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蘑菇的毒性有很多種,有的能使人致幻,有的能讓人全身抽搐,有的能讓人全身酸軟無力,還有的則極其致命,我用這些不同的毒製成對敵人具有各種不同作用的毒針棉花團,那真是非常的絕妙。”


    “要是再仿照連發的劈啪筒,做一個大號的連發劈啪筒暗器,就跟發射機關槍一般,那更是妙不可言。”


    此時眾少年正走在羊腸小道上,吳言的雙手緊緊抓在蕭木寒後背的衣服上,他後麵的李樹根後背貼在懸崖上,兩手緊緊扣著懸崖上的石頭,正在慢慢朝前移動,李井水緊緊拽著李樹根的衣服跟在他後麵,他們的後麵緊緊跟著一連串的人。


    “好!”吳言想到連發劈啪筒暗器那裏,興奮的雙手握成了拳頭,向空中舉起,結果這一下兩腳踩空,身體向後跌倒,撞倒了身後的李樹根,李樹根帶著李井水一起倒下,緊接著產生了連鎖反應,後麵劈裏啪啦一個接著一個全倒下了。


    吳言跌倒後背先是撞在羊腸小道上,緊接半天身子掉下了懸崖,幸好蕭木寒眼尖手快,側過身子,伸出了左手抓住了吳言,剛要把吳言拉上來,卻發現吳言後麵的人都要往懸崖下麵落去,急忙把抓著吳言的左手鬆開,抓住了懸崖內側的岩石。


    吳言在跌落懸崖之時心中驚慌失措,“這下完了,再也用不著操心打造武器的事了,因為再也沒機會死在壞人手裏了。”陡然感覺有人抓住了自己,身體隨之停止了墜落,定睛一看是蕭木寒救了自己,安全感立馬上來了。


    剛剛定下心來,突覺蕭木寒手一鬆,自己繼續向下方滑落,吳言頓時嚇的臉色煞白。


    蕭木寒左手抓住岩石,轉過身來,右手緊握長矛往後麵跌倒的這些少年們的外側一攔,包括吳言在內的三四位跌倒的少年們,滑落的身子都掛在了長矛之上,蕭木寒右手抓住長矛,後麵一截夾在咯吱窩下,腰部用力一撥,把跌落的少年們全部撥迴了羊腸小道上。


    後麵的幾位少年剛剛滑落,葉初陽學著蕭木寒的樣子,大槍一攔一抖,把眾少年抖迴了小道上,兩位勇猛少年一前一後合力,方才避免了一眾少年跌落懸崖下餃子去了。


    蕭木寒不解地道:“小言子,掉下懸崖送死你叫什麽好?”


    李樹根不解地道:“啥?送死還叫好?”手一指吳言,“哈,我明白了,上次你跟村民用性命打賭,要弄來糧食,你知道自己不可能完成,所以想一死了之是吧?”


    李樹根一把抱住吳言哭勸道:“吳言哥哥,你可千萬別想不開啊,實在不行,想的別的辦法就是,我們還要跟著你一起練功呢。”


    李樹根是怕吳言想不開要跳下懸崖尋死,想死死抱住吳言,不讓他跳下去,結果這一抱用力過猛,吳言站立不穩,二人上半身失去重心,倒向了懸崖一邊,眼看兩人就要一頭紮下去,二人臉色頓時嚇的慘白,根本不想死的吳言跟李樹根兩人,慘叫著,上半身拚命搖擺著想穩住重心,踩在懸崖邊緣的雙腳絆掉了好幾顆石子石子。


    二人上半身在懸崖外麵停留了一會兒,好不容易穩住了重心站直了身子,長長籲了口氣,正要迴到小路內側,被嚇呆了的李井水突然反應過來,急忙上前救他哥哥,一隻手抓著懸崖內側岩石,一隻手朝著哥哥後背抓去,結果用力過猛,把他哥哥再次推向了懸崖外邊,半隻腳掌都滑出了懸崖外麵,李樹根的一隻手本來抱著吳言,他這一滑,帶著吳言,二人再次一起一頭紮向了懸崖外麵。


    李樹根一驚抓著哥哥李樹根後背上的衣服用力往迴一拉,把二人雙雙拉了迴來。


    二人急忙迴到羊腸小道內側,雙手死死抓住岩石,大口喘著粗氣。


    吳言哭喪著臉怒道:“幹嘛一推一拉的?打太極呢?差點被你們玩死,不摔死遲早也會被你們嚇死。”


    頓了一會兒覺得這事還是不能怪李井水,他也是好心救人,於是道:“奶奶個熊,誰說我要尋死的?怎麽你們都以為我上次的打賭會輸並且輸掉這條命?你們一個個都對我這麽沒有信心?”


