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的小丫頭剛剛把門打開,“哎喲”一聲,被人一把推開,劉嬤嬤一馬當先直闖了進去。


    侍衛團團圍住宋謹央,跟在後麵進了門。


    宋謹央步入宅院。


    院子裏的布局同當初一模一樣,裏麵的一草一木,皆是她親手設計。


    眼底的陰霾浮浮沉沉。


    “站住!你們是什麽人?竟敢私闖民宅,信不信我報官抓你們,還不快滾出去!”


    妖妖嬈嬈的錢氏並未走遠,迴頭見到劉嬤嬤便是一愣。


    劉嬤嬤冷哼一聲。


    “出去?這原本就是夫人的宅院,要滾去也是你們滾出去。”


    錢氏氣得杏眼圓睜,高聲怒斥。


    “你這婆子怎麽聽不懂人話?我告訴你了,這宅子如今是我的地盤!快走,快走,再不走,我就不客氣了!你們要找大嫂,去老宅呀,在這裏鬧什麽?來啊,把人叉出去!”


    話音剛落,她的臉色倏然變白。


    宋謹央拄著龍頭拐,在一眾侍衛的守護下,精神矍鑠大步走了進來。


    二話不說,指著妖嬈女子下令。


    “扔出去!”


    侍衛二話不說上前,拖著婦人便丟出門外,連帶著幾個高聲嚷嚷的下人,也一並扔了出去。


    院門剛關上,便傳來“啪啪”敲門聲。


    “開門,開門,哪來的賊人,竟敢私闖民宅,我要告官,我要告官!”


    周圍鄰居聽到聲音,都好奇地探頭探腦。


    劉嬤嬤有些憂色地看著宋謹央。


    “夫人,事情會不會鬧大?”


    宋謹央唇角扯出一抹冷笑。


    “此事鬧大,擔心的可不是咱們!一個搶媳婦嫁妝的罪名,就夠衛家喝一壺的了。”


    說完,當即帶著素香和部分侍衛,往後院闖去。


    留下劉嬤嬤原地接應素馨。


    聽了宋謹央的話,劉嬤嬤頓時明白過來,懊惱地拍了拍額頭。


    自己擔心大姑娘,反倒過猶不及,平白替對方操了心。


    衛家二爺衛秉正在府裏宴請同窗好友。


    今年秋闈,他打算下場。


    軟磨硬泡,好不容易請到素來仰慕的幾位同窗,他十分珍惜這次機會。


    提前多日,反複叮嚀錢氏要做得周到細致。


    可偏偏還是出事了。


    聽到喧鬧聲,衛秉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悄悄遞了個眼風給長隨。


    讓他去看看發生何事,提醒錢氏管好家下人,別生事。


    想到錢氏,他便不甚滿意。


    錢氏小門小戶出身,比不得大嫂穩重得體,事事安排得妥妥當當,照顧大哥也極為經心。


    可惜大哥這人忒沒用,受不得一點挫折。


    一遇到事,立刻蔫了,喝酒頹廢,不事生產,生生浪費了老天給的厚賞。


    昨兒大嫂出事,也怪錢氏,非要去老宅,讓大著肚子的大嫂做一桌筵席招待她,害得大嫂滑了一跤摔倒在地。


    當時他嚇得心停跳了一拍,好在大嫂隻是臉色白了些,人沒有大恙。


    他這才鬆了口氣,帶錢氏迴了府。


    可今兒似乎聽說大嫂小產了,他的心一慌,打算明兒帶錢氏迴老宅,向大嫂請罪。


    這他邊滿臉堆笑,裝出一副風淡雲輕的模樣。


    那邊,同窗都聽到吵鬧聲。


    但主家不表態,他們隻作不知。


    依舊舉杯交盞,談笑風生。


    “崔兄,你今次秋闈定然能高中,我提前預祝你金榜提名。”


    崔蘊秋舉起酒杯沾了沾唇,嘴角扯出一抹淺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秋闈各憑本事,在座的都有希望!”


    “崔兄可是崔首輔的侄子,這近水樓台嘛,定然先得月!!哈哈!”


    崔蘊秋猛地擱下酒杯,冷著臉看著說話的孫慰。


    “住口,秋闈之事豈可隨意玩笑?”


