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語看著虞兮的手慢慢伸了過來,身體不自覺緊繃起來。


    似乎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虞兮看出了勿語的小緊張。


    最後手落在了被自己提到胸下的背心上,將背心放了下來。


    重新蓋住了勿語的肚子。


    然後拍了拍勿語的心口,惹的勿語胸部顫了兩下。


    “原來你也會緊張啊!哼,你呀,就把心給我放肚子裏吧!”


    虞兮又捏住了勿語的臉蛋,到底是氣還沒消。


    這次使了不小的力氣,捏著勿語小臉來迴動,似乎在發泄著什麽。


    “我能和你這臭丫頭一樣?你不懂事我還能跟著你不懂事嗎?哼!”


    虞兮把勿語紮著馬尾的發繩解了下來,將勿語按到自己胸前。


    又仔細給勿語重新紮了一遍頭發。


    然後拍了拍勿語的小腦袋瓜說道:


    “剛才沒把你這頭發拉疼吧。”


    但說完似乎想到了什麽,把頭一別,又傲嬌地說道:


    “哼,問了也是多餘!就你剛才折騰我那牛勁,我再用力點你估計也不嫌疼!”


    勿語神情恍惚了一瞬,然後貼上了虞兮,輕聲細語道:


    “你何必這麽憐惜我?我今天惹你那麽生氣,剛剛又如此犯上作亂。懲罰的再狠一點,我也……”


    “好了好了!誰說不懲罰你了!哼,我……我這不是還沒想好,暫且記下。”


    虞兮抓著勿語的雙肩將她推開,然後一手揉上了她的肚子。


    “我要的是一個說法,是一個安心。既然你承認自己惹我生氣了,看你這樣子也算是在反省。那我也很容易滿足。”


    看著虞兮說自己很容易滿足的樣子。


    聽著她甚至有些卑微的話語。


    勿語眼神閃爍,想起了那天嚴叔對虞兮說的話。


    那時的虞兮看上去似乎有些自卑,但又是如此堅強。


    自己若是再不給她安全感,那她又能倚仗誰呢?


    勿語看著虞兮的眼神變得深情起來。


    現在這般的勿語不似之前內斂而含蓄。


    表達起感情來似乎也更直白更熱烈一些。


    “虞兮。”


    虞兮還在揉著勿語的肚子,喃喃道:


    “這屋裏冷氣有些低,你這肚子露著,可別著了涼。昨天才剛出院,讓人省點心。”


    “虞兮~”


    “啊,嗯?怎麽了怎麽了?我說的話你聽到沒有?”


    勿語將頭靠在虞兮懷裏,動情地說道:


    “今天我做的一切讓你不開心的事,真的很對不起,我是最不該讓你缺乏安全感的人,真的,抱歉……”


    虞兮聽見勿語這話,鼻子也是一酸。


    “你能懂就好……你可給我記住,一定不能讓我受了委屈,你看看你們家的那嚴叔……我不知道你們家背景如何,但是我知道像那嚴叔的肯定還有……你不能讓我受了委屈,我努力爭口氣,你也不能負我……我可隻有你……”


    虞兮說著說著止住了話頭。


    她感覺自己再說就要不爭氣地流下淚來了。


    勿語閉上眼緊靠虞兮,用力地抱著她。


    其中心意盡在不言中。


    虞兮平緩了下心情,問勿語道:


    “我說,壞勿語,你是不是走了?我的聽話的小勿語?你是不是迴來了?”


    勿語仍然閉著眼睛,輕輕說道:


    “壞勿語嗎……嗬嗬,好壞與否,皆是勿語。隻不過一個是被冰封住的,一個是被烈火融化了的罷了……”


    虞兮聽見這話,思索起來。


    一個冰封住的……一個被烈火融化?


    烈火……融化……


    莫非我……就是那烈火?


    正思索間,勿語將虞兮攔腰抱起,慢慢向那餐桌走去。


    “你……你幹嘛?也不說一聲。”


    被勿語公主抱著的虞兮趕忙摟緊勿語的脖子。


    小女兒態的輕輕捶打了一下勿語。


    “你都說了我是壞勿語嘛~不壞一點……豈不被你白說了?”


    勿語輕笑著說道,隻是臉色有點蒼白。


    “這湯你先喝著,現在溫度應該正好。”


    勿語說完就要往廚房走,卻被虞兮拉住了。


    “你的這些事你哥哥都知道嗎?白天你總是阻攔我問你哥哥……為什麽?”


    勿語繞到虞兮背後,將她扶到椅子上坐好。


    然後從後麵抱住她,控製著虞兮的手拿起筷子來。


    “知道……但隻了解一些,還記得我和你說過將要來訪的天遊子爺爺嗎?”


    勿語控製虞兮用筷子輕輕觸碰了下麵前碗裏的湯。


    那湯頓時散起了漣漪,變得混沌起來。


    “最遲兩天,不消你問……哥哥自然會知道……你,虞兮……你也會知道的,既然無法逃避將要來臨的事情……”


    勿語鬆開虞兮的手,拿起一個湯匙。


    輕輕在那被驚動的湯裏盛起一勺,放在虞兮口中。


    “我們又何必過早地去觸碰呢?還是說,你擔心你乖巧的小勿語不會迴來?嗬嗬,那更沒有必要……寒冰為烈火所融,但我的摯愛,你要記住,寒冰之所以能成為寒冰……是因為它本就在冰天雪地中……”


    虞兮聽著勿語的話,若有所思。


    雖聽著像是在打啞迷,但細一思索,心中疑惑頓時理清了不少。


    也就是說,這個小勿語隻不過是暫時的,聽話小勿語才是本尊嘍?


    真是奇怪啊,世間竟還有這樣的事?


    不知那天遊子老爺爺又是何種厲害的人物,他真的能帶來答案嗎……


    “味道還可以嗎?”


    “嗯,好喝。”


    勿語臉色愈發蒼白,但還是笑著說道:


    “合你胃口便好。你雖已吃過飯了,但還是盡量喝下這碗湯吧,有助你化食。”


    勿語依然在虞兮身後,身體慢慢離開虞兮。


    朝廚房走去。


    “你且先喝著,我去廚房,那還有些菜沒端出來。”


    虞兮說道:


    “哦哦,好。這麽晚了,這檔子事鬧的你現在飯也沒吃,快些去吧~”


    虞兮迴頭看了一眼勿語。


    勿語的背影看起來依然筆直,但總感覺少了些什麽?


    “嗯……勿語看起來有些累啊,莫非是餓的?她挺能吃來著……”


    虞兮迴過頭來,也不再思索。


    選擇相信勿語。


    最遲兩天而已,順其自然吧。


    端起那湯,慢慢小口喝起來。


    另一邊的勿語進了廚房,嘴唇看起來沒有多少血色。


    她看了眼餐廳的虞兮,蒼白的臉露出一抹溫柔的笑。


    然後悄然關緊了廚房的門。


    打開了水龍頭,將水量調到最大。


    強大的水流衝到水池裏,發出音量不小的聲音。


    勿語雙手撐在水池邊,終於克製不住的劇烈咳嗽起來。


    吐出大量帶著猩紅的駭人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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