鉤爪收集完畢,並按計劃分配之後,六人準備出發返迴到地宮之中,六人深吸了一口氣做好了隨時要掛掉的準備,突然洞穴側壁的蟻巢中湧來無數的紅蟻,它們從洞穴的地麵、側壁以及洞穴頂部四麵湧來紛紛朝著地宮爬去。


    洞穴深處似乎還有更多的紅蟻,成群的紅蟻爬動時發出的沙沙聲響不絕於耳。


    洞穴入口不遠處的眾人大驚失色,本以為安全的他們,現在的處境相比地宮中的人好不了多少,地宮中的人即將要遭受大蛇和紅蟻的兩麵夾擊,而他們則要遭受地宮紅蟻和洞穴內紅蟻的兩麵夾擊。


    剛開始爬過去的螞蟻數量不多,眾人紛紛跺腳踩死了一些,然而隨著後麵的紅蟻越來越多,眾人即將陷入蟻潮之中,葉鬆急忙把綁在自己腰間的十副鉤爪解下,扔給了十個人道:“快,大家用鉤爪勾住洞穴頂部,像剛才蕩過來時那樣吊在空中。”


    眾人立即反應過來,五位壯士也來不及出發了,紛紛把收集起來的鉤爪還給了別人,大家各自找了個合適的位置,用鉤爪勾住洞穴頂部,然後順著繩索朝上爬了一段,靜靜吊在了空中。


    可是頂部有很多的紅蟻順著繩索爬了下來,眾人雙腿緊緊絞住繩索,脫下身上的衣服拚命拍打。


    眾人堅持了一段時間,隻盼這些紅蟻蟻潮能夠快速過去,沒想到後麵的紅蟻越來越多,它們幾乎塞滿了整個洞穴,潮水般朝著地宮湧去,正中間留下的空間,幸好獵人們躲在其中倒是綽綽有餘。


    這一輪蟻潮,又有好幾人喪生其中,還有一部分人被拍打時漏掉的少數紅蟻爬到身上咬傷,他們被這一幕場景完全嚇呆了,死死抓住繩索不肯鬆手,另一部分眼疾手快身手敏捷的獵人則安然無恙。


    至於李義山,因他手中還拿著唯一的火把,隻要有紅蟻靠近就用火把去燒它們,紅蟻便迅速退開,所以李義山十分幸運。


    葉鬆、李義山等人此時已經反應過來,剛剛從地宮返迴洞穴的那幾個小隊的紅蟻,是向蟻巢基地送信去的,洞穴內蟻巢中的紅蟻收到了信息,地宮內的十幾具屍體吸引著它們,故此他們如潮水一般朝著地宮趕去。


    也幸虧這些紅蟻的目標是地宮,吊在空中的獵人所遭受的襲擊之時因為紅蟻的數量太多,與紅蟻產生偶遇而造成的,如果這些紅蟻的目標是他們,那麽他們此刻早已化為一堆白骨,不說無數的螞蟻從上麵如潮水一般爬下來無法抵擋,就是合力咬斷掛在頂部的繩索也是分分鍾的事情。


    葉鬆他們此時還算比較安全,眼看到達地宮的紅蟻越來越多,就是沒有大蛇,地宮中的人一樣會被這些紅蟻吃掉。


    葉鬆心中十分著急,現在這個樣子,洞穴頂部密密麻麻爬著好多層的紅蟻,根本看不清任何情況,想要憑借鉤爪蕩到地宮去,那也根本不知道鉤爪下一處應該鉤在什麽地方,總不能朝著上麵的螞蟻亂扔吧?


    地宮那裏的人比起葉鬆他們更加著急,眼看紅蟻越來越多,越堆越高,很快就會占領他們所在的位置,這時淘寶突然發瘋了似的大喊大叫:“我不活了,我不活了,我們很快就會變成一堆白骨的,就跟他們一樣,與其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死的這麽慘,還不如死在夢幻之中。”


    淘寶叫完,就拿出了一個皮囊往自己嘴裏倒去,金東也拿出一個竹筒往嘴裏倒去,眾人以為他二人發瘋之後口渴要喝水,旁邊的鐵牛見狀,一巴掌給他打掉了地上,白山也一巴掌打掉了金東手中的竹筒。


    眾人定睛一看,方才反應過來,金東手中被打掉的竹筒正是吳言用於盛放致幻型藥劑的竹筒,藥劑差不多被用完了,所以吳言扔在了地洞裏,而陶寶手中被打落的牛皮袋正是老杜失落在地洞中,用於盛放吳言所帶的致幻型毒藥給野蜂噴灑的牛皮袋。


