了迷茫,他該怎麽做?


    ………


    上午十一點。


    遠處山上的火光燃起,一些花圈付之一炬,鞭炮聲劈裏啪啦。


    在一些地區,就連上香這些行為也被禁止,防止引發山火。


    但深海省還沒有推行這種政策。


    楊二妮在墳頭又哭了一場,跟自己的父親告別。


    她非常遺憾,在外麵打工的哥哥居然沒有迴來。


    她哥楊福宇在外麵找了一個五十來歲的女人,那個女人帶著一個兒子,跟丈夫離婚。


    她哥沒有跟那個女人領證,兩個人組成一個家庭。


    像迴家這種事情,必須跟老婆商量,大約是不同意,不願意跟這種負債累累的家庭攀上關係。


    可就算沒迴來,也沒有給家寄點錢,就不想想母親和妹妹沒錢,如何處理後事?


    很可能,她哥賺得錢都上交了老婆。


    不管怎麽說,四十歲的光棍漢可以上一個女人的床,哪怕那個女人五十歲,起碼沒有白活一輩子。


    返迴的途中,其他人車直奔一家飯店,有總管張羅大家吃飯。


    楊二妮開車迴家取一些東西,在巷子口遇到了麻煩事。


    隻見兩個六十多歲的老人一前一後橫躺在小車的前後,旁邊還站著兩個流裏流氣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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