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進入的吳舒雅,看到屋子裏有兩個人在一個小圓桌上麵吃飯,其中一個是陳海,另外一個是廣告欄上宣傳的那個姑娘——楊二妮。


    發現楊二妮脫了外套,上身是一件淡紅色的緊身衣,將玲瓏身材展露無疑。


    兩個人吃的飯非常簡單,稀飯饅頭外加一個豆芽涼菜,旁邊還放著幾個煮雞蛋。


    雖然是晚飯,可居然如此簡單。


    “舒雅。”


    陳海有點意外,急忙站起來接待客人,“你還沒有吃飯吧?要不一起吃吧?”


    “不了,我本來打算叫你出去吃……”


    眼看吃飯吃到中途,吳舒雅不知道陳海會不會跟她出去?


    隻見陳海道:“其實這裏食堂的飯就挺好,要不一起吧,我去食堂要幾個菜?”


    “不用了,我去過食堂,那飯實在是……”吳舒雅麵有難色,初來乍到的她對這裏一切都不習慣。


    吳舒雅以前吃飯都是去有檔次的酒店,無論環境和餐具都有講究,包括服務員的水準。


    她已經意識到,恐怕這望水鄉的所有飯店,沒有一家能夠滿足她的要求。


    總不能為了一頓飯,跑到縣城大酒店吃吧?


    “坐吧,那就這裏吃吧,我炒幾個菜,你一定喜歡。”


    陳海幫吳舒雅取下胳膊上的包包,還幫忙脫了外套,安頓到小圓凳子上。


    吳舒雅盛情難卻,但的確餓了,隻好坐下。


    發現那個楊二妮一直打量她,從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看樣子不知道她是誰?


    從女人的直覺觀察,吳舒雅看出陳海跟這個楊二妮關係不錯,這個姑娘似乎不希望陳海身邊有其他女性。


    “你好,你就是楊二妮吧?”


    吳舒雅主動伸手打招唿。


    楊二妮急忙伸手握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我的確是楊二妮,請問你是?”


    楊二妮發現陳海沒有幫她解釋,搞不懂為什麽?


    其實是陳海沒辦法介紹,他答應過吳舒雅保密身份,幹脆由吳舒雅自己介紹自己。


    隻見吳舒雅微笑著道:“我叫吳舒雅,普法辦的主任,認識你很高興。”


    楊二妮恍然大悟,她已經聽說普法辦要來一個叫姓吳的主任,沒想到這麽年輕。


    吳舒雅比楊二妮小六歲呢,會有一種莫名的壓力。


    特別是看到陳海好像跟這個吳舒雅很熟悉,從接待的過程就能夠看出來。


    可陳海從來沒有提,新來的吳主任是他的老相識。


    說話間,陳海端上來一碗熱氣騰騰的稀飯,白瓷碗特意衝洗了一下,裏麵盛上黃澄澄的小米飯。


    “你先湊合一頓,明天幫你接風洗塵。”


    陳海又把雞蛋放過去,覺得這樣有點寒酸,準備炒一個苦瓜炒雞蛋。


    吳舒雅不自覺喝起了米飯,發現口感不錯,煮雞蛋她可以接受,但是外麵買的白麵饃饃從來不吃。


    她跟楊二妮攀談起閆翠仙的案子,“我很佩服你,你是怎麽拿到閆翠仙的保證書的?據我所知他們常年碰瓷為生,想搞定這種人不容易,萬一給了錢他們反悔也是有可能的,保證書對他們來說沒有約束力。”


    麵對普法辦的主任,楊二妮一問三不知,因為陳海擔心嚇到她,就沒有細說過程。


    可現在如同領導詢問,不得不說:“找一個有威望的中間人,用錢擺平,如果他們將來反悔的話,由這個中間人壓製他們。”


    吳舒雅刮目相看。


    這是她想到的最佳方案,沒想到別人也能夠想到。


    她覺得最難的地方,就是這個中間人不好找,至於十來萬的要求,對她來說楊和平不願出的話,她自己可以出。


    反正為了上副科職稱,自己花點錢是值得的。


    “你跟我想到一塊了,你的中間人是誰?”


    “陳海。”


    吳舒雅愕然。


    中間人居然是陳海!


    這麽說陳海有壓製閆翠仙的能力,讓他們不敢出爾反爾。


    就在她愣神間,陳海打斷了談話,“你有沒有拜訪其他領導?”


    “已經拜訪了三位領導,跟他們談了話,對我非常不錯。”


    “你送了什麽禮?”


    還需要送禮嗎?


    吳舒雅當即意識到,是不是犯了一個低級錯誤?


    來之前她是想過這個問題的,覺得送禮巴結的話,不是她的作風。


    她要以身作則當一個清官。


    “必須送禮嗎?”


    “那當然,郝書記喜歡茶葉,李立波喜歡香煙,蕭書記喜歡好酒,不需要太貴,但也不能太次。這是必須有的禮數,你如果沒有給的話,他們心裏會把你當外人。”


    這句外人讓吳舒雅意識到不妙,難道剛來就得罪了三位領導嗎?


    可他們看上去對她非常熱情啊!


    她懊悔不已,應該先找陳海請教一下,再去拜訪三位領導。


    “那怎麽辦?難道他們會因為沒有送禮,跟我對著幹?”


    吳舒雅覺得是不是陳海危言聳聽。


    她覺得自己做的非常漂亮,留給領導的印象極佳。


    陳海一邊炒菜一邊解釋:“禮多人不怪,他們跟你對著幹倒是不至於,但會把你排斥在派係圈子外麵。


    你沒有送禮就是一種態度,這第一次拜訪非常重要,來之前你沒有請教過你母親嗎?”


    “她媽忙我哥訂婚的事情,哪有時間教我這些,我覺得自己可以搞定,可沒想到第一天就搞砸了。”


    吳舒雅說話的同時,觀察旁邊的楊二妮,她估計陳海會向楊二妮坦白她的身份。


    畢竟陳海身邊多了一個女人,楊二妮一定會刨根問底。


    突然想到什麽,吳舒雅馬上覺得這是小事一樁,“這好辦,我明天請他們吃飯,離陽縣最好的酒店,到時準備好禮物。”


    陳海把炒好的菜端上來,放在吳舒雅麵前,還有一個小碗裏麵,是專門給楊二妮準備的。


    考慮到吳舒雅會講究,她盤子裏的菜就自己吃。


    陳海聞言皺眉,“我的傻妹妹,你難道對官場一無所知?你明天如果把他們三個人叫到一起,他們三個人會當場生氣,非但不吃你的飯,還會給你一個難看。”


    “啊……”


    吳舒雅搞不懂了,難道請別人吃飯,反而會激怒領導?


    誰能告訴她,這是怎麽迴事啊?


    來之前信心滿滿,口口聲聲不需要陳海幫忙,沒想到第一天報道,就被打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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