    氣氛一下子冷下來。


    兵部侍郎的庶子韓靖立刻打起圓場。


    “崔兄這話沒說錯!且不說首輔隻是崔兄的遠房叔父,就單單論首輔事事秉公處置的態度,也不可能偏向哪位考生。更何況皇上乃明君,他治下嚴厲,哪容得下官們行私?”


    被兩人一懟,孫慰笑容一僵,神情頓時尷尬,也緩緩地放下酒杯。


    他今日本不想來,畢竟衛家同宋謹央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他大伯父是孫承誌,錦衣衛指揮僉事,無故死在了相國寺。


    祖父白發人送黑發人,又折了最寵愛的兒子,沉苛日深。


    大伯母袁氏和嫁去將軍府的姑母,都在宋謹央手裏吃癟。


    連大哥都受影響,今年的秋闈怕是不能參加了。


    他生吃了宋謹央的心都有了。


    自己好好的一個家,被她毀得不像樣。


    可祖父勸他,畢竟是同窗,日常交往必不可少。


    他想了想,還是赴約了。


    卻料不到,話沒說幾句,便被人冷著臉怒懟,心裏不免有些火氣。


    和孫慰不同,崔蘊秋對於來衛府並不排斥。


    叔父時常接濟他們家,但畢竟隔了一層。


    他要決勝秋闈,自然得另辟蹊徑。


    宋謹央便是他的目標人選。


    若是被她肯定,就能在皇上跟前掛上號,殿試成功的機率就大大提升。


    可怎麽接近宋謹央,卻是件令他頭痛的事。


    為此,哪怕一個小小的機會,也不願放棄。


    自接到衛秉的邀約,他想也不想答應下來。


    此刻,他冷臉凝眉開口。


    “今兒順天府發生的事,幾位隻怕還不知道吧?”


    他把張生姐姐替考,張生被剝奪功名,判秋後問斬,後世子孫永世不得科考的事說了出來。


    聽得幾人心驚不已!


    他今日赴宴前,受母親之托,順道送些藥材給叔母。


    正好遇上下朝的叔父,兩人沒說幾句話,宮裏來人通傳,要叔父速速進宮,說是替考之事東窗事發了。


    他當時聽說了,也震驚無比!


    起初還以為是宋謹央有意為難張生。


    畢竟秦家不做人,想將她的孫女賣給張生。


    宋謹央想方設法處置了他,也在情理之中。


    可當他了然事情的經過後,立刻無比佩服宋謹央,還有宋黎。


    宋黎才去禮部沒幾日,還隻是一個九品吏目,便挖到這麽大一件案子。


    這對母子的本事不可小覷。


    他正想得投入。


    門外的喧鬧聲越發厲害。


    “汝南王府不做人事,竟然公然搶奪他人屋舍!老天爺啊,您睜開眼看看,在天子腳下公然打劫啊,還有天理嗎?”


    府外聚的人越發多了起來。


    “衛家娘子,這究竟是怎麽迴事?好端端的,你怎的被趕出來了?”


    錢氏哭得泣不成聲,聽到有人問話,立刻抹了把淚,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個遍。


    “鎮國夫人公然上門挑釁,將我趕了出來。這是咱們衛府的宅子,大嫂自願迴老宅照顧婆婆,怪我囉?”


    眾人當場義憤填膺地替她打抱不平。


    這個讓她報官。


    那個說到底是一家人,有什麽誤會說開就好了。


    正七嘴八舌出主意的時候。


    官府來人了。


    打頭的官員帶著烏壓壓一大幫衙役,步伐整齊地趕來了。


    素馨就近報了官。


    一聽說是鎮國夫人報的官,衙役一個個自告奮勇,爭先恐後地報名前來,生怕晚一步,功勞被旁人搶去。


    此刻圍在錢氏身邊的人一見這麽多官爺,膽小些的嚇得雙腿打顫,話都說不利索了。


    素馨上前叩門,劉嬤嬤一聽是素馨的聲音,立刻把院門打開,衙役刷的一下衝了進去。


    錢氏眼珠子一轉,跟著入了府。


    府門洞開,不少好事之徒,在外麵東張西望。


    院門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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