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三十一這天,可是梅芙跟哈利的十七歲成年禮呢。


    詹姆跟莉莉精心替他倆在家辦了一場熱鬧的派對,大人們紛紛趕來祝賀,幾個要好的摯友也受邀出席。


    才一歲多的克爾,已然成了全場焦點。


    小家夥開始蹣跚學步、滿地亂爬,那雙和父母一樣電力十足的眼睛,眨一眨,就把姐姐們的少女心給擄了去,成功取代梅芙和哈利,成了眾人目光的匯聚點。


    梅芙與哈利倒也豁達,絲毫不介意,瞧著克爾時不時偷偷把桌上餅幹往不知名角落藏的模樣,隻覺萌態百出,可愛極了。


    懷特教授——哦不,如今該稱布萊克教授了。


    娜塔莉當起媽媽來那管教架勢十足,見克爾到處亂爬,趕忙一把將他抱住。


    克爾小臉瞬間皺成一團,哇哇大哭起來,小手還揪著變成狗哄他的小天狼星,硬生生拔下好幾根狗毛,看得梅芙都忍不住替小天狼星疼了一下。


    整場派對,到後頭竟成了圍著克爾轉的溫馨鬧劇。


    不過,這樣也挺好。


    成年之後,哪還能像嬰孩那般赤誠天真呢,梅芙暗暗想著,要是一輩子都能如克爾笑得那般無憂無慮,該多幸福啊。


    “媽,我出門一下。”


    傍晚時分,派對散場,大夥體諒莉莉辛苦,都沒留下來用餐,陸續告辭離開。


    梅芙麻利收拾完場地,趁著莉莉準備晚餐的空當,打算用壁爐去找教授——教授前些日子特意叮囑,讓她生日這天記得去找他。


    “待會迴來吃晚餐,我先走了。”撂下這句話,梅芙瀟灑撒下飛路粉。


    “在~做~什麽~?”梅芙瞧見教授獨自站在窗前,心念一轉,躡手躡腳從背後突襲,作勢要撲上去嚇他。


    哪成想,這一撲,教授反應迅速,轉身順勢將她抱了個滿懷,還原地轉了三圈。梅芙又驚又喜,邊笑邊尖叫著讓教授放她下來。


    可這雙腳剛落地,腦袋還暈乎乎的呢,梅芙就被推倒在沙發上,來了個椅咚。


    “幹嘛,”梅芙躺著,嘴角噙笑,睨著眼前人,“知道我今天成年就忍不住了?”


    “我看起來像那種人嗎。”教授翻了個白眼,梅芙卻笑得愈發開懷。


    突然,教授俯身湊近,腦袋埋到她耳邊。


    梅芙心下還琢磨著是要說悄悄話呢,脖頸處卻冷不防被輕啄一下。


    “欸!”她肩一縮,雙手下意識環上教授的腰,“剛剛是你自己說——”話還沒說完,就被教授一連串的吻給堵了迴去。


    “看起來不像不代表不是啊。”被梅芙狠狠捶了一下,教授嘴角上揚,眼裏滿是促狹。梅芙佯裝氣惱,嬌嗔道:“起來啦!討厭鬼……”


    “……所以叫我來是要給我生日禮物的嗎。”待兩人在沙發上並肩坐好,梅芙側身,朝教授伸出手,“嗯,我要禮物!”


    “剛剛不是給過了?”教授挑眉反問。


    梅芙瞪大眼,驚唿:“哪有?!”教授抬了抬眉,悠悠道:“我怎麽記得有人說隻要人給她就好,不需要買禮物了?”


    這話一出,梅芙瞬間想起去年跨年,也是在這兒、這個位置,自己說過教授就是這輩子最好的禮物,當下隻能嘟著嘴,訕訕收迴手,“好吧。”


    教授瞧她那失望模樣,沒忍住輕笑出聲。梅芙斜睨他一眼,教授卻話鋒一轉:“其實真的有禮物。”梅芙腦袋轉得飛快,差點扭到脖子,滿眼驚喜:“真的?你沒騙我?”


    “眼睛閉上,手伸出來。”教授一臉神秘,梅芙卻多留了個心眼,“你不會偷拿棍子打我吧?”教授哭笑不得地搖搖頭,梅芙這才照做。


    閉眼、伸手,須臾,梅芙隻覺左手無名指一陣冰涼。再睜眼,一枚戒指穩穩套在手指上,她瞬間呆若木雞。


    “呃--你--我……”梅芙瞪著戒指,舌頭都捋不直了。教授握住她手,輕聲道:“畢業後就嫁給我。”那般篤定,連詢問都省了。


    梅芙盯著戒指,沉默良久,心緒從震驚慢慢平複,腦子也飛速運轉起來。


    嫁給教授,固然是樁美事,可自己當真做好準備了嗎?


    她腦海中閃過教授刻意疏遠時說要擁有愛情以外生活的畫麵,赫敏念叨黏與不黏要平衡的話語,還有打算出國念書的紫伊跟李瑄。自由之後,自己最渴望的第一件事,真的是結婚嗎?


    “先生,”梅芙緩緩開口,“我……”


    見她沒立刻應允,教授神色一黯。


    “你--不願意?”梅芙愣了愣,輕輕搖頭,“不,先生,其實我真的很想嫁給你,但是我不想一畢業就馬上結婚。”


    “……為什麽?”教授嗓音微啞,透著幾分艱難。


    梅芙淺笑垂眸,輕聲低語:“我有個心心念念、一直想去的地方,離這兒很遠。


    我想在婚前好好實現這個願望,而且您說過,我不能太黏您,所以我盼著去過一年沒有您的獨立生活——畢竟,往後咱們還有幾十年要相守呢。”


    怕教授難受,梅芙又迅速抬頭,雙手握住他的,眉眼彎彎問道:“還有……先生,其實我一直夢想能在那兒結婚,您願意成全我這個心願嗎?”


    教授眼中閃過一絲不舍,眷戀與心疼交織,讓梅芙瞧得心頭微顫。她一瞬不瞬盯著教授,靜靜等他迴應。


    “我在對角巷的時候說過,”教授終於開口,“如果是你覺得非做不可的事情,我一定會支持你。”


    梅芙聞言,唇角上揚,剛要湊上去親他,鼻尖都快碰上了,卻聽教授又問:“但是,我想知道你的夢想之地是哪裏?”


    “先生,”梅芙淺笑嫣然,先送上那個未完成的吻,才輕聲說,“你知不知道東方的那個國家?”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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