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外步入兩人,赫然是八皇子和白翩翩。


    白翩翩亦步亦趨地跟在八皇子身後,麵上全是焦灼之色。


    白仲康見了他倆,卻像是見了鬼般癱倒在地。


    心知不好,他們此番來,隻怕是為了那枚簪子。


    一上堂,白翩翩先是朝甄容行了禮,繼而關心地詢問白仲康。


    “父親,您沒事吧!聽說您受苦了,女兒心疼啊!”


    說完,眼淚紛紛跌落衣襟。


    八皇子輕咳一聲,白翩翩立刻收了聲。


    “父親,咱們家的祖傳秘法,雖說傳男不傳女,但您沒有兒子,不如將秘法傳給我吧,我一定會讓秘法發揚光大。”


    白翩翩開口就是討要醫術。


    她不知道白仲康打死不認,因為一旦認下,自己會背上殺人的罪名!


    更沒有發現自己的話隱隱揭露了真相。


    氣得白仲康吹胡子瞪眼睛。


    剛想反駁,喉間湧起的燒灼感,令他的臉色瞬間一白。


    白翩翩以為自己的話戳到了對方的肺管子,掩在帕子下的唇角不由得微微上揚。


    甄容一個頭兩個大。


    他這小廟,竟來了這許多大佛。


    他沉聲問八皇子來由。


    “府裏姨娘思父心切,本皇子念其孝心可嘉,特意帶她前來看望。”


    甄容聞言麵色一滯。


    這是把公堂當娘家了?


    他心頭窩火,又不敢反駁,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也讓人搬來椅子讓八皇子坐下。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自己索性讓他們打個夠。


    白翩翩還在勸說父親交出秘術,門外再次步入一人:四皇子。


    崔瑜見到四皇子,一顆心瞬間放到肚子裏。


    見到母妃後緊繃的情緒,在這一刻得到舒緩。


    當日他去求四皇子,四皇子一口答應相助,還說隻要他咬死不承認,自己過會兒就把他從公堂撈出來。


    四皇子果然守信。


    四皇子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開口便是責備。


    “甄大人怎的還不放人?不是證實了崔瑜等人是無辜的?”


    甄容還未說話。


    八皇子倒是搶先一步開口。


    “四哥,你一進來便渣渣唿唿,也不知道情況,便瞎指揮,這裏可不是四皇子府,是公堂。”


    四皇子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八皇子。


    “八弟也在,還帶姨娘上公堂,倒是知禮的。”


    兩人對視,火光四射。


    話裏全是機鋒。


    甄容也不計較,第三次命人搬來椅子,請四皇子坐下。


    當聽到白翩翩勸說白仲康交出秘術時,他立刻起身朗聲開口。


    “沒錯!白家未出事前,長駐太醫院。如今雖然落魄,但醫術尚在,想來仁心也不少。不如將秘術交到太醫院,讓太醫們都學一學,日後定能福澤天下蒼生!”


    “啪、啪、啪……”


    四皇子的話引起百姓的擁戴。


    “此術給心懷仁心之人使用,定能救治麵部受損的病人,讓他們重拾偏心,重歸正常生活。”


    “好,四皇子威武,四皇子英明!”


    堂外傳來一片叫好聲,激得八皇子臉色鐵青。


    他今日帶白翩翩前來,就是惦記著這法術。


    還有……


    他再度咳了一下,提醒白翩翩別忘了要事。


    白翩翩收到指令,立刻按了按眼角,用僅白仲康一人聽得到的聲音開口詢問。


    “父親,翩翩當日直接去了八皇子府,自個兒的東西都沒有整理,娘留給我的簪子,是您拿走了嗎?”


    她來此之前曾迴過府,但在白淑宜住過的院子裏,始終沒有找到小時候見過的簪子。


    白仲康扯了扯嘴角。


    果然秘術是假,簪子是真。


    他指了指自己的咽喉,搖了搖頭。


    白翩翩麵色一變,騰地伸手替他把脈,繼而騰地起身,麵色冷凝地稟報。


    “大人,我父親被人毒啞了。”


    此話一出,朝堂頓時一靜。


    甄容皺著眉頭喚來隨堂大夫,對方一把脈,立刻稟報。


    “大人,人犯的確啞了。”


    全場嘩然。


    “白仲康竟然被人毒啞了,是有人不想他開口嗎?”


