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就去找樂空!”文香怒氣衝衝,就要往外走,吳言一把拉住了她,文香大吵大鬧個不停,蕭木寒跟葉初陽兩人上前控製住了她。


    吳言扭頭問展飛道:“可否有其他辦法?”


    “官府這條路恐怕是走不通了,你們如果去鬧,不僅解決不了問題,還會把我們這些幹活的衙役拖下水,也許要不了幾日,我的腦袋也不在自己脖子上了。”展飛歎息道。


    吳言笑道:“理解理解,我們都是身處最底層的百姓,每日所願不過是有飯吃有衣穿,展大哥在衙門當差效力,也不過是為了混口飯吃,但是如展大哥這般僅僅為了那麽一點最微薄的俸祿,就把衙門差事看的跟生命一樣重要,不顧生死隻身一人混入靈狐幫中,隻是為了查案,此番作為天下又有幾個官員能及?他們享受的待遇所拿的俸祿比起展大哥不知高了多少倍,若是再有人把懲惡鋤奸維護俠義之道的帽子蓋在展大哥頭上,實屬站著說話不腰疼。”


    展飛聽了吳言這番話,一臉震驚地道:“你此番言論,我展飛活了三十多年還是第一次聽到,真的觸動了我的內心,有多少高官享受著榮華富貴,天天把為國為民喊在口中,踩著我們的肩膀拿我們當墊腳石,自己連最基本的事都不好,卻天天指責我們不會做人不會做事,有多少武林人士和俠客,口中天天喊著行俠仗義除惡衛道,一旦遇到不平之事,自己不敢上卻一味兒指責別人袖手旁觀,其目的不就是為了博取名聲嗎?就衝你這番話,我展飛決定哪怕豁出性命,也要幫你們到底。”


    吳言道:“天天空喊口號,遇事推諉一味兒指責別人,這樣的人已經算是非常好的了,這天下可還有許多人表麵大義凜然,背後卻幹著見不得人的勾當,就像樂空一樣,如何能跟空喊口號博取名聲的人相比?至於靈狐幫一事,不勞展大哥費心,若是您因為這事有什麽三長兩短,那我吳言一輩子恐怕都不得安心。”


    “你可有什麽辦法?如果不解決靈狐幫,你們此次給他們造成了重創,幫主的姐姐紅狐堂堂主之死也跟你們有關係,文香是靈狐幫弟子又是靈狐幫作惡的證人,一定會對你們幾個追殺到底。”展飛道。


    “我已經有了主意,我們馬上動身去往均州,既然靈狐幫幫主胡為是均州江鯉門棄徒,我們便把胡為的藏身之處告知他們,江鯉門定會派人前來清理門戶,文香的仇自然也就報了,加之文香是均州人,我們正好順路送她迴家,另外我們正在尋覓一個正道門派,想投靠他們拜師學藝,江鯉門應該便是最合適的去處,此番去往均州可謂一舉多得。不過展大哥,此次能夠重創靈狐幫,全靠了你的幫助,你也要多加小心。”吳言道。


    “此法甚妙,不過從雲溪城去往均州還有一兩百裏的路程,靈狐幫的人一定在暗中時刻盯著你們,路上十分兇險,加之你們有傷在身,再也經受不了先前在靈狐幫中那樣的打鬥,我一定要護送你們安全到達均州。”展飛道。


    “我不走,我要留在這裏!”楊洪波道。


    幾個少年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立即明白過來所為何事,蕭木寒道:“你還惦記著靈狐幫的金蓮呢,她要殺你你知不知道?”


    “現在還不知道金蓮師姐的生死,幫主會不會重罰她,我心中十分擔憂,而且我的混元功也練不成了,我留在這城中找個活幹,一邊掙錢一邊打聽金蓮的消息,學武報仇之事,以後就靠你們了。”楊洪波情緒十分低落。


