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謹央辭別了祭酒二人,迴了王府。


    快到王府時,馬車突然停下了,響起了車夫的稟報聲。


    “王妃,是三爺。”


    宋謹央掀簾看去,一身玄色勁裝的崔琥,背著包袱,大馬金刀地牽著馬候在邊上。


    見到她,立刻恭敬地跪地磕了三個響頭。


    “母妃,兒子去了!三年後,定然榮歸故裏。”


    她微微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好一會兒,輕輕地放下了簾子。


    不一會兒,噠噠噠的馬蹄聲響起。


    宋謹央的心莫名一揪,很快恢複如常。


    向死而生!


    但願他能醒悟,別再做錯事,否則大乾的官場,永遠沒他這號人!


    馬車重新啟動。


    剛剛入了門停穩,管家便一臉急色地迎了上來。


    “王妃,五爺鬧起來了,非要您親自為他上藥。”


    五爺傷得那麽重,不上藥怎麽行啊?


    王妃素來心疼幾位爺,隻怕也要急壞了。


    管家眼巴巴地盯著府門,不知來迴跑了多少趟,終於等迴了王妃,可以鬆一口氣了。


    宋謹央緩步下車,不急不慢地問:“老五鬧了多久了?”


    “一整日了!您剛出門沒多久,五爺便鬧騰開來。您再不迴來,五爺怕是連覺也不肯睡了。”


    宋謹央抬步往內院走去,連話都懶得說一句。


    都老大不小了,愛上藥不上藥,她可沒功夫管他。


    五院。


    五爺崔琛鬧騰了一日,雲氏滿臉疲憊地守著他,好說歹說讓他上藥,他就是不肯。


    “雲氏,把藥放下,等母妃來塗。咱們小時候,可都是母妃親自照料的。”


    雲氏哭笑不得。


    “爺,您都多大的人了,怎麽還要勞煩母妃呢?母妃已是花甲之年,應該頤養天年了。”


    “什麽勞煩不勞煩的?我便是七老八十了,還是母妃的孩子!不行,不等到母妃,我絕不上藥。”


    等了整整一日,到日頭偏西的傍晚,終於等迴了王妃。


    小廝興衝衝地進來稟報,說王妃迴府了。


    崔琛頓時激動起來,雖然上下眼皮打起了架,可還是硬撐著不肯閉眼。


    又等了三炷香的功夫,王妃還沒有出現。


    崔琛越來越焦躁。


    自己受傷至今,除了第一日,母妃再沒來過。


    自己可是她的親兒子啊,怎麽可以如此不聞不問?


    雲氏搖頭歎息。


    母妃也是有脾氣的,你們為了一個妓子,如此傷她的心,還指望她同往日那般待你們?


    想多了吧!


    果然,崔琛派去正院請王妃的小廝,垂頭喪氣地迴來了,吞吞吐吐的稟報。


    “五爺,王妃說您不是小孩子了,應該聽大夫的話,按時上藥。”


    就是不提來看他的事。


    崔琛氣極。


    “你胡說,母妃素來待我們親厚,我們傷了病了,她比誰都急,怎麽可能一次都不來看我?”


    他不斷地訓斥著小廝,急得小廝脫口而出。


    “爺,不關奴才的事啊!我進屋稟報,王妃眼皮子都沒有抬一抬,冷冰冰地說了兩個字“沒空”,就讓素香姐姐把奴才趕了出來。”


    不可能!


    崔琛瞪大眼珠,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母妃怎麽可能如此絕情?


    眼見五爺不信,小廝跺了跺腳,一不做二不休,咬了咬牙把劉嬤嬤的話也說了出來。


    “奴才出來時,劉嬤嬤在後麵追著奴才罵,說爺您不是人,自己受傷了,才想起王妃的好!


    王妃被騙時,一個個往她心窩子上插刀子,哪個管她死活?


    簡直不是人做的事。


    讓奴才有多遠滾多遠!


    再不滾,她要拿棍棒出來趕人了。


    嚇得奴才趕緊溜。”


    崔琛先是愣了愣,隻覺得身上一陣陣發冷。


    繼而大怒,母妃怎麽還糾纏著那事不放?


    這事不是已經過去了嗎?


    他越想越生氣。


    哼!


    母妃不願意伺候他,自然有人願意!


    他叫小廝湊近自己,咬著他的耳朵吩咐。


    “明兒一早,你去芙蓉樓找霜霜,讓她來伺候我!還有,她來的時候,把咱們的秘密武器也一並帶來。”


    小廝一聽,嚇得癱倒在地,苦著臉求饒。


    要他去找一個妓子?還有什麽秘密武器?


    這不是要他的命嗎?


    “爺,太太還在外間呢,您就放過奴才吧!這事兒,奴才萬不敢做啊!”


    這要是讓王妃知道,五爺竟然找妓子上門,可不得打死他啊?


    王爺找的妓子都死了多少年了,王妃還恨得牙癢癢的,連牌位都砸了。


    那活的,還不得當場打殺了?


    “我叫你去就去,要是敢不去,我立刻發賣了你。”


    小廝一聽,當場嚇得屁滾尿流,連連磕頭求饒,無奈答應下來,哭卿卿地離開了上房。


    雲氏一臉懵!


    王妃不來,小廝哭得這麽傷心?


    不過既然王妃不來,王爺的藥還是得上。


    她咬咬牙,找來幾個粗使婆子。


    這個按頭,那個按腳,直接將崔琛箍得死死的,哪管他哭爹喊娘,直接重重地將藥塗了個遍。


    崔琛的表現,並沒有影響到宋謹央。


    趕走了小廝,素香、素馨替她更衣,換上舒適的衣衫,遞上熱茶暖暖心。


    劉嬤嬤罵了小廝後疾步進屋。


    “王妃,今兒皇上派人來過了。皇上問,二爺調任的聖旨早就寫好了,您打算什麽時候宣?”


    宋謹央想了想。


    “明兒是崔理和崔玨的擂台賽……那就後日吧!此事拖延不得,早日宣旨,早日安心。”


    宋謹央哂笑,待宣了旨,隻怕又得鬧上一場。


    劉嬤嬤得了準信,剛打算轉身,出門安排人入宮稟報。


    宋謹央喊住她,急急地問:“小七的事,皇上可有消息了?”


    劉嬤嬤臉色一沉,黯然地搖了搖頭。


    “皇上查到,小七是王爺親手抱出去的,交給了白家當年的一位忠仆。


    王爺命他將七少爺托給中等人家,可那人人麵獸心,暗裏地不知將七少爺賣去了哪裏。”


    宋謹央的心猛得縮成一團,臉色瞬間灰敗,整個人如墜冰窟。


    “崔承!這個畜生!我絕不會放過他!”


    待後日宣完旨,她又該去探望一番了。


    “好消息”怎麽能少得了崔承呢?


    劉嬤嬤前腳離了屋,後腳素馨進來了。


    她下午一激動,隻顧著稟報打擂台的事,卻忘了說崔理被同窗欺淩,被人砸了文房四寶的事。


    宋謹央本就心緒不寧,一聽這消息,頓時怒氣衝天。


    大罵族長不管事,把族裏的孩子教成這樣,哪裏有半點讀書人的風骨?


    打定主意,明日觀賽後,要好生了解一下族學的情況,該整治的整治,從源頭上堵住壞風氣。


    她又立刻命人打開小庫房,從自己的私庫裏挑了一方上好的端硯,外加幾組筆墨紙,派人連夜送去給崔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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