    在眾人忙著對付大蛇之時,他二人偷偷把掉在地上的牛皮袋和竹筒撿了起來,帶在了身上,正因為二人忙著撿這兩樣東西,才沒來的及用衣服罩住頭部,從而被四處亂撞的紅蜂無意間蜇傷。


    二人被身帶致幻型藥劑的劇毒紅蜂蜇傷後,一直走到了這裏,並未像鐵子和山子那樣中毒身亡。因為一隻紅蜂身上所沾的致幻型藥劑極少,連半滴都不到,所以他跟金東兩人雖陷入幻境之中卻沒過多久就醒了過來。


    現在在絕望的情緒之下,沒被紅蜂毒死的淘寶、金東二人卻要服用致幻型藥劑,死在美好的環境之中,自然要比眼睜睜看著自己被紅蟻噬咬成一架白骨,或者被大蛇活生生吞食要好的多。


    畢竟眼前那些掉落在蟻潮中被無數的紅蟻撕咬成一架白骨的慘狀場麵,就發生在眾人眼前,強烈刺激著眾人的神經,沒有人能受到了。


    “你們讓我死吧,我受不了了,能夠死在滿足自己一切願望的幻境之中,也沒有任何遺憾了。”


    兩人撕心裂肺地喊叫著。


    旁邊的獵人和鐵牛、白山一起死死按住兩人,不讓他們撿起地上的竹筒和牛皮袋,另外兩位獵人走了過去一腳把已經爬上去了幾隻紅蟻的竹筒和牛皮袋踢進了蟻潮之中。


    蘭花看著吳言道:“小弟弟,你怕不怕?一會兒螞蟻過來了,姐姐抱著你。”


    吳言給了蘭花一個燦爛的微笑:“怕,但是我們不會死。”


    吳言急中生智,已經想好了辦法,朝著洞穴內大喊了一聲:“大弓,葉伯伯,你的大弓。”


    然後扭過頭來對著眾人道:“沒事了,我有辦法,大家很快就安全了。”


    陶寶、金東二人早就知道吳言有幾分本事,此時聽到吳言這麽說,很快便安靜了下來。


    洞穴內的葉鬆聽到地宮那裏隱隱約約有人在喊“大弓”,好像是吳言的聲音,嘴裏不斷重複念叨著:“大弓,大弓,大弓,什麽意思?”


    念叨了幾遍之後,幡然醒悟:“我明白了。”


    然後對著吊在空中的獵人們喊道:“李大人,你抓住繩子使勁兒蕩,蕩到我這裏來,我們倆共用一根繩子。”


    李義山不明所以,但還是照辦,李義山蕩到葉鬆身邊,葉鬆緊緊抓住了他,李義山抓住了葉鬆上方的繩子,葉鬆把李義山那根繩索取了下來,抖了抖,把繩索上麵的螞蟻抖掉,然後命令其他人找他們的樣子去做,並做了個把鉤爪送過去的手勢。


    眾人不清楚葉鬆如何把鉤爪送出去,但是按照李義山剛才的示範去做,每兩人一組共用一副鉤爪,把騰出來的鉤爪遞給了葉鬆,葉鬆接過鉤爪,伸手指了指一位獵人背上背著的長矛,獵人把長矛遞給了葉鬆,葉鬆把四副鉤爪掛在了長矛上,然後雙腿緊緊絞住繩索,取下背上的大弓,把長矛搭在弓上,拉滿之後射了出去。


    帶著鉤爪的長矛正好射在地宮前方的網格式岩壁上,吳言快速助跑三步,一躍躍到岩壁上,右腳在岩壁一蹬,身子再次拔高,雙手抓住了矛杆,雙腳蹬在岩壁上,雙手用力一拔,拔出了長矛,然後身體穩穩落在地麵上。


    在這危急的情形之下,眾人還是忍不住給了吳言滿堂喝彩。


    蘭花更是忍不住大讚:“小弟弟,還會這一手,好樣的。”