    “你一個人留下來多危險啊,如果那位大叔所說屬實,胡為多年前就在黑道上混,他定然有不少的狐朋狗友,那靈狐幫隻是極小的一部分勢力。”吳言道。


    “吳言所說不錯,那胡為本身武功極高,他還在道上結識不少武功高強的朋友,靈狐幫那三個高手便是他在道上認識的,後來跟著他來到大仙山中做了靈狐幫的堂主。”展飛道。


    “還記得我們離開村子之前,我爹怎麽給我們幾個交待的?要聽從小言子的安排。”葉初陽道。


    “好了,你們不要再說了,這些危險我都知道,你們趕緊走吧,不要誤了大事。”楊洪波催促道。


    見楊洪波堅持要留下,蕭木寒隻好道:“好吧,我早就知道我們幾個人會有分開的一天,不過那也要等到我們拜師學藝出師之後,沒想到這才來到雲溪城,波波就第一個和我們分開了,我們剩下的三兄弟一定不能再分開了。”


    吳言把手中的香刀拔出來看了一眼,隻見刀鋒上又增加了幾個缺口,比上次在鷹嘴山殺山賊之時磨損的還要嚴重,隻怕再有靈狐幫那樣的一次戰鬥,自己就得買一把新刀了,吳言看了看三個少年手中的矛,那矛刃的磨損程度比自己的刀還要嚴重,恐怕是現在要換新的。


    於是說道:“既然那靈狐幫幫主還有不少高手朋友,展大哥對付兩個堂主已經很勉強了,我們不能就這麽走,我想留下來待上半天準備一些東西,明日一早出發如何?”


    “聽你的!”葉初陽與蕭木寒二人齊聲道。


    “我這裏還有一些錢,你們用得著。”展飛道。


    “如此甚好!”吳言大喜,正愁身上的銀子不夠呢。


    文香一臉的不情願,可是這三人不動身,她一人走的話,隻怕出不了雲溪城的大門,也隻好同意。


    第二日早晨,楊洪波獨自一人離開了客棧,展飛一見到三個少年就說:“我昨天去找了幾支往返均州和雲溪城的商隊,這些商隊都有保鏢護送,不僅能隱藏我們的行蹤,還安全不少。但是他們有的不信任陌生人,擔心路上會給他們帶來麻煩,有的要銀子,我身上沒什麽錢啊,我剛剛又去聯係了一支商隊,他們等我們送銀子過去,然後我們就可以坐他們的馬車一路同行了。”


    “他們要多少?”吳言問道。


    “一個人二兩。”展飛道。


    吳言攤開雙手無奈地道:“抱歉,除去給了波波三兩銀子,剩下的不到一兩,其他的都花完了。”


    “那我們隻能走著去了,安全可得靠我們自己了。”展飛道。


    “是的,我們也是這麽打算的。”吳言說著和葉初陽、蕭木寒三人一人扛起了一個箱子。


    “這,這些是什麽?”展飛瞪大了眼睛,“路上有強敵攔截,又不能跟商隊同行,你們還帶著這些沉重的行李,隻怕是要給敵人送禮吧。”


    吳言神秘兮兮地一笑道:“您說對了,這箱子裏就是專門給敵人準備的禮物。我們有傷在身,打也打不了,武的不行,就給他們來文的吧。”


    展飛“哦”了一聲,“文的?什麽文的?”見三個箱子都上了鎖,搞得如此神秘,也不好繼續追問裏麵是什麽,便說道:“路途遙遠,總得雇頭騾子馱著吧,你們就這麽扛著走?”


    蕭木寒道:“這個不用擔心,小言子早就考慮好了,騾子雇了兩頭,按照約定應該很快就送到客棧門口了。”


    葉初陽、蕭木寒兩人的矛刃已經換了新的,矛杆還是舊的,雖然矛杆上也傷痕累累,並不影響使用,尤其是葉初陽的爹給他製作的黑鐵木重型矛杆,就是想換,城裏也找不到同款。


    幾人帶著行李出了客棧,一個夥計牽著兩頭騾子果然就在那裏等著,吳言對展飛道:“展大哥,您的錢昨日交了押金,租金我們已付,等您帶著騾子迴來,就可以取迴您的錢了。”


    三個少年在夥計的幫助下把三個箱子綁到了騾子背上,還有一頭騾子是給文香騎的,從小生活在鄉下的少年,主要交通工具就是雙腿,村裏90%的村民即使去幾百裏之外的遠方探親,挑著沉重的行李擔子依然靠雙腿跋涉,所以走路去往兩百裏之外的均州,對於他們來說依然是稀鬆平常的事。


