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同學,起來。”


    梅芙在迷迷糊糊的睡夢中,隱約感覺到有什麽毛茸茸的東西湊近自己。


    她緩緩睜開眼睛,發現是一隻長毛貓。


    “丫頭,看你這樣子,是整晚都在這裏。你知道這是違反校規的嗎?”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她抬頭一看,正是拿著拖把的費爾奇。


    而他的小貓樂絲太太還在一旁喵喵叫,似乎在附和著主人的話,責備她的行為。


    “我……”


    梅芙睜大眼睛,瞬間意識到自己身上華麗但有些皺的綠色禮服。


    “我整晚都在這裏?”她喃喃自語。


    老費爾奇聳了聳肩,隨意道:“顯而易見。”


    梅芙環顧四周,突然感到不對勁。


    “鏡、鏡子呢?”


    “哪來的鏡子?”費爾奇遲疑。


    梅芙皺起眉頭,想起昨天明明應該跟教授在這裏對著鏡子合照的。


    她連忙拿過相機查看。


    最後一張照片卻停在格蘭芬多休息室,裏麵是別人幫她與哈利一行人合照的畫麵。


    “所以,這裏沒有鏡子……”她自言自語。


    “這裏一直都沒有鏡子。我看你是醉暈了做夢吧?”費爾奇搖搖頭。


    “還有,小鬼,念在白天你才被我發現,所以我不舉發你。現在趕快滾出去,我要拖地。”


    梅芙蹣跚著離開教師休息室。


    她猛然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裝束,若是走在校園裏,實在太奇怪。


    躲躲藏藏地走了一段路,幸好大家昨天大概都特別晚睡。


    費爾奇又特別早起,迴格蘭芬多的路上一個人都沒遇見。


    邊走時,她用混亂暈眩的腦子勉力迴想著,昨晚到底有沒有見到教授。


    是否真的看到過厄裏斯魔鏡,為什麽翻遍相機裏的所有檔案都找不到合照的那張照片。


    “我大概真的在做夢吧。”她苦笑,心中不免又失落又慶幸。


    她隱約迴想起在厄裏斯魔鏡前似乎對教授說過“裏麵有我們兩個”這句話。


    倘若是真的,那就算有十張臉也不夠她丟的。


    “所以你完全不記得是真的還是在做夢?”


    等梅芙迴到寢室,把自己收拾妥當後,睡意瞬間煙消雲散。


    她決定出去走走,卻在禁林旁的海格小屋外遇見正在幫牙牙畫畫的李瑄。


    梅芙隨口提起了這件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


    “我真的不太確定……我是喝醉了,但感覺又好真實。”


    “要是是真的就好了,省得你老說不出口你喜歡教授。”李瑄笑著說。


    “噓!小聲點!”梅芙迴頭偷偷看了看,樂嗬嗬的海格正在喂養一大盆的蒲絨絨。


    “怕什麽,我們講中文,海格又聽不懂。”


    “......也是啊。不過這種事不管真的假的都好讓人糾結啊……”她扶著頭,不免感到小小的崩潰。


    李瑄沒有迴她,正在專心畫著海格的牙牙。


    牙牙很開心,笑得口水一直滴下來。


    李瑄時不時得用手抬起牙牙那因太重而總是低下去的頭,“牙牙不要動哦~”


    梅芙好奇地湊過去,發現不是她所想象的速寫狗,而是有點日式畫風的卡通狗。


    “你改畫風了?”


    “噢,也不算是,隻是最近在練習各種畫。”李瑄邊畫邊解釋,“海格一直想讓我幫牙牙畫張畫,所以我畫成這樣了。”


    “那你最近有練素描嗎?”梅芙詢問。


    李瑄點了點頭,“有,而且我還找到了人體素描的好模特。”


    “誰啊?”梅芙好奇地問,“維克多?”


    “維克多?”


    梅芙驚訝地重複。


    維克多·克魯姆?她愣了老半天,才乍然想起昨夜克魯姆的舞伴就是李瑄啊。


    “呃,那個,瑄,你是什麽時候跟克魯姆好的?”她試探性地問。


    李瑄聞言,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我沒跟他好啊。”


    梅芙一呆,隨後追問:“那、那你怎麽成他的舞伴了?”


    李瑄笑了,“噢,不過是條件交換而已。”


    “……什麽條件?”梅芙懷疑地問,開始擔心李瑄是不是被那家夥的魅力所誘惑。


    “他被你拒絕的那天,心情低落地跑到黑湖,看到我在畫畫就跑來搭訕我。”


    “我們聊了聊,後來他邀請我去舞會。我本來沒想答應,但聽說他是球星。”


    “想著他的肌肉線條可能很好做範本,我就說如果他可以在我需要的時候脫掉衣服讓我畫他,我就答應。”


    梅芙差點笑出聲來,心中暗自感慨。


    阿姨我聽過各種垂涎肌肉男的,但為了這種理由倒還真是第一次聽說。


    “噢……好……”她幹笑著,臉上掛了不止三條黑線。


    李瑄見她這樣忍不住莞爾。


    “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別擔心。”


    梅芙心中一陣窘迫,自己其實根本不擔心這個。


    反而更關心李瑄的腹黑,暗想是不是應該離她遠一點。


    “好啦,牙牙,畫好啦,起來動一動吧!”李瑄叫道。


    “汪!汪汪!”牙牙興奮地迴應。


    見到它的李瑄站起來,牙牙也跟著躍躍欲試地蹦跳,圍著梅芙和李瑄發瘋似地衝來衝去。


    地上口水越來越多,甚至還甩了些在梅芙的袍角上。


    李瑄走到海格身邊,將完成的畫撕下來遞給他。


    海格一個高興,差點把李瑄的肩膀拍斷。


    梅芙看著海格捧起一隻毛絨絨的牙牙,想要送給李瑄當謝禮,李瑄卻搖了搖頭拒絕了。


    “可惡,不想養可以送我嘛,我正缺個寵物抱抱呢。”梅芙心中暗想。


    “梅芙~~走啦!去吃早餐!”


    正當她無意中發呆時,李瑄在不遠處圈起嘴,用英文大聲叫道。


    “喔~~來了~~”梅芙應聲。


    立刻站起,小跑著跟上李瑄,挽著手一起離開海格的小屋。


    於是,這個聖誕節,在梅芙重重心事的包裹裏,不明不白地落幕了。


    而那晚的真相,始終是一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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