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對,對,我也看到了,感覺好沒有想象力啊……”


    “還有一個事兒,你不知道吧,她好像跟老板認識!”


    “什麽?不會吧!她不是這一次才從國內招的嗎?怎麽會認識老板?”


    “你不覺得這就很奇怪嗎?怎麽我們全都是國外跟著老板迴來的,就她一個人是在國內招的人呢!”


    三四個員工聚在一起,小聲地說話,艾絲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冷漠地盯著這一切。


    “好了,是不是作品都已經準備好了?”易年從辦公室中走了出來,臉上帶著怒色。


    眾人都收了音,正好這時雲婉巧從門外走了進來。


    她嘴上還叼著最後一口油條,手裏拿著最後一口豆漿。


    屋內的氣氛寂靜的有些不對,她看了一眼安靜的眾人,見他們都在盯著自己,連忙把嘴裏的油條塞了進去。


    走到自己的工位上,她擦幹淨嘴後,見眾人今天竟一反常態的安靜,於是便轉過身,看了看坐在她後首的艾絲。


    “大家今天怎麽了?有點怪怪的!”


    艾絲沒說話,隻是不動聲色地看著她。


    就在她奇怪之時,易年走到了她的工位前,輕輕敲了一下她的桌子,“你過來一下我辦公室。”


    “啊?哦,好的,好的!”


    ……


    “小……”


    還是算了吧,小雲他喊不出口。


    “雲婉巧,我今天把你叫來的目的就是告訴你,你現在就好好工作,不要理那些閑言碎語,畢竟嘴長在人身上,別人是管不了的。”


    他板著個臉,說著大人話,但臉看上去稚嫩的很,讓她不禁有些想笑,他怎麽看起來有點可愛。


    等等——


    什麽閑言碎語?她剛來一點也不知道啊!


    “好的,主管,那是一些什麽閑言碎語啊?針對我的嗎?”


    他看了一眼她,才迴答。


    “是的。”


    見她還是一頭霧水,易年又原原本本解釋了一遍。


    “昨天應該是窗戶沒關好,你桌上的資料被吹得到處都是,所以大家應該都知道你這次創作的範圍了。”


    他觀察著她的神色,雲婉巧欣然一笑,“那有什麽的?隻是資料而已啊,這些大家在網上不是一搜也都可以搜到的嗎?”


    “但……你難道不會想到有可能別人看到了你的資料,也會借用你的創意嗎?”


    她擺擺手,“其實我覺得吧,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就像教書一樣,老師教給學生的都是一樣的內容,但誰能說有哪個學生和哪個學生是完全一模一樣的呢?”


    易年點了點頭,露出讚許的目光。


    隻見她又接著說,“再說了,如果大家隻是稍稍看了一點我的資料,然後他們有了更好的想法,那對公司來說不也是很好嘛!”


    “你這個想法很好!”


    易年此時在心裏腹誹,飛哥還一直叮囑我多照顧巧姐,在我麵前簡直把人家比作了瓷娃娃,實則人家心裏門兒清呢!


    “還有一些不知道從哪裏傳出來的閑話就是,因為看了你的資料後輕視你,接著引申到你和老板關係不一般,借飯菜的事來說事!”


    “什麽飯菜,工作餐嗎?”


    她蹙了蹙眉,“主管,我正想問這個問題,為什麽我和大家吃的都不一樣,是您授意的嗎?”


    易年想搖頭,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那您這不是落人口實了嗎?他們好像也沒說錯,我們私下關係是好,但主管謝謝您,不過您真的不需要這樣做,我不需要優待的!”


    “哎,等一下。”易年抬手打斷了她。


    “有一個誤解,其實我隻是管這一層樓的主管,這一整棟大樓的老板不是我……”


    這個說法,讓雲婉巧更奇怪了,“那大家怎麽會說我和那位老板有關?我都不認識他啊。”


    易年連忙圓過話頭,“所以就說是閑言碎語啊!”


    雲婉巧點了點頭,“我記住了,主管,你放心吧,這種程度的閑言碎語在我這裏根本就不算什麽!”


    閻飛靖在工作室的攝像頭裏看到了這一幕,他的心有些微微的揪疼。


    他還記得以前她麵對閑言碎語的脆弱,如今的笑靨如花開在如碎冰刺骨的路上。


    雲婉巧來到了工作室,帶著笑意,“不好意思,在這裏打擾一下大家了,剛才我才了解到一些情況,關於放在桌上的那些資料,我並不覺得那是私密的。”


    “並且我覺得,如果大家有和我想用一樣材料的,說不定做出來的成果會比我的更好,我喜歡畫畫,喜歡創作,我來這裏是真的想學一些東西。”


    眾人聽到她如此敞亮的說話,大多也掛上了笑容,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抬起了頭專門聽她發言。


    “再就是飯菜的問題,這責任在我,我和主管呢,的確認識,也是比較好的朋友,所以這在一點上就沒拿捏好分寸。”


    “但是大家放心,在繪畫以及創造方麵,我絕對不可能借著和他的好朋友關係,來以此作弊,請大家監督!”


    她向眾人鞠了一躬,“關於飯菜的問題,等下班了我請客,就當我賠罪了,大家呢,原諒我的人來吃飯,不原諒我的人也來吃飯,就當想著要狠狠宰我一頓!”


    “哈哈哈哈哈!”


    眾人都齊聲發笑,對她的坦誠表示欣賞,大聲叫好。


    隻有坐在角落的艾絲,他耷拉著個臉,擠不出一絲笑容。


    ……


    樓頂天台。


    “是你說出來的吧?”


    對麵的人很久沒迴話,陽光下,他的影子交纏在一起,顯出很奇怪的畫麵。


    “我說的是實話而已。”


    他搖晃著兩條空蕩蕩的腿,雙目遠眺,眉心間一股未解開的愁思。


    “以後別這樣了,這次我幫你兜著,飛哥知道會不高興的。”


    腳步聲清晰入耳,易年下了樓頂。


    陽光下的人影終於動了起來,艾絲走到了欄杆旁,露出了蒼白瘦削的臉龐。


    果然,說實話的人在哪裏都是不被歡迎的是嗎?


    ……


    下班後,雲婉巧如約把工作室的人帶到了附近咖啡館的二樓餐館,定了五六桌。


    “大家都敞開吃,都算我賬上!”


    眾人見她大氣得很,也都紛紛丟掉了心中的成見,和她聊這聊那。


    吃了個大半後,雲婉巧離了桌,準備去結賬的時候卻被告知,全場的費用已經被結清。


    “啊?是誰啊?”


    正在這時,她收到了一條微信。


    【我在樓下咖啡館。】


    是閻飛靖!


    哦,他發這個幹嘛?


    剛喝了一點酒,頭有些暈,她扶住了旁邊的欄杆。


    【奶奶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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