    兩百裏的路程,每天步行八個小時,預計滿滿兩天時間,三位少年、一個捕快和一個騎著騾子的少女出了雲溪城的東門迎著朝陽朝著東南方的均州走去。


    一開始幾人默默無言隻顧埋頭趕路,藍天白雲映襯著青山碧水,道上雖然行人稀少,風光倒是不錯,今天的天氣很好沒有一點微風,然而路邊不遠處的樹林中,卻不時有枝葉晃動著,比人還高枯黃的草叢時而蕩起輕微波浪,似乎有野獸從裏麵跑過,這些動靜給人感覺十分正常,並沒有引起行人的注意。


    走了兩個多小時三十多裏,一路平安無事,蕭木寒感覺十分無聊,便開口聊了起了天來,說著說著,展飛也來了興致,就講述他在衙門中當捕快時經曆了各種奇案要案,幾人聽得十分過癮,感覺比說書的講的還好聽。


    五人的興致極高,雖然嘴裏不停地講話,腳程反而比前麵快了一些,不知不覺已過正午時分,幾人把可能遇到靈狐幫偷襲的事也拋到了腦後,警惕性下降了許多,就在幾人穿過一片密林之時,前麵有一夥人攔住了去路。


    五人心中大驚,“靈狐幫的人果然來了!”


    展飛立即停止了講述,隻見前方暴露在視野中的一共就有三十多人,還不知道對方有沒有暗中埋伏的人手,為首的一人五大三粗滿臉橫肉扛著一把大環刀,一看就不是什麽善茬,其他的人形象也好不到哪兒去。


    未等對方開口,展飛喝道:“前麵可是靈狐幫的人?”仔細瞅了瞅發現一個也沒有見過,又道:“或者是靈狐幫幫主胡為請來的朋友?”


    “什麽靈狐幫,什麽胡為,沒聽說過,我們隻是聽人說你們幾個小子身上有護體寶甲,刀槍不入,世所罕見,所以今日我們來取寶甲來了,識相的就把寶甲留下,我們可以放你們過去。”為首的那個扛著大環刀的漢子道。


    三個少年一驚,他們身穿蟒鱗甲的秘密,沒人知道,很可能是在靈狐幫大戰中暴露的,其實那天夜裏大戰之後,靈狐幫幫主胡為怒氣衝衝大發雷霆,金蓮因為指使楊洪波殺了他在牢中的幾個朋友,結果弄巧成拙,胡為立即提審金蓮,金蓮則把幾個少年身上穿有寶甲的秘密告訴了幫主,希望能得到幫主的寬恕。


    金蓮以前與白狐堂堂主白中有染,隻是白中玩膩了,新鮮感一過,便換了別的女人,此刻見她小命不保,起了一點憐憫之心,在幫主麵前求情說了兩句好話,幫主念及白中在此次拚殺中身受重傷,護幫有功,遂準了他的請求,但要求金蓮戴罪立功,並把她關到了牢房裏。


    胡為第二天一大早還為幫中之事找過黑虎門和樂空,因為他們給了靈狐幫一幅卷軸,讓靈狐幫殺幾個少年,結果導致靈狐幫損失慘重,胡為當麵質問樂空,樂空沒有辦法,隻好提出保證雲溪城衙門的官兵不會找他們麻煩,胡為方才罷休。


    幫中亂成一片,弟子死傷慘重,餘下的弟子忙著收拾亂攤子,加上胡為在不少地方犯過事,這些地方的官府都在追查他,均州江鯉門也在到處追殺他,靈狐幫不敢明目張膽追殺幾個少年,胡為就想出了一個辦法,把他們帶有寶甲的秘密公之於眾,這樣的話,就會引起不少的爭搶,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幾個小子武功並不算高,哪怕再服下那種增強功力的藥物,在各路高手的追殺之下,最終下場依然如同三歲小兒手捧黃金行走於鬧市一般,不僅會失去黃金,還會失去性命。


    “這靈狐幫可真夠狠啊,我說他們怎麽好幾天都不見了蹤影,還道是他們放棄了對我們的追殺,或者因為其他的事顧不上我們,原來他們一直忙著到處散布我們身穿寶甲的消息,如此一來不用他們動手,我們這幾個人也寸步難行啊,好一招借刀殺人之計。”吳言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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