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互看了一眼,都沒有說話。


    最後,還是懷寧首先打破沉默,朝他笑了笑。


    “我能去看看婉巧姐嗎?”


    何緘冷笑一聲,“現在是在我家,難道你也要像以前一樣,把人帶出去?”


    “沒有,我隻是想看看她。”


    “我們以前也在一起住過一段時間,所以……本來就是朋友啊。”


    “她……來這邊的話,情緒應該不會特別好吧?”


    “或許我可以讓她開心一點呢?”


    何緘考慮著她說的話。


    雲婉巧和她的關係好像的確是不錯,而且這是在自己家,他還真的不信,懷寧敢在眼皮子底下,把人給帶走。


    還有一點,就算是帶走了,這一帶可是何家的大本營。


    懷家既然要得罪他們,那以後他們就別想在這裏做生意了。


    為了一個朋友,何緘不相信,懷寧會去做損害自己家族的事情。


    就算她真的願意這樣做,但懷家父母,總不可能跟她一樣孩子氣。


    想到這兒,他欣然同意,“行,我帶你去。”


    何緘走在前麵帶路,懷寧跟在後麵。


    他會用餘光去掃一眼,旁邊玻璃窗上她的側影,發現她時不時盯著手機看一眼,好像是在給誰迴消息。


    “你迴來這麽久,在忙什麽?”


    懷寧把手機插迴兜裏,“啊?”


    “也沒忙什麽,就是我準備進修一下,考個研。”


    “所以,最近一直在家裏學習。”


    何緘點了點頭,接著用手撓了撓鼻子,“我……”


    “我最近在酒吧看見你了的。”


    懷寧走到他旁邊,在他沒看她的時候,她瞪了他一眼。


    她前麵才剛說,自己在家學習,他就說在酒吧看到自己了?!


    他是專門來拆她台的吧?


    可是他偏偏還是一副嚴肅表情的樣子。


    這還真讓懷寧不好去怪他。


    她明明這些天,就去了那一次啊。


    再說了她怎麽也不會想到,就那一次,怎麽還被他發現了?


    這麽巧的嗎?


    “是幾個一起備考的同學,他們剛好說去放鬆一下,總不能一直待在家裏學吧,那樣會把人給學傻的。”


    他點點頭,把她帶到了雲婉巧屋子的外麵。


    “她就在裏麵,不過,最近她情緒不太好。”


    “好的,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


    何緘沒有跟著她一起進去,而是站在了門外,他也並沒有去探聽她們倆說話。


    怎麽說呢?


    因為他覺得這是在自己的地盤,所以根本不怕她們會掀起什麽風浪。


    ……


    很多天都沒有睡好,再加上也沒有吃什麽東西,昨天又有些著涼,雲婉巧今天早上就感冒了。


    她躺在床上,腦子裏全是一團像漿糊的東西。


    懷寧進來之後,看見奶奶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正在照顧她。


    她的嘴唇幹澀,臉上幾乎沒有紅潤的顏色,一臉病容。


    “婉巧姐?我是懷寧,我能進來看看你嗎?”


    還是老人先聽到她的聲音,“小寧,你來了,真是好久不見。”


    “奶奶,好久不見,您最近過得還好嗎?”


    她隻是點點頭,接著說:“她感冒了,怕傳染給你哎。”


    “沒事的,奶奶,我身體還是可以的,不會這麽容易感冒的。”


    “我想跟她說說話,可以嗎?”


    老人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那你們先聊,我出去看看給她熬的藥好了沒。”


    懷寧推開門簾,看見躺在床上的她,了無生趣,如同冬天萎敗的樹葉一樣,耷拉在地上,沒有一點精神。


    “婉巧姐。”


    她叫了好幾聲,雲婉巧才從昏睡中醒過來。


    看見她後,她那雙憔悴且毫無波瀾的雙眼,竟然泛起了幾縷漣漪。


    “小寧,你怎麽來了?他竟然允許你進來看我?”


    但沒過多久,她眼裏的那點兒光亮,就像是被瞬間熄滅了一般。


    “也是,他現在需要防著誰呢?”


    懷寧從沒見過她如此憔悴不堪的樣子,自己心裏也非常的不好受。


    “婉巧姐,你有什麽不高興的跟我說說吧,我們算朋友不是嗎?”


    她躺在床上,單單是一在腦子裏想起那件事,眼淚就從眼眶內流出。


    “閻飛靖死了。”


    “很難相信吧?我還是不敢相信。”


    懷寧驚訝,“怎麽會?”


    “我親眼看到的,他是被人折磨死的。”


    “就是殷雷和何緘!”


    接著,雲婉巧把之前的事,全部告訴給了懷寧。


    而她整個人聽完之後,也覺得毛骨悚然。


    怎麽會有這麽可怕的人?


    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甚至拿別人的生命,去開玩笑?


    這一刻,她不僅心疼雲婉巧,還覺得自己以前簡直是瞎眼了,怎麽會對何緘這樣的人產生好感?


    他有精神疾病,但不是他傷害別人的理由。


    如果這也能成為理由的話,那整個世界難道不是全亂套了嗎?


    “可是……婉巧姐,我並沒有看到國內有關閻家的消息。”


    “以前他們網暴過你。那時候閻飛靖也上了很多熱搜。”


    “那些狗仔不可能不把他死的這個消息登報,畢竟他們隻是為了賺錢,而他這個人是有話題度的。”


    “他們沒理由放棄這個新聞,但是我……這麽多天都沒看到相關的任何一點消息。”


    雖然覺得自己這麽說,可能會再次戳到眼前病人的傷口,但她不想就這樣看著她永遠頹廢下去。


    兩人剛開始見麵的時候,雲婉巧在她心裏,是很漂亮的,也很有活力。


    她之前沒有見過何緘姐姐,但是在後麵看見過她的照片。


    在她心裏,其實兩個人的確長得很像。


    但其實隻要是熟悉她們其中任何一個人,那都根本不會覺得她們是一樣的人。


    何緘這個膚淺的人,隻會被外表迷惑!


    “真的嗎?你從來沒有看見過嗎?”


    “怎麽會呢?”


    雲婉巧像是被突然注入了一股力量,死死抓住了懷寧的手。


    “之前就是我媽拿給我看的,是他們閻氏集團官方發出來的消息啊!”


    “怎麽會呢?”


    她嘴唇依然蒼白,但兩頰卻有了顏色。


    不過,看起來總不太健康,像是一個窒息太久的人,被扔在了一個氧氣無比充足的地方。


    她看上去,像是快要醉氧。


    但其實,這隻是她想極力大口唿吸,但又害怕是大夢一場。


    “婉巧姐,打起精神來,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你一定要說!”


    “以後等你病好了,我們一起出來玩,到時候給你看我新樂隊的現場版,好不好?”


    懷寧在這一刻決定,自己以後一定要抽個時間,把有關何緘的事全部告訴她。


    但今天不行,在這裏說她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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