    等到吳言不再大罵,平靜下來之後,李井水弱弱的問了一句:“那個吳言哥哥,太雞是什麽雞?”


    “不是太雞,是太急,他說你出手太急了。”蕭木寒解釋道。


    “太極是一門武功,你們以後會見到的。”吳言沒好氣地道。


    “別呀,怎麽以後才能見到,現在就教給我們。”驚魂未定的李樹根剛剛緩過神來,一聽又有新的武功可以學,急忙一抓吳言胳膊懇求道。


    吳言剛剛就是因為被李樹根一抓,差點雙雙跌落懸崖殉情,來了個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再次被李樹根一抓,吳言嚇的差點跳了起來,急忙擺脫了李樹根的手,朝後退了幾步,與李樹根拉開了一段安全距離之後,大聲喝道:“別抓我,我也不會。”


    “不會就不會,幹嘛那麽大聲。”李樹根不滿地撇嘴道。


    眾人繼續朝著野小麥生長的地方進發,剛剛的驚險事件,直接衝散了吳言那想到製作暗器之法時的激動心情,反倒朝著不利的地方去想,心情再次迴到了先前打造火銃失敗之時的消極狀態之中。


    “唉,這棉花毒針劈啪筒暗器,使用時必須是浸濕的棉花才行,老是帶著水泡棉花,那也不方便啊,帶著提前泡好的濕棉花,要不了多久很容易幹掉,對付敵人之時哪來的時間去泡棉花,用嘴嚼,用唾液潤濕倒也可以,不過棉花用毒藥泡過,用嘴去嚼,還沒等到去殺敵人,自己就毒死了,看來這個辦法還是不好使。”


    “而且竹筒反複使用在高壓空氣的反複膨脹之下,很可能會爆裂,如果能打造一支空心鐵管那是再好不過,但是如果能打造出氣密性很好的空心鐵管,那就可以做出三眼火銃了,近戰的威力可比劈啪筒強多了,不過有效射程隻有三十米,沒有劈啪筒那麽遠,主要原因是因為火藥的威力雖然很強,但是前端裝填的鐵砂根本沒有任何氣密性可言,雖然劈啪筒發射棉花是靠壓縮空氣膨脹產生的力量,威力遠沒有火藥爆炸那麽強,可是棉花的氣密性好,所以射的更遠。”


    “這想來想去,隻能找到竹筒壁很厚很結實的那種竹子才能滿足要求。這山林之中好幾個地方都有竹林,看來我得留意了,隻是希望它們不要被幹死。”


    眾少年爬到幾棵野生小麥生長的懸崖峭壁之處,有兩位少年急忙靠近,想看個清楚。


    “別動,那前麵有陷阱保護它們,靠近很危險,就在這裏看看就好。”


    兩位少年急忙退迴,眾少年就在不遠處紛紛注視著那幾棵看似弱不禁風實則生命極其頑強的野麥子,眼裏的光陡然強了好多倍,似乎看到了未來生的希望。野生小麥附近埋下的套子和陷阱,主要是防止小麥被野生動物吃掉,但這些套子和陷阱埋藏的手法和位置,吳言、蕭木寒、葉初陽、李樹根等幾位少年十分清楚,知道怎樣避開。