    “那為何不幹脆殺了他,死人不是更保險嗎?”


    “笨啊!你沒聽說嗎?白家還有好些好東西,白仲康若死了,那些醫術不就從此下落不明了?”


    白翩翩反倒鬆了口氣。


    八皇子的命令她不敢違抗,硬著頭皮同他來公堂,試圖說服白仲康把簪子的下落,還有秘術都交給自己。


    她本就忐忑,父親對她生了嫌隙,隻怕不肯告訴她。


    果不其然,白仲康連正眼都不瞧她一眼。


    如今發現他啞了,自己倒是有了推脫的理由。


    八皇子麵上果然浮現不耐煩之色。


    一個白仲康而已,誰吃飽飯沒事幹,在他身上花心思,目的究竟是什麽?


    難道,下手之人也知道了簪子的秘密?


    他不由得一驚,側目向四皇子看去。


    見後者神色淡然,不像知道簪子秘密的樣子,心裏不免打起了鼓。


    到底是誰?


    白仲康心思一動。


    他啞得好,啞得正合適。


    這一啞,什麽話也不用交代,旁人也逼問不出什麽。


    自己的手又在牢中被獄卒打傷,寫不得字。


    這麽一來,竟像是給自己多了一層保護套。


    想到此,他抬眼悄悄看了眼崔琦,後者眼觀鼻、鼻觀心安靜地站著,根本不為外界所動。


    下一秒,白仲康立刻轉開視線,速度快得像是根本沒有抬過眼。


    但,他的動作再快,還是落在了宋謹央的眼裏。


    她凝眉睨了眼崔琦,也不動聲色地轉開視線。


    甄容不想再拖延下去,他要快刀斬亂麻。


    剛想開口,八皇子同四皇子吵了起來。


    八皇子認為既然此事為誣告,那白仲康必須當堂釋放。


    四皇子則認為哪怕當堂釋放也得流放,畢竟願賭服輸,誰讓他甘願輸給了宋謹央呢!


    八皇子爭不過,索性起身徑直走到宋謹央跟前,恭敬地行了一禮,開口請求宋謹央高抬貴手,讓他帶白仲康迴府養傷,待養好傷再流放不遲。


    四皇子不甘示弱,也上前表態。


    “鎮國夫人,人還是本皇子帶迴府吧!八皇子的用心路人皆知,白仲康到他手上,隻怕醫術之類的從此再難麵世。”


    這話一出,堂外的百姓們不依了。


    紛紛叫嚷將白仲康交給四皇子,讓白家的醫術歸太醫院所有,從此發揚光大。


    一時間,氣氛亂了起來,甚至堂外有人因此爭執了起來。


    “啪!”


    驚堂木再次敲響!


    眾人這才驚醒,安靜下來。


    甄容看向鎮國夫人,禮貌客套地詢問幾句,就想結案。


    不料,宋謹央卻吩咐素香去替白仲康把脈。


    白仲康的心猛地一緊。


    素香二話不說上前,皺著眉頭把了脈後,從隨身的荷包裏拿出一枚黑乎乎的藥丸,直接塞到他嘴裏。


    白仲康掙紮著不肯吃,素香豈會心慈手軟,掐著他咽喉的要穴,“咕咚”一聲,藥丸就吞了下去。


    白仲康被嗆得猛咳了起來,氣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轉眼間,喉間一癢,吐出一大口鮮血。


    隨即罵了起來。


    “賤人,你給我吃什麽?”


    話音剛落,除了宋謹央,在場之人徹底震驚。


    素香這一手太厲害了,人人看向宋謹央的神色中帶上了敬畏之色。


    崔瑜、崔琦相視一眼,從彼此的眼裏看到了震驚。


    “白仲康,你既然已經能開口說話,便主動說說當年的事吧。”


    宋謹央淡然開口。


    “黑掌櫃狀告你的事,你有什麽說辭?”


    白仲康想也不想衝口而出。


    “我就是如假包換的白仲康,不是什麽白逐浪,更沒有嫡支的秘術,我什麽都不知道。”


    宋謹央竟然不反駁,而是順著他的話說道。


    “嗯!你是白仲康,白家旁支白仲康,你什麽都不知道,府上更沒有秘術!”


    這話一出,眾人震驚。


    連甄容也詫異地看著宋謹央,不知她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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