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紮完小孔方才接過吳言手中的竹筒,打開木塞,把一竹筒毒藥迅速倒進了牛皮袋中。大廳內,葉鬆跟一眾獵人早已搭好了人梯,作為擁有比較豐富的偷襲獵物經驗的他們,絲毫沒有驚動紅蜂。


    剩下的那部分獵人,則張弓搭箭對準了洞口,做好了阻攔大蛇的準備。


    白虎邊把牛皮袋遞給了距離他最近的那隊人梯上的第二個人手中,邊道:““來不及實驗了,直接噴灑在蜂巢的入口上,要是不好使,活該我們命喪於此。”


    人梯上的人快速接過牛皮袋之時,白虎輕聲囑咐道:小心,別灑出來了。”


    這個人梯由四人搭成,並靠在岩壁之上,最下麵的那人就是李鐵牛,第二人接過牛皮袋趕忙遞給了第三人,第三人又遞給了最上麵的第四人。


    此處人梯的第四人便是年齡最小身子最輕的蕭木寒,由於人梯較高,最下麵的人要承受上麵三人的壓力,很重,於是蕭木寒與葉初陽二人自告奮勇,分別爬上了兩處人梯的最頂端,成為了第四人,負責把毒藥噴灑在蜂巢上。


    蕭木寒傾斜著身子,把牛皮袋有小孔的那頭對準了紅蜂的蜂巢,輕輕一擠,毒藥便噴灑而出,撒在了蜂巢上的入口那裏,這樣一來隻要把箭射向蜂巢,蜂巢內部的紅蜂從入口飛出之時,就會沾上毒液。


    牛皮袋上的小孔較多,噴灑的麵積較大,結果不小心噴灑到了幾隻紅蜂的翅膀上,紅蜂以為洞內下雨,嗡的一下飛了開去,紅蜂尾部毒刺毒性很強,加上身上沾上了劇毒,要是被蟄一下,鐵定命喪當場,蕭木寒猝不及防,躲閃不及,腳下沒踩穩失去了中心,直接從第三人身上跌了下來,同時手中的牛皮袋也跌落了下來,下麵的第三人以及最下麵的李鐵牛人直接嚇傻。


    “人落地大不了受點傷,可是這牛皮袋裏的毒藥要是噴灑到身上,會要了老命的。”


    白虎見蕭木寒跌落下來,急忙伸開雙臂去接,眼看就要接住蕭木寒,可是牛皮袋也隨著蕭木寒一起掉了下來,白虎急忙縮手,把牛皮袋抓在手裏的同時,把小孔對準了上方,幸運的是,毒液在牛皮袋裏蕩了幾蕩,並沒灑出來。


    空中正在做自由落體運動,心中一片驚慌的蕭木寒,眼看白虎就要接住自己,驚慌的內心剛剛穩定下來,眼看就要被白虎接住的時候,他卻突然縮了手,蕭木寒吧唧一下掉在了地上,疼得齜牙咧嘴,嚷嚷道:“要接就接,幹嘛縮手?早知道你坑人,我就不往你這兒摔,調整個姿勢,摔的好看些,也舒服些。”


    白虎剛剛接住牛皮袋,隨即被跌落在自己麵前的蕭木寒嚇了一跳,正擔心蕭木寒會被摔壞之時,隻見蕭木寒罵罵咧咧,一邊爬起,一邊伸手去摸自己那差點被摔成兩半的屁股,心知蕭木寒沒有大礙,也來不及解釋,急忙把牛皮袋遞給了第二處人梯上的第二人,然後又迅速傳給了最上麵的第四人,這第四人正是葉初陽。


    這時洞內又傳來了嘶鳴聲,這聲音非常的清晰,蕭木寒也顧不得屁股上的疼痛,迅速爬上了第四處人梯上的最高處,第三處人梯最上麵是張白山,最下麵則是葉鬆,葉鬆力大,絲毫不怕上麵三人的重壓。


    有過剛剛蕭木寒第一次的教訓,雖然情況越來越緊急,眾人絲毫不敢大意,仍然小心翼翼,直到正在實施第五處蜂巢的噴毒任務之時,巨蟒來到了洞口,眾人弓箭齊發。


    眾獵人出發之時,每人一壺箭,三十支,葉鬆除外,他的箭矢粗長,一壺隻能裝十支,第一次碰到巨蟒時,一輪射擊消耗了眾人每人差不多二十支箭,剩下的十支不到片刻功夫,所剩無幾,有不少人把長矛、鋼叉都扔了出去,隻為了阻擊片刻。


    終於拖延到第五梯隊完成了任務,毒液也已用光,葉鬆大喊一聲:“大家快撤,我來斷後。”


    眾人分成了四隊,紛紛朝著四個洞口撤去,邊撤邊迴身繼續朝著巨蟒射箭,他們沒逃多遠便躲在那裏,靜靜等待。


    白虎、鐵樹、張三等幾名老獵人幫助葉鬆斷後走在隊伍的最後麵,幾人退到洞口邊緣之時,葉鬆命令道:“一、二、三,射!”