    “接下來我們去哪兒?還找其他幾處長野麥子的地方嗎?”李樹根問道。


    “接下來嘛,去有竹子的地方,砍下各種各樣的竹子。”吳言道。


    “砍竹子幹什麽?”李井水不解問道。


    “燒爆竹玩兒。”吳言解釋道。


    “我家屋後有不少竹子,要燒爆竹玩兒去我家拿,而且竹子晾幹燒起來才更響,你這才砍下來的沒用。”楊洪波道。


    “啊,這個,其實,我是想把各種不同的竹子都砍迴來,等到晾幹之後,全都燒一遍,看哪種竹子聲音最大,哪種竹子聲音最清脆。”吳言想了想辯解道。


    “村裏叔叔伯伯們每逢過年過節都燒爆竹,燒了這麽多年,什麽樣的竹子都見過,經驗很豐富,我們去找他們問一下不就得了。”葉初陽道。


    “是啊。”眾少年覺得葉初陽說的有理,紛紛點頭。


    “啊,這個,這個,”吳言想了一會兒道,“這附近肯定沒有竹子,竹子長在很遠的地方,我讓大家去找竹子,目的就是為了讓大家多走走路,走遠一些,這樣我們的體能才能得到更好的鍛煉,讓你們每人砍一小捆竹子帶著,是為了鍛煉你們的力量,體能和力量是練習散打功夫的根本,我上次敗在閻家請來的那個幫手手中,就是因為體能和力量不足,大家明白嗎?”


    “明白!”幾位少年齊聲答道。


    “還是有點不太明白,”楊洪波道,“那大家都砍一捆柴扛著不也一樣嘛,還能幫家裏增添點柴禾。”


    “是啊,”剛剛迴答“明白”的那幾位少年,此時覺得葉初陽說得更加有道理,剛剛對吳言的話還算明白,現在又有些不太明白了。


    “這個,那個,”吳言又想了一會兒道:“練武之人,首重武德。竹子作為歲寒三友之一,又是四君子中的代表,內裏中空,象征著謙虛,練武之人就要謙虛,須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要以為自己學了幾天功夫,就可以目中無人惹是生非了。外形正直,代表為人要公正,不偏袒不徇私。其耐寒之性,告訴我們練功不要怕苦,要持之以恆,冬練三九夏練三伏,這樣我們的功夫才能夠像竹子一樣節節升高。”


    吳言口若懸河的講著大道理,樹根、井水還有兩位在村塾上學的少年則在私底下小聲議論著。


    井水:“怎麽覺得吳言哥哥這會兒看起來很像咱們的村塾先生呢?”


    樹根:“是啊,這些話私塾先生上課天天講,都聽膩了,他不是教咱武功的嗎?怎麽,串行了?”


    “都聽明白了嗎?”吳言道。


    “明白了!”眾少年齊聲道。


    “可是這跟砍竹子有什麽關係呢?”又有一位少年問道。


    “你們想想,當你們肩上扛著竹子,這捆象征著謙虛、正直、堅忍不拔的武德聖物壓在我們身上,跟我們如此緊緊相隨,是不是瞬間感覺十分的莊重?心中會不會騰起一種想要修養武德的信念?”


    “不會!”眾少年一起搖頭道。


    樹根到底是上過學的,而且在眾少年之中是上學時間最長的,他自然明白吳言在說什麽,抿著嘴偷樂。


    “你們再想想,如果一捆黑不溜秋,又粗又糙,一點都不直溜,彎彎曲曲,四處分叉,扛在肩上還磕肩膀,除了燒火啥用沒有,那樣的一捆木柴扛在你們肩上,看起來是不是一點形象都沒有?想起來是不是一點意義都沒有?”


    “是!”眾少年齊聲答道。


    “那扛著木柴還有什麽意思?扛起竹子,我們的形象是不是更好看一些?想著竹子的內涵,我們的信念是不是更堅定一些?”吳言繼續問道。


    “不是,我們不是經常跟著爹娘上山砍柴嗎?家裏不是生火要燒嗎?”


    “讓你們扛竹子,不是讓你們扛起那些砍下來的竹子,而是讓你們扛起竹子的內涵,是讓你們扛上武德、扛上希望、扛上信念、扛上責任,明白不?”


    “扛的是信念?”李井水問道。


    “是!”吳言答道。


    “你要這麽說嘛,我們就明白了。”少年們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那到底是扛竹子還是不扛竹子?”幾位少年不解地問道。


    “我——”吳言實在無語,隻好道:“扛!”。


    “你扛,那我們呢?”楊洪波問道。


    “我們都扛!”吳言沒好氣的補充道。


    “你就說‘我們所有人都去扛竹子’不就完了嗎?怎麽還囉裏吧嗦的,廢話半天呢?”葉初陽嘟囔道。


    葉初陽力量極大,扛捆竹子跟玩兒似的,所以隻要吳言說扛,他毫無意見,說扛就扛,根本不要解釋。


    “我,”吳言無奈地道,“好吧,我錯了,大家出發吧。”


    “心好累,不過隻要能找到合適的竹子就好。”吳言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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