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追周恆?”


    張燕問道。


    “周公子前來我黑山軍,尋求幫助,肯定是遇到了什麽麻煩。”


    “張叔叔就這樣把他趕出去,豈不是讓他自尋死路?”


    “我黑山軍,一向待人以誠,又怎麽能夠見死不救?”


    張寧義憤填膺的說道。


    “我看未必吧。”


    張燕搖了搖頭。


    心中更是對自己趕走了周恆的決定,點了一個讚。


    這尼瑪這才多久?


    就把自家天公將軍的女兒迷的找不到北了。


    這要是再把他留下來。


    豈不是孩子都要姓周了。


    這姓周的絕對不能夠留下。


    “周恆敢孤身進入冀州,肯定是有一定的把握的。”


    “更何況我已經派了五千兵馬沿途保護,中間絕對不會出現任何問題的。”


    “寧兒你就放心吧。”


    張燕擺了擺手說道。


    “可是可是...........”


    張寧欲言又止,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畢竟張燕說的也有道理。


    周恆好歹也是一方諸侯,如果沒有把握,又怎麽可能孤身進入冀州?


    還有五千兵馬沿途保護。


    自然不可能出現什麽問題。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她的內心之中總是有一些不舒服。


    “沒有什麽可是的,寧兒啊,我知道你的心思。”


    “周恆確實是一方人傑。”


    “更是做出了如此名傳千古的詩作,如果天下太平,我絕對不會阻止你。”


    “但是在這個亂世之中,他並不是你的良配。”


    張燕歎了一口氣。


    並沒有拐彎抹角。


    也算是,直接麵對麵跟她討論這個問題了。


    “為什麽........”


    張寧臉色通紅,卻並沒有反駁。


    “沒有為什麽,僅僅是他的出身就已經足夠了。”


    “他出身貧寒,就注定得不到世家的支持。”


    “這樣的人,就算在精彩豔豔,最終也必將敗亡。”


    “你跟著他是沒有任何好下場的。”


    “天公將軍臨死之前,把你交給我,雖然你不是我的女兒,但勝似我的女兒。”


    “我不可能坐視,你就這樣跳進火坑裏麵。”


    “而且你真以為周恆此來隻是為了跟我們借兵嗎。”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他真正的目的其實是你。”


    “隻要娶了你,他就得到了黑山軍的支持。”


    “如果你是我的女兒,如果我不是黑山軍的首領,如果不是有上百萬人跟著我吃飯。”


    “如果我們隻是普通人家。”


    “哪怕對方的身份限製,我也會義無反顧地支持你。”


    “但是現在不一樣。”


    “你是黑山軍的精神支柱,你代表著整個黃巾軍。”


    “所以我們不能夠任性。”


    “至少不能夠拿百萬黑山君的性命去做這個賭注。”


    “你明白嗎?”


    張燕搖了搖頭說道。


    他這個話說的非常的中肯。


    如果張寧真的跟了周恆,不管願意不願意,他們黑山軍都要打上周恆的印記。


    到時候周恆一旦敗亡,那麽黑山軍也將不複存在了。


    他不可能拿百萬黑山軍去做賭注。


    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坐山觀虎鬥。


    哪個勢力最有資格涿鹿中原,他們再貼上去。


    這是最明智,也是最理智的選擇。


    “難道身份就真的那麽重要嗎?”


    張寧的眼神之中充滿了落寞。


    “是的。”


    “要是他出身袁紹,或者說是曹操,甚至是劉備,我都可以答應你。”


    “但是周恆不行。”


    “他的麾下全都是黃巾軍,注定被這個世界所唾棄。”


    “沒有人會支持這麽一支軍隊。”


    “而他卻偏偏選擇了一條不可能成功的路。”


    “跟著這樣的人,最終的結果隻能是敗亡。”


    “我不可能拿百萬黑山軍跟著他去賭。”


    “更不可能拿我們百萬黑山軍,跟他一起陪葬。”


    “你現在明白了嗎。”


    “我們代表的不僅僅隻有我們個人還有著我們身後的百萬黑山軍。”


    “即使不為我們自己考慮一下,也要為他們考慮一下。”


    “除非..........”


    張燕說到這裏的時候突然停頓了一下。


    “除非什麽?”


    張寧追問。


    “除非他能夠表現出真正有資格,吞並天下的實力。”


    “否則沒有人會支持他。”


    “連我們都是這樣想,更何況是那些世家大族。”


    “身份在這個時代就是一座無法逾越的高山。”


    “沒有人可以逾越,包括周恆。”


    “言盡於此,寧兒你也要恨我也好,怪我也罷。”


    “但這就是事實。”


    張燕歎了一口氣。


    說完之後也不再停留,而是直接朝著門外走去。


    隻留下張寧一個人站在原地發呆。


    誰沒有春心萌動的時候?


    現在的情況,就像是在最無能為力的年紀,遇上了自己最想保護的人。


    隻能留下滿心的落寞。


    “對了,這是周恆留給你的信,我沒有看過。”


    張燕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拿出了周恆交給他的信。


    原本他是並不想拿出來的。


    因為他不想張寧跟周恆有著任何一絲一毫的牽扯。


    但是看這張寧這個狀態。


    最終還是於心不忍。


    “子修立誌出鄉關,學不成名誓不還,埋骨何須桑梓地,人生無處不青山。”


    沒有太多的千篇一律,也沒有太多的恩愛情仇。


    隻有一艘非常簡短的七言。


    改自偉人的詩詞。


    或許這首詩詞,原本的意思,是贈送父親的。


    但是在周恆這裏。


    此情此景。


    沿用這首詩也不算是逾越。


    甚至可以說是明誌。


    意思放在此情此景也非常的明朗。


    此一去,功成名就,必然迴來娶你。


    有的時候太多的話,還不如一首詩來的更簡單。


    其實原本周恆想用黃巢的那一首。


    待到來年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衝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


    不過這一首,雖然也有類似的意思。


    但卻是殺氣衝天。


    很顯然,並不適合作為勵誌。


    至少現在不適合。


    不然張寧豈不會認為自己內心之中充滿了憤怒?


    等他下一次來的時候,就是黑山軍滅的時候?


    “子修立誌出鄉關,學不成名誓不還,埋骨何須桑梓地,人生無處不青山。”


    “人生何處不青山..........我等你。”


    張寧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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