    幾位獵人同時鬆手,箭矢同時朝著頂部靠近岩壁的五個最大的蜂巢飛去,然後幾位老獵人一閃身跟其他獵人一起躲在了洞口後麵,伸出腦袋偷偷觀察“大廳”內的情況。


    五個蜂巢被箭射穿,紅蜂大怒,紛紛從蜂巢表麵和蜂巢內部飛出,四處尋找罪魁禍首,當然從蜂巢內部飛出的紅蜂有不少都沾上了毒液,但它們都毫發無傷,偷偷觀察的獵人們心中大喜,這毒液不會讓紅蜂瞬間墜落或者死去,他們還可以安然無恙的在空中飛行,這樣才有可能被巨蟒吞食。


    五個蜂巢內紅蜂的全部出動,也驚動了其他蜂巢上的紅蜂,頓時“大廳”內到處都是怒飛的紅蜂,雖然這裏的蜂巢分布稀疏,甚至沒有狹小的洞穴內部那麽多,不過這也足夠了。


    接下來,獵人們滿懷期待地偷偷盯著巨蟒,希望它能繼續發揚它那吸塵器的功能,把這裏的紅蜂再吞食一些,那麽它就很可能會被毒死。


    這種毒蘑菇內所含劇毒的毒性之強,獵人們心中可是十分清楚的,它不同於紅蜂尾刺上的毒,從先前紅蜂蟄了兩人,過了許久之後死去可以看出,紅蜂尾刺的毒相比這種蘑菇毒,還是差上不少,要是在跟紅蜂尾刺同樣細小的針上塗點蘑菇毒,輕輕紮一下人,此人會當即斃命。


    眾獵人對蘑菇毒信心還是很強的,現在隻是擔心巨蟒不再吞食紅蜂,洞口處的幾名獵人眼巴巴的盯著巨蟒,“這可是我們現在唯一的辦法了,要是這個辦法行不通,那我們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快吸,快吸,把紅蜂都吸進肚子裏去。”另外幾名獵人心中都替巨蟒暗暗著急。


    這時吳言、蕭木寒、葉初陽三個少年從地洞前方溜了過來,溜到了葉鬆身邊之時,吳言差點摔倒,被葉鬆一把提著後頸窩,拽到了自己身後,隨即做了個“噓”的動作,用手指了指“大廳”裏麵。


    葉鬆仔細觀察大蛇,隻見大蛇的頭部有傷疤,鱗片也長的七扭八歪,葉鬆暗暗心驚:“難道這洞穴之中還存在其他恐怖的東西,能夠傷著大蛇?”


    想到這裏,葉鬆全身不寒而栗,“一條大蛇就夠受的,要是還有什麽其他恐怖的存在,那可真是天要滅亡我們啊。”


    在眾人的強烈期待之下,巨蟒果然不負眾望,甩了幾甩腦袋,把葉鬆最後射來的兩支箭彈開之後,搖搖晃晃來到了“大廳”中央,此時眾人都消失不見,巨蟒看了看四周到處亂飛的紅蜂,並未急於追趕獵人,大口一張又是一通亂吸,把一大群紅蜂吸到了自己口中,不少紅蜂剛剛反應過來巨蟒來襲,正待逃跑,可為時已晚。


    “耶!”躲在洞口之中偷偷觀看的獵人們,見到了這一幕,激動地雙手握緊了拳頭。


    剛剛激動地心髒差點跳出來的獵人們,此刻屏住唿吸,忐忑不安地偷偷注視著大蛇,終於看到大蛇吞食了身上帶毒的紅蜂,接下來他們卻開始擔心這毒對大蛇不起作用。


    大蛇似乎沒事一樣,打了個嗝,噴出一股惡臭的氣體,眼睛在四個洞口之間來迴掃來掃去,似乎在猶豫著,要選擇從哪個洞口進入,“大廳”內的紅蜂除了被除了被大蛇吞食的之外,一大部分都已逃的無影無蹤,奇怪的是,還有幾十隻紅蜂在空中搖搖擺擺飛來飛去,跟喝醉酒了一般,四處亂撞,其中十幾隻紅蜂,竟然自行朝著大蛇飛了過去,似乎是故意把自己送上門去好讓大蛇吃掉。


    獵人們心中暗想,“這些紅蜂恐怕是中毒了,可是這大蛇怎麽還跟沒事一樣?難道這劇毒對它也不起作用?”


