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嗎?」顏末看向說那人,指著對方開口:「這位兄台,我記得昨天你還和別人談論之前鬧的沸沸揚揚的拐賣案,但談論的不是方武那等迫害女子的禽獸,反而興致勃勃的好奇那些被救出來的女子都有誰,如今你卻說青娥仙子可憐,但你不是說青娥仙子的那群愚昧世人之一嗎?你有什麽資格說青娥仙子可憐。」


    男人臉色瞬間漲得通紅,「我昨天不過是問了一嘴,而且我和那些女子都不認識,問問怎麽了?」


    「流言之所以成為流言,就因為你一嘴我一嘴。」顏末點了點男人,又掃了一圈其他人,一字一句清晰道:「如果那些被救出來的女子有一個自殺,那說這一嘴話的人,都逃脫不了幹係,就如那些害了青娥仙子的愚昧世人一樣。」


    「這話太過了吧。」有一看著像書生的人開口道。


    顏末看過去,「你是讀書人?」


    那人點頭:「我是。」


    「那你覺得那些女子可憐嗎?」顏末又問。


    那人繼續點頭:「當然可憐。」


    「剛才你也說過青娥仙子可憐,還一起罵那些傳播流言害死青娥仙子的人,怎麽現在同樣的情況到了其他無辜女子身上,你又說太過了?」顏末一攤手,「讀書人,你還搞歧視不成?看得起青娥仙子,看不起普通女子?那你讀的什麽書?都讀狗肚子裏去了吧。」


    那讀書人同樣漲紅了臉,不說話了。


    「這些無辜的女子經曆過折磨,活著已經付出了莫大的勇氣,你們不去讚歎她們的勇敢和無畏,反而往她們身上再施加苦難,不是愚昧是什麽。」


    顏末搖搖頭,「你們可憐天上下凡的仙子,不忍她經受那些流言蜚語的傷害,卻吝嗇保護這些被傷害的普通女子,說到底,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吧,嘴上說著不痛不癢的可憐話,轉過頭來就好奇問這問那,嘖嘖,有心沒心啊。」


    江月哼了一聲,「如果真有女子自殺,希望問一嘴話的人,晚上可別做噩夢,人家本來還能好好活著呢。」


    在場不管之前說沒說過閑話的人,此時都不敢隨意說話了,估計以後也不敢隨意說話了,畢竟誰也不想自己成為那個愚昧的世人,也不敢背上一條人命。


    說書的老頭又一拍驚堂木,看著底下一激靈的眾人,笑著摸了摸胡子,「諸位,青娥仙子故事暫時到這裏為止,下麵講一個別的故事,話說……」


    此時二樓一座位上,邵安炎放下手裏茶杯,緩緩唿出一口氣,笑道:「這點子是誰想出來的?想必今日這場說書過去之後,流言會越來越少。」


    往旁邊一看,坐著的人竟然是邢陌言,此時邢陌言正望著樓下,也不知道在看什麽人,眼裏的神色竟然很溫和。


    邵安炎看的稀奇,想順著邢陌言的目光望過去,卻見邢陌言已經收迴了視線。


    「是我手下,顏末。」


    邵安炎那點好奇心瞬間沒了,被轉移了注意力,「顏末?就是你新收的那位人才嗎?剛才說話那個是不是他?」


    邢陌言點點頭,卻並未再說別的話。


    邵安炎則是低頭去看樓下的顏末,嘖嘖兩聲,「真是人不可貌相,這嬌小的身材,從背後看還以為是女子呢。」


    邢陌言正喝茶呢,聞言手指頭動了動,開口道:「她力氣大的很,是個男人沒錯。」


    「我也就是開個玩笑。」邵安炎失笑道:「你倒還正正經經解釋上了,這麽護著自己的人?」


    「我的人,我自然護著。」


    邵安炎出現在這裏,就是聽說最近這裏說書挺熱鬧,所以出來看個熱鬧,另外他最近挺美,因為邢陌言把這個案子處理的漂亮,二皇子一脈損失不小,於是邵安炎從宮裏出來的時候,順便拉上了邢陌言,打算請邢陌言吃頓飯。


    不過邵安炎也清楚,邢陌言這樣做並不是為了什麽,所有人都以為邢陌言是站在他這邊,支持他的,但邢陌言其實從未站過隊,也從未做過任何表態。


    想到此,邵安炎不由得歎了口氣,他一直覺得有些奇怪,為什麽他們關係明明很好,可邢陌言卻從未表示過要站在他這邊的意思。


    不過也是因為如此,父皇才如此信任喜愛他吧。


    邵安炎看了眼邢陌言,無奈搖頭,如果邢陌言能夠站隊表態,將是他最大的助力,不過可惜了。


    熱鬧看完,邢陌言把邵安炎趕走,自己則去和顏末等人會和。


    顏末那一桌,王春瑤眼眶通紅,不過看臉色,卻已經沒了陰霾,正和蒜苗江月說說笑笑。


    不過說笑的過程中,王春瑤一直偷偷瞥向顏末。


    邢陌言皺了皺眉,轉頭看了顏末一眼,就見顏末低頭扒飯,吃的正香,完全沒注意到。


    「啪——」


    顏末捂著後腦勺,瞪向邢陌言,剛才她差點用鼻子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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