    “我說過,現在換我來保護姐姐了。”吳言道。


    “小言子,這一手什麽時候也教教我?”蕭木寒道。


    “還有我。”葉初陽也道。


    剛才那一手其實是吳言平常所練習的跑酷,吳言平日裏除了練習體能和散打之外,還會練習一些跑酷的基本動作。


    吳言猜測葉鬆肯定還會射幾支長矛送一些鉤爪過來,但是看到洞穴裏湧出來的密密麻麻的紅蟻的情形,恐怕他們那裏又損失了不少人手,能夠騰出來的鉤爪也不多了。


    吳言把鉤爪給了白樹、鐵牛,請他們以村正的名義負責分配,每2-3人分配一副鉤爪,二人照辦。


    他們把鉤爪掛在了地宮的頂上,然後跟葉鬆那邊一樣,三三兩兩吊在了空中。


    緊接著又有長矛射了過來,吳言照著剛才的樣子接連取下了三支長矛,便再也沒有長矛射過來了。


    吳言讓蘭花保護著桂花先爬上去,蘭花見識過了吳言的本事,知道再推辭下去反而拖後腿,便帶著桂花一起,爬上了一副鉤爪,眼睛則警惕關注著吳言。


    最後一組是吳言、葉初陽、蕭木寒三位少年這時地宮內紅蟻的數量太大,很多紅蟻被擠到了吳言這裏,十幾具屍體差不多被紅蟻啃食完了,吳言讓葉初陽、蕭木寒二人先爬上繩索,一座紅蟻堆成的小山朝著吳言倒了過來,在蘭花的驚愕之中,吳言助跑兩步縱身一躍抓住了上方的繩索,剛好避開了這堆紅蟻。


    吳言的目光在蟻潮中掃來掃去,他並未去看那些骨架,而是搜尋剛剛被踢進去的牛皮袋和竹筒,卻發現這樣東西早已消失不見,也許被紅蟻遮蓋的嚴嚴實實,根本看不到了。


    “不知道這些紅蟻們,喝了致幻型藥劑會發生什麽,螞蟻的腦袋那麽小,神經也不發達,出現幻覺是不可能的,也許會像那些沾染了藥劑的紅蜂一樣,搖搖晃晃跟喝醉了酒一般,然後跳起舞來。”


    想到這裏吳言頓時覺得有趣,“可惜劑量太少,就是成千上百隻紅蟻喝了致幻劑,被淹沒在這數十上百萬隻紅蟻裏麵,也看不出來啊。”


    這時再次令眾人感到驚奇的一幕發生了,隻見潮水一般的紅蟻抬著幾具骨架湧到了眾人剛剛站立的位置,穿過了網格一般分布的洞口,不知道要去哪裏,還有兩股蟻潮則抬著骨架進入了葉鬆那邊的洞穴中。


    屍骨已經被啃食幹淨,後方趕來的紅蟻群也越來越少,葉鬆等人已經吊的手麻腳麻,當最後一波紅蟻經過這裏之後,再也沒有後續紅蟻趕來,眾人鬆了口氣降到了地麵,驚奇地發現,剛剛跌落在紅蟻群中的幾名獵人的屍骨消失不見了,隻剩下一灘血水。


    眾獵人剛剛喘上一口氣,李義山問葉鬆道:“葉老弟,你第一個蕩過來之時,中途發生了點意外,鉤掛打滑,差點掉進了螞蟻堆裏,那時葉老弟臨危不亂,成功掛住了鉤爪,可當葉老弟再次爬上去之時,為何看了一眼腳下的屍骨便全身一震?”


    葉鬆道:“李大人眼力不錯,不輸我們這些常年打獵的老獵人。李大人可知那屍骨是誰?”


    “怎麽葉老弟認出了此人?莫非是我們村裏人不成?”


    “他正是在前麵的洞穴內被蟲子咬死的彪子。”


    葉鬆道。


    “什麽?不可能?那裏距離這裏可隔著老遠一段路呢,是不是葉老弟認錯了?”


    “也許吧,那時他快成了骨架,我是從他的鹿角扳指和殘破的衣服上看出來的,而且彪子的鹿角扳指是他自己打磨的,非常粗糙,一眼便能認出來。”


    葉鬆道。


    “難道他當時沒死?自己逃到了這裏?”


    “不可能沒死,我當時驗過了,即使他真的沒死,要自己跑過來,我們這麽多人在他前麵也不可能不會發現。”


    葉鬆道。


    眾人後背的脊梁骨,頓時湧上了一陣濃烈的涼意,有好幾個身體素質不錯的獵人都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不會是鬧鬼了吧,彪子覺得他自己死的冤,鬼魂不願意離去?”


    白虎道。


    白虎也是快五十的人了,村裏像他這麽大的年齡以上的中老年人,有不少都迷信鬼魂。


    事實上人越老反而越迷信,很多人都會這樣。


    “這其中定有蹊蹺。現在沒時間討論這些,我要過去看看地宮那邊的陽兒、熊兒和小言子他們。”


    葉鬆站起身來,整理鉤爪。


    “你恐怕過不去了,剛剛有那麽多紅蟻湧到了地宮中去,不過你剛剛射過去了十幾副鉤爪,他們肯定會像我們一樣躲避紅蟻。”李義山道。


    “快看洞口,紅蟻又來了,是不是吃飽了迴家找老娘的?”


    白虎注意到了洞口湧進來一大群紅蟻大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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