    十幾隻紅蜂搖搖晃晃地飛到大蛇跟前,有幾隻來不及刹車,一頭撞到了大蛇直立在空中的身體上。


    接著這些紅蜂圍繞著大蛇轉起了圈圈,身體不受控製似的忽上忽下、忽左忽右,跳起了搖擺舞,大蛇一動不動,十分詫異地盯著這些紅蜂,兩隻眼珠隨著紅蜂那搖搖擺擺舞姿,也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的轉動著,似乎在想“今天是什麽日子?這些點心竟然不知道逃跑,還在空中跳舞,這可是頭一迴見啊,新鮮,挺新鮮!”


    眾人緊張地瞅著大蛇,大蛇好奇地瞅著圍著自己跳舞的紅蜂,突然噗通一聲,那大蛇跌落在地,粗大了身軀扭動了兩下,再也一動不動。


    “成功了!”正在四個洞口內監視的獵人們,興奮地叫了出來,跑向了“大廳”中央的大蛇,後麵的獵人見狀也紛紛跟了過來。


    獵人們圍在大蛇軀體旁邊,白虎用力踢了一腳,“痛、痛、痛,好痛!”


    那大蛇雖然看似已經死去,那軀體上的鱗片仍然十分堅硬,白虎疼的連連跳腳,眾獵人被逗的哈哈大笑,其他靠在大蛇身邊的獵人們則用長矛捅了捅大蛇,試試它的反應。


    “哎喲!”有人突然叫出了聲。


    眾人嚇了一大跳,急忙後退了幾步。


    “哎呦!”又有人叫出了聲,眾人再次後退,並緊緊盯著大蛇,“大蛇沒動啊。”


    “我被蟄了!”與剛剛發出“哎喲”聲相同的聲音再次響起,眾人心中鬆了一口氣,“大驚小怪,還以為是大蛇醒過來了呢。”


    “等等,被蟄了?誰被蟄了?”站在大蛇前麵的老杜、張三、鐵樹、李義山、葉鬆等人轉過身來朝著身後的人群看去,“紅蜂的毒性很強,被蟄了很危險啊。”


    隻見人群中又有兩人雙手捂著腦袋,臉上的表情十分痛苦,這二人正是村裏的陶家的陶寶與金家的金東。


    眾人發現空中還有幾隻紅蜂搖搖擺擺,跟無頭蒼蠅似地到處亂撞,急忙掀起衣服護住了頭部,眾人眼看大蛇倒地死去,隻顧得高興,渾然忘記了空中還有幾隻跳舞的紅蜂。


    李鐵牛、張白山二人走上前去,分別給這兩人塗抹上了治療蜂毒的草藥藥汁。


    陶寶口裏念叨著:“這草藥沒用的,解不了蜂毒的,不然鐵子和山子也不會死。”


    “未必,每個人體質不同,說不定這草藥對你們兩個有用。”葉鬆道。


    此時眾人的視線大多數都在這被紅蜂蜇傷了的二人身上,突然這二人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前方,嘴巴張的老大。


    “咋地了?蜂毒發作了?”


    李鐵牛拍了拍陶寶的肩膀,陶寶並未做出任何反應,鐵牛看了看陶寶,眼睛的餘光注意到陶寶身後的人似乎也出現了異常,急忙看去,隻見陶寶身後的所有人也做出了跟陶寶相同的表情,鐵牛立即明白了是怎麽一迴事,頭也不敢迴的僵持在了原地。


    在火把的映照之下,隻見陶寶的眼睛裏反射出了一幕令人驚駭的場景,那大蛇活了過來,慢慢地直立起了身子,三角形腦袋高高地揚在了空中,嘴裏吐出了長長的信子,發出嘶嘶的聲音。


    離大蛇最近的白虎、鐵樹、張三、李義山、葉鬆等人,此時後背朝著大蛇,注意著被紅蜂蜇傷的兩人的情況。


    他們先是看到了站在人群後麵麵向他們這裏的人表情的異常,緊接著一股強大的威壓從身後的斜上方傳了下來,張三剛想轉過身去查看,白虎輕聲嗬斥道:“別動!”


    緊接著,一片濕漉漉的液體滴到了白虎、張三等人的頭上,那是大蛇的口水,張三等人被嚇的直冒冷汗,卻還是一動也不敢動,幾乎屏住了唿吸,連大氣都不敢出。在這樣的情況下,隻要誰先動,他很可能就會成為大蛇最先攻擊的目標。


    白虎在這種極端緊張的情況之下,習慣性的摸了摸腰間的空酒罐,沒想到他這一個細微的舉動,竟然引起了大